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少懵懂  第七十七章 下了一個決心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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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跟我去救人!”聶政一趕到,跑過門口的時候根本來不及停下腳步,邊跑邊喊也顧不上他們是不是聽到了他火急火燎的話。
    
    幾個保安麵麵相覷,聶家少爺這是怎麼了?  雖然內心裏滿是疑惑,但老總兒子說的話也不能不聽。不然,那兩個前台女就是很好的例子。
    
    隻稍稍遲疑了一下,幾個保安也嚴肅起來,動身跟上聶政的步伐。
    
    
    接到電話周羽城卻不說話,聶政心裏就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了。周羽城不是這麼幼稚的人,會玩這種把戲。問了兩次之後還是沒人應答,聶政也往好的方麵安慰自己,希望那隻是周羽城的失誤。但從電話裏傳來的喊聲和電話落地斷線前那刺耳的撞擊聲,還是讓聶政明白,自己的第一直覺是正確的。扔下電話就跑來了,隻希望還不晚。在路上想起了報警,慌亂中手機卻丟在了家裏的床上。聶政顧不了多少了,大不了和傷害周羽城的人拚個你死我活。
    
    “等我!”一路上聶政不知道念了多少次這句話,他設想了千萬種見到周羽城的場麵,越想心裏越慌亂。
    
    “還以為她已經熟悉了這裏的環境,就不陪她來了。聶政你怎麼可以這麼笨呢。周羽城她就算表麵偽裝得再堅強,她也不過是個弱女子而已。聶政你怎麼就相信她的偽裝了呢!夜總會這麼亂的地方,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她的要求!早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聶政你怎麼可以抱著僥幸的心裏心安理得地任由她呢!……”這些自責的話語一路上來充斥著他的大腦,內心。
    
    
    “你這個混蛋!”聶政衝進廁所,看到那一幕,心裏的擔心憐惜心疼憤怒都轉化成了他身體的力量。他一手用力拉開那個男人另一手順勢就朝他臉上重重地打了一拳。男人撞在門板上哼唧了幾聲滑坐在地上。顯然,酒精也讓他失去了判斷和還手的能力。反倒是他的兩個手下還有些清醒,想趁這個時候表現衷心,放開周羽城的手就揮拳打向聶政。其中一個被趕來的保安拉住,另一個沒能來得及。他一拳狠狠地砸在聶政的臉上,聶政一個踉蹌也差點摔倒。他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些,驀地抬起腳猛踹在那人肚子上。他應聲倒地,口吐白沫地抽搐著,再也沒站起來。
    
    那三人被保安帶走送警察局了。聶政顧不上臉上蝕骨的疼痛,也顧不上嘴角留下的溫熱的鮮血。跑過去一把抱住了癱坐在地上有些失神的周羽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聶政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女孩。像是失而複得的寶貝,像是心頭的一塊肉。除了對不起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沒關係。”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時間似乎都停滯了,周羽城終於擠出了幾個字。“他們沒把我怎麼樣。”
    
    聶政放開女孩,看著她的眼睛,看到她終於恢複了些眼神,才終於鬆了口氣。他將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好幾遍,確認她的身體真的沒有受傷,才放心的輕輕扶起她。
    
    “很痛吧。”周羽城一直緊緊地盯著聶政的眼睛,站穩後,聶政準備扶她走。她卻動也沒動,隻是看著他的眼睛,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聶政眉頭輕輕一挑,沒有來得及回答。
    
    “這裏。”周羽城伸出手,像是撫摸稀世珍寶一樣,顫抖著手在他的臉頰處停留。猶豫著不敢摸下去。
    
    
    “哎喲!痛!”
    
    “忍著點,馬上就好了。”
    
    聶政父親的辦公室,周羽城身邊放著醫藥箱,手裏拿著棉簽正在幫聶政上藥。而那個嚴肅的男人,此刻正黑著臉看著對麵的兩人。他對於兩個人對他的無視表示很疑惑。兒子無視自己也就算了,這個姿色不夠的兒媳是為什麼態度和上次有了那麼大差別阿!
    
    終於上好了藥,雖然周羽城笨手笨腳地讓聶政多受了些苦,不過還好,心裏還是甜的。
    
    
    “爸,快要高考了,這星期以後,羽城就不來這裏兼職了。”
    
    “你現在終於看到你爹我了?”
    
    “爹......”
    
