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時光——晚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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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蘇天十五歲,何珂琳比他大十五天。十五歲的少年,每天都在變化,隻是這一年的變化卻改變了兩個少年的人生軌跡。蘇天開始發現,自己有一種想要擁抱何珂琳的衝動,這種衝動每天都在他的心中盤旋,像是一根柔軟的藤蔓,纏繞著他的心,慢慢的生長。
他開始無意間去貼近何珂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蘇天發現討論問題的時候,他們的臉幾乎貼在一起。而自己總是喜歡抓著何珂琳的手,為她講解問題,盡管隻是講解的時候才抓著。
而何珂琳,也總是裝作沒有知覺,任由蘇天抓著他的手,甚至有時候聊天聊的開心,會忍不住想要靠在蘇天的身上,要知道,這樣的動作,即使跟她最好的姐妹,在教室裏麵她也做不出來。
蘇天這個貪玩的男生,下課時間也不願意離開座位,甚至上廁所的時候,也都憋到放學,有的時候實在憋不住了,就飛一樣的跑向廁所。何珂琳也說過要和蘇天一起去上廁所,隻是蘇天不敢。
蘇天和何珂琳的感情就在這樣朦朧的曖昧中,慢慢的升溫,似乎隻差最後的一層薄薄的紙,阻擋著彼此的靠近,但是他們誰也不知道怎麼樣去戳破這層紙,也不知道這種朦朧的曖昧感覺,究竟是什麼。隻是他們卻沉醉在其中,毫無知覺的沉醉。
日子就這樣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蘇天愛上了哼歌,那個時候周傑倫的歌曲開始進入了大陸,開始在校園傳唱,不過對於這個小鎮來說觸到還是要晚一些。蘇天知道周傑倫的是,已經是第三張專輯《八度空間》了,那個時候在大一些的城市,《雙節棍》、《龍拳》、《愛在西元前》這些歌曲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
蘇天接觸周傑倫,是因為他的發小,在縣城上學的蘇晨,其實開始他並不喜歡這些歌曲,但是聽蘇晨的介紹,在縣城這是最火的歌了,周傑倫很多人都喜歡,於是蘇天也就跟著喜歡,買來了專輯整天聽,盡管他什麼都聽不懂,盡管他對這些節奏也無感,盡管別人聽的時候都說是噪音,但是蘇天還是堅持在聽。隻是因為他覺得,在這所學校裏,自己是第一個聽周傑倫,那是城市裏的人才聽的歌,自己是走在所有人前麵的。盡管他也不清楚,這樣的有什麼好處。
何珂琳對於蘇天整天哼著周傑倫的歌,雖然沒有什麼表示,但是也沒有說喜歡,更沒有像蘇天那樣,因為她而去喜歡上她喜歡的歌。
時間臨近寒假,寒假結束馬上要麵臨的就是中考,初一和初二已經放假,而初三也開始上晚自習,蘇天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次晚自習。對於晚自習,相信沒有一個人會喜歡的,蘇天他們的晚自習通常都是有老師過來上課的,也有時候的是自行學習,即使沒有老師在的時候,同學們也都很認真,該學習的學習,該玩的玩,該睡覺的睡覺,隻是沒有一個人會大聲吵鬧。
何珂琳住在鎮上的姑姑家,每天每次下晚自習之後都是跟著她的好友陳婷一起回家,隻是這天晚上陳婷因為家中有事,請了假,沒有上晚自習,同樣朋友不多的何珂琳便隻能選擇自己回家。
陳婷是另外一個班的初三學生,對於何珂琳這個閨蜜,蘇天雖然聽她講過很多,但是卻是沒有一次見到過,也不知道,何珂琳每天是和她一起回家,更不知道,陳婷今天並沒有來。
九點下的晚自習,下課同學們幾乎是在瞬間走光,通常這個時候,何珂琳也會收拾好書本,離開座位,然後遞給蘇天一個眼神,然後獨自離開。而蘇天也隻是深深的看她一眼,不是他們不會說再見,而是不好意思,說不出口,盡管他們的關心早已經超出了普通男女同學的範疇,但是兩人卻並沒有想到,一些時候還是保持著男女同學應有的距離。
很快教室裏隻剩下蘇天他們兩個人,何珂琳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依然低頭做著題。蘇天的題早已經昨晚,但是也同樣裝作低頭做題。。。。。。
教室裏的空氣似乎開始變的濃重,重的壓在胸口讓蘇天覺得何珂琳不得不大口的呼吸,因為他能清楚聽到何珂琳的呼吸聲,甚至感覺臉頰能夠感覺到她呼出來的空氣的溫度。
時間盡管過得緩慢,但是不知不覺中也到了九點半,何珂琳終於起身開始收拾東西,然後依然像往常一樣遞給蘇天一個目光,轉身離開。對於蘇天也沒有離開,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奇怪,甚至有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蘇天默默的跟在何珂琳的身後離開,快到大門口的時候,蘇天終於鼓足勇氣,追上何珂琳。
“我送你回去吧!”
何珂琳轉頭看了蘇天一眼,然後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這樣的對話像是一個初次相識的人,而不是同桌快一年的同學。他們不知道,這都是因為那層看似很薄,但是堅韌無比的紙。
小鎮上黑漆漆的街道,沒有路燈,寒風從四麵八方吹響身體。何珂琳昂著頭,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勇敢,走在前麵,蘇天在何珂琳身後幾米遠的地方輟著。前方二百米的地方是一個岔路口,在那裏他們將要去向不同的方向。蘇天走的依然是寬闊的大街,而何珂琳走的卻是一條有些幽暗的小道,她還要走上三百米才能到家。
岔路口很快就到了,何珂琳頭也不回的轉了進去,不過的卻意外的給蘇天留下了一句再見,蘇天很想開口說“我送你吧”但是想到剛才的拒絕,現在何珂琳又頭也不回的走入那幽暗的小道,最終還是沒有鼓起勇氣,隻是低著頭嗯了一聲。
然後兩個青澀的背影,各自懷著複雜的心情在黑暗中,向著不同的方向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