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之一 插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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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音樂係大三(2)班的教室,正在講授歐洲音樂曆史的老師停了下來,原本鴉雀無聲的教室,認真聽課的學生,齊齊看向了門口。
隻見他們熟悉的班主任劉老師身後,跟著一個將雙肩包單肩背著的少年。
在基本上發育完全的大三學生裏麵,少年目測大約1米7的身高算是矮的了,而且這個少年麵容白淨,眉眼清秀,長得又白又嫩,一看就知道年齡比他們小不少。
寒江大學規定,每個禮拜一學生必須穿全套校服到校,這個少年卻是個例外。淺藍色的牛仔褲,雪白的長袖套頭衫,將他的臉蛋襯得潔白如玉,踩著一雙黑色的馬丁靴,顯得少年身姿挺拔秀氣。
這是一個長得很精致的少年,清秀的眉眼間,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
教室裏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議論著這個突然駕到的男生。
劉老師走上講台,笑著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新同學,卞以辰。卞以辰同學今年17歲,從寒江大學附屬高中的高二年紀直接跳級到我們的法學係大三(2)班,希望大家能夠多多照顧他。”
劉老師說這話的時候,聲調比平時高了不少,語氣中有著無法掩飾的驕傲,就連走上講台的腳步,都帶著一陣風。
劉老師說話的時候,這個叫“卞以辰”的少年,轉身對著黑板,白皙修長的手指捏住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卞以辰”三個字,力道十足。
有風吹進教室,吹起少年烏黑的碎發,纖細的背影,安詳而靜謐。
劉老師話落,卞以辰轉身麵向大家,姣好的麵容上,一片清清冷冷,聲音沒有高低起伏地道:“我叫卞以辰,很高興來到法學係大三(2)班。”
很清亮悅耳的聲音,就像初冬的窗戶上,那片薄薄的冰,晶瑩剔透。
至於少年麵無表情的清冷,很自然而然地被理解成優等生的驕傲。在與少年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大三(2)班的學生們才明白,少年的性格本來就是極清冷的。
卞以辰清亮的聲音落下,教室裏響起了整齊的掌聲,既不冷淡,也不熱情。
因為是插班生,而且現在又是上課時間,不方便安排座位,卞以辰就被暫時安排在了最後一排唯一一張桌子,具體的座位過段時間再做調整。
課桌一半坐著一個男生,另一半空著,原本坐在這個位置上的男生,請了3個星期的假。
卞以辰望過去的時候,與對方投過來的視線碰撞。那是一種像陽光一樣燦爛的視線,對方的麵容陽光剛毅,很俊美,很耀眼,是那種很典型的陽光少年。
但是,卞以辰能感覺到,那雙漆黑的瞳孔裏,隱藏的幽暗。
卞以辰走到他的座位邊上,他站著,這個男生坐著,他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陽光男生。
突然,這個男生猛地站了起來。
全班的視線刷的集中到他們這兒來。這種被所有人注視的感覺,讓卞以辰感到很煩,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卞以辰對站起來的男生挑了挑眉頭,微微上挑的眼角,桃花閃爍。
卞以辰發現,這個男生目測大概1米88的樣子,全身的肌肉線條緊實流暢,很漂亮。
這個男生,卞以辰的同桌,看著他,解釋道:“我討厭被人俯視。”
卞以辰點頭,表示他可以理解,因為他也不喜歡被人俯視和打量。
男生頓了頓,棱角分明的臉龐上露出了陽光的笑容:“我叫卞以決,很高興能成為你的同桌,卞以辰。”
卞以辰仍舊是用沒有高低起伏的聲音淡淡地道:“我也是。”說罷,將書包放下,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卞以辰拿出今天剛拿到的課本和簽字水筆,看著書本上的方塊字,一隻手轉著筆,聽著講台上老師的高談闊論。聽著聽著,心思不覺飄飛了,目光也轉向了窗外青翠的法國梧桐上。
想想昨天發生的事,卞以辰就覺得好笑,不是因為自己一日之間從無父無母的孤兒,一躍成了H市卞家的四少爺,所以喜不自禁甚至是欣喜若狂,而是好笑,那種單純的好笑。
卞以辰微微眯起一雙黑曜石般剔透而幽深的杏眼,嘴角揚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似乎是在憐憫世人,又好像是嘲諷眾生,眼底射出的光芒,很淩厲。
而他一旁的卞以決,表麵上一臉平靜地聽老師講課,心裏卻泛起了陣陣漣漪。
他對這個從天而降的17歲的同桌,很感興趣。
不僅僅是因為卞以辰那張精致傲氣的臉蛋,更是因為,少年流露出的老成,平靜,以及不應該屬於17歲少年的滄桑,和隱隱的悲涼。
這是最開始感到好奇的地方,而少年的名字,才是卞以決真正被挑起興趣的所在。
在H市,卞家,是食物鏈最頂端的存在。提起“卞”這個姓氏,人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卞家,這個擁有百年曆史的豪門貴族。
而為了避免卞家的忌諱,即使有姓“卞”的普通人家,也會刻意避開卞家的輩分。
所以,如果說這個少年姓“卞”是湊巧,又怎麼會恰恰和卞家這一代子孫的輩分相同?
又怎麼會,湊巧地轉到卞以決所在的這個班?
當然,也許隻是湊巧。
卞以決看起來隻是個陽光開朗的大學生,或者是個有點囂張的紈絝弟子,但卞家最不缺的,就是人精。
這樣想著,卞以決的餘光,不由得瞥了卞以辰一眼,少年怔怔出神的黑曜石般的晶瑩剔透的丹鳳眼裏,閃著幽幽的光芒。
卞以決知道這個少年很好看,但這一刻,少年黑曜石般的眸子,刻在了他的心裏。
很久以後,卞以辰問卞以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卞以決不知所以地說,不是你先看上我的嗎?你插班成為我的同桌的那天,不是怔怔地看我看了一節課嗎?
卞以辰回想著,那天自己看著窗外的梧桐樹出神,視線直接略過卞以決,沒想到,卻被卞以決當成自己在看他。
卞以辰在卞以決的懷裏,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