    男人調侃的語氣讓周羽城很吃驚,他似乎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嚴肅。不過此刻的周羽城並沒有心思揣摩太多。差點被人欺負的事,給了她太大的打擊。
    
    聶政心裏清楚,父親是不會相信他能走路走著走著不小心撞在某電線杆上。但好在,他並沒有當麵揭穿他,畢竟,他是個成熟的商場男人了。聶政現在心裏想的,隻想帶周羽城盡快離開這裏,最好,再也不讓她回到這個地方了。他害怕了。
    
    “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男人發話了,然後又把椅子轉向了後方。再不發一言。
    
    聶政拉起還有些傻愣愣的周羽城,轉身走向門口。
    
    “好好學習,別廢了這十多年的功夫。”
    
    才走到門口的轉角,男人父親般語重心長的囑托幽幽的飄了出來。輕輕拂過周羽城的耳垂。而她的眼淚,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流了下來。
    
    她自己的父親,說過最多的話也就莫過於“好好學習”了。她從來不敢肯定地說,“我爸是愛我的。”爸爸很早就離開了這個家,即使這麼些年來一直給以經濟上的支持,而周羽城所能感受到的,不過是冰冷的電話線和用那些錢買來的東西。
    
    是又多久,沒有享受過父愛了。
    
    她不記得,也記不得。
    
    
    >>>是有多久,沒享受過父愛了。
    
    記憶中,父親就是不愛我的。隻能從母親零碎的回憶中,找到一絲絲父親疼愛過我的痕跡,但那也都是我記事以前的了。
    
    母親說,那時候在山東,家裏還窮。我出生之前,他就堅定地要母親到大醫院去生產;他還細心地在字典上一個個字翻找過去,想挑個最好的字伴我一生。生下來之後,他天天小心翼翼地用兩隻手掌兩個手臂抱著我;天天給我洗澡,抱著我走街串巷;老是寶貝長寶貝短地喊我......那種視若珍寶的愛,大概一去不回了吧。
    
    他本性就是個花心的人。母親說,在我出生之前,他就愛上了另一個女人還鬧著要離婚。即使被姑姑們拚命壓製住,然而本性難移。他依舊在我四歲的時候給了母親一紙離婚協議,瀟灑地過上了他自以為能天長地久的婚姻。而母親,就這樣獨自守了我十三年。她又何嚐不孤獨。
    
    在那之後,他結婚,生兒子,離婚,又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再外遇,分開,讓一個小他20歲的女人懷孕,逼她打胎,再搞上另一個女人......
    
    
    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對於他是否幸福,至少他的一貫作風便是如此。
    
    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多久才能收起玩心,或許他的本性難移要一輩子。
    
    我不知道他到底愛不愛我或者弟弟,也許他能給的愛隻有金錢。
    
    都說父愛如山,沉重,不輕易說的出口,全在行動上表達。但他對父愛的理解,或許隻是金錢上的滿足。而這,是他能給予的全部愛了。那麼,我還在奢求什麼呢?
    
    他舍得給我錢,說明他當我是女兒了。這就夠了吧,人應該知足。其實我對於父愛的渴望,不過是他能每星期來個電話,關心關心我學習以外的事。很過分嗎?我不覺得。
    
    他總說忙,真的忙到連一個電話,問候一聲的時間都沒有麼。其實,隻是不在心上吧。
    
    用時下的流行話,我是個“大叔控”。不知道喜歡成熟男人的什麼,也許隻是成熟。但我一直固執的認為,對父愛的渴望是原因的一部分,即使隻是極少極少的一部分,它也存在著,並且深深影響著我。
    
    
    其實,我不過是渴望感受到愛的孤獨者。<<<
    
    
    在長微博上寫下這些有一搭沒一搭的話,周羽城將權限設成了“僅自己可見”。那天聶政父親一句短短的話,在周羽城腦海裏回蕩了很久。她很羨慕,從小到大,都羨慕那些家庭完整和睦的同學們。每當這時,她就愈發自卑。自卑自己沒有完整的家庭,沒有相愛的父母。
    
    
    失神的狀態持續了好幾天,終於有些恢複了。連續幾天晚上的噩夢讓周羽城心力交瘁。那個男人猙獰的表情和粗暴的動作在夢中還那麼真實地施加在身體上。每當她滿頭大汗或者滿臉淚水地驚醒,媽媽都會在身邊一起醒來,啞著嗓子關心,而她總是以做噩夢一句搪塞過去。她不能再讓媽媽擔心了,不能再給她增添煩惱了。請假在家修養就更不可能了,高考前寸時寸金的時間和成堆的作業試卷,還有母親殷切的期望,讓周羽城無法放鬆。即使她動不動就出神一出就是半個小時回過神來臉上總淌著淚水。她也必須頑強地呆在學校裏。
    
    終於,在又一次半夜驚醒之後,周羽城下了一個狠狠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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