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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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蒼盡管百般不願介入這場令他身心俱疲的羈絆,晴蒼麵對顧彥之的示弱,他又如何能真正硬的下心腸?決絕的背影透漏出主人深深的無奈
顧彥之與晴蒼相處多年,晴蒼盡管嘴硬,但到底是答應下來了,晴蒼的反常在顧彥之看來不過是晴蒼不滿自己為了魚木跟這兒全帝都的人作對乃至全天下,晴蒼的擔心不無道理,可自己已經丟了心,隻能冥頑不靈了。
魚木最後還是安置在了別館西廂,他被晴蒼的小童引開,自然是不曉得兩人之間算不得愉快的談話。魚木要是在場,自然就能看得出晴蒼隱藏深處的情愫,也就沒有後邊這麼多的故事。
顧彥之將魚木安置妥當後,便去見了一個人,他的父親顧鴻遒。父親在母親去世後若無早朝,便一直呆在黃泉碧落台,“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黃泉碧落台是父親的心病,盡管母親去世已久,但母親一直都活在父親的心中,家中的一切都是按照母親在時一樣擺放。下人都明白老爺的脾性,平日裏分外當心,對夫人在世時的每一樣事物都悉心嗬護,唯恐觸到老爺的逆鱗,老爺平日裏看著平和,可遇到任何跟夫人有關的事情,都會性格大變,大發雷霆,甚至連少爺都無法避免。
顧彥之對於自己的父親的情感一直矛盾,母親的去世對父親的打擊不小,自己肖似母親的樣貌往往讓父親觸景傷情,對此,顧彥之一直都無法釋懷。父親在母親去世的前三年對自己不聞不問,將自己托付於自己的舅舅,母親因難產而死,顧彥之不是沒有埋怨過自己的多餘,但舅舅卻不許自己一味消沉,教習自己武藝,舅舅無疑是自己人生啟蒙,但舅舅卻對父親一向頗有微詞,他認為母親的死與父親拖不得幹係。母親生性倔強,多年主母的虐待,母親早已不適合生育,但為了給這個男人留的一兒半女,母親毅然不顧醫囑,私自服藥受孕,舅舅不肯相信顧鴻遒這個平日裏心細如微的男人會絲毫察覺不到。慘劇終是不可逆轉地發生了,而自己的小妹終是為了這個男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就連唯一剩下的兒子都未得到顧鴻遒的悉心培養。
三年之後,顧鴻遒仿佛一夜驚醒,將顧彥之從穆府接回了顧府,但顧彥之早已與他親近不起來,舐犢情深的年紀早已經過去,就是再多補償也是挽不回的。顧彥之與自己父親的感情就是這般不遠不近,不冷不熱地度過了十餘載,顧彥之最親的是自己的舅舅,那個用三年給了自己比父親更深的父愛的男人,一別已有數不清的日子,顧彥之對自己舅舅的音形容貌卻是曆曆在目。
顧府小廝見離府多日的少爺突然出現在了門口,忙不迭地出門迎接,顧彥之淡淡掃過小廝佝僂的身影,徑直走進府內,不小會兒,府內都知道了少爺回府的消息,下人匆忙想去通報顧相,“不必。”顧彥之叫住小廝匆忙跑向黃泉碧落台的腳步,抬步走向黃泉碧落台,那是顧府最高的地方,穆氏喜在高處眺望驀都的景色,將驀都盡收眼底,是好是壞一看便知,有種俯瞰眾生的神仙味道。她曾將這高台稱為“神仙居”,而後她與顧鴻遒陰陽相隔後,顧鴻遒便將這兒改為“黃泉碧落”,思念之情昭然若視。
“你來了。”顧鴻遒身披一件單薄的外衫便在這兒秋意濃濃的日子裏獨自端坐在高台上,神情溫柔。
“暗衛應該沒有失職才對,我回來的消息早在入驀都前父親就已經收到了。”顧彥之深知顧鴻遒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暗地裏的監視。
“知道又如何?”顧鴻遒也沒有被兒子揭穿的尷尬,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嘴太毒。
“一入驀都先不是回來,就先去了晴蒼那兒。”顧鴻遒悠悠開口,亦有所指。
“我去安置一個人。”顧彥之沒打算瞞他,暗衛應該盡職盡責地都向他彙報了。
“安置在顧府不好麼?”顧鴻遒在意的也不過是這個,兒子大了連自己也要防。
“顧府人多嘴雜。”顧彥之一言概之。
“那你何不金屋藏嬌?”顧鴻遒反諷。
顧彥之早料到父親洞悉一切,“皇宮那邊不肯安分,晴蒼是最合適的去處。”
“哦?”顧鴻遒狀似訝異,隨而大怒,狠狠甩了顧彥之一記耳光,“那便是知錯還犯了?”目光似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地割在顧彥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