無論如何，蕭蕭都想著趕緊出去，雖然暫時沒有危險，不代表喜歡現在的環境。那塊牌子與張檬的腰牌有著驚人的相似，而質地卻絕非張檬的腰牌所能相比的。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感覺，讓蕭蕭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具骸骨。
    已經散落一地的屍骨，已經無法保持原有的姿態，隻有被鐵鏈束縛著的手臂，還完好的塞在衣服的袖子裏，正隨水流不斷動著。
    “水流？”蕭蕭這才發現那骸骨上的衣服衣擺朝某個方向，因為水流極為緩慢，在這個空間內幾近禁止，蕭蕭一時之間還未察覺。蕭蕭將牌子往自己懷中一塞，站起身來，準備往順著衣擺方向走去，發現自己坐著的位置，一本古樸的線裝小書在自己的一屁股之下，已經翻折起來，黑黑的一團，若不是蕭蕭坐在上麵，唄忽略的可能性極大。看來是蕭蕭在裝散骸骨的時候滑落出來的吧。
    將書本輕輕展開，放入懷中，不甘心的扯了扯那已經亂成一團的衣物，見再沒其他東西掉出來以後，才戀戀不舍的走去。
    正午時分，破魔鍾並未因為白黎的大肆破壞而終止他的功能，陣陣聲響在整個空間內回蕩開來，震得張檬一陣頭皮發麻。
    “不知道蕭蕭怎麼樣了。”張檬看著四周的殘垣斷壁，找到蕭蕭成了他現在的首要目的，蕭蕭不是入門弟子，身上穿著依舊是自己帶來的那一身，在一片片倒下的弟子當中，應該顯得格外顯眼。張檬一路奔跑，眼睛不斷略過那千篇一律的青碧綠色，漸漸地走到了門環之處。
    “白術師兄，別來無恙啊。”白黎嘴角清冽，看著來人。殺了半數弟子，眼中竟未產生半點殺意。
    “師弟一來，便帶給師兄我這麼大的一份禮，你說，該怎麼感謝你呢？”白術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令白黎感到心血一陣沸騰，特別是“感謝你”三個字一出，無限殺意競相開來，震得自己的差點吐血。
    “這麼多年，你殺人的功夫近進啊。”強忍下心中的翻騰，語速已經開始生硬，白黎眼中從最初的淡然，開始慢慢的浮現出殺戮的色澤。背負在背後的手上，凝結出米粒大小的雷光。
    大殿廣場，道童滿地，死傷大半，活著的抱著殘肢，呻吟，打滾，死了的血肉橫飛，令人嗔目結舌。張檬此刻正站在門環邊，看著這一切，不知作何反應。
    “你……快……過來。”絕塵的聲音在斷續的呻吟中，顯得格外清晰，張檬本身看著這如末日版的場景，腦袋正發木，此刻絕塵一叫，便跑了過去，將躺在地麵的絕塵抱起。
    “這是怎麼了？”張檬腦海中隻有這麼一個問好。
    “有人……襲擊……了這裏。藏書……閣…被盜，你……趕緊去看看……”
    “裏麵有什麼？”
    “這個……你就別管了。”絕塵將右手呈劍指狀，依防胸口，傷口的震動，劍指都開始不斷顫動，口中默念。不多時，一個紅色的圓球從口中吐出，看的張檬一陣錯愕。“吃了它，藏書……閣……奈你不何。毀了它！”絕塵說完，便沒了氣息。死人已經看的麻木，但是此刻有人死在自己懷裏，張檬仍然一時無法接受。大滴大滴的淚水開始下落，滴在絕塵身上。一口吞下絕塵遞給自己的珠子，埋著頭朝藏書閣奔去。
    一陣淡黃色的光亮閃過，絕塵的屍體已經被一具黃鼠狼的屍體所取代，淡白色的胡稍，和皮毛，看得出來已經有些年份了。
    絕塵遞給張檬的，便是自己的內丹。藏書閣是自己宗族所建為的就是守護一個千年的秘密，張檬拿著自己的內丹，自然不會被禁製所阻，毀了藏書閣，千年的秘密也將會被抹殺的幹幹淨淨。
    蕭蕭已經走了大半天，滿地骸骨成了最佳指向標。照例說按照衣擺朝向，應該最終會走到水流的終點，此刻依然未見出口的征兆。
    “難道自己的估計錯誤？”正當蕭蕭對自己的想法產生懷疑的時候，地麵的骸骨種類發生了變化。
    如果說之前的位置全部都是人類骸骨，那麼此刻蕭蕭放眼望去，能看到的，都是統一的哺乳類動物殘骸，偶爾夾雜蛇形骸骨。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恐懼開始逐漸在蕭蕭心中環繞。將雙手護在胸口，四周並無依靠，極大的不安全感在這個分界出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