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的焦急完全取代了身體的不適，林子辰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撥了電話給琦君。下身的鈍痛很成功地影響了林子辰一貫的走路速度，沒幾步就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一顆一顆的汗珠。賀蘭夜也輕易地追了上來，一把抓住林子辰的手臂，冷聲問：“你想去哪兒？”
    林子辰看了他一眼，正要說話，手機裏便傳來琦君的聲音，“喂？林律師？”
    慢慢走到樓梯邊上，讓身體倚在扶手上，林子辰也顧不得旁邊還抓著他的賀蘭夜，接起來電話。
    “琦君，你們在哪裏？”
    “第……第一人民醫院。”琦君頓了一下，接著說：“林律師不用擔心，醫生都處理過了，我們會照顧好他們的。”
    “我馬上過來。”林子辰快速地掛了電話，然後朝著身旁的人說道：“現在知道我要去哪裏了吧，如果你沒事的話就送我去醫院。”
    賀蘭夜臉上的表情明顯慢了一拍，反應過來卻又高興起來，抓著男人的手又緊了緊，看著男人的臉，眼睛裏很清晰地有他的存在，好像隻要這樣，自己就可以確定自己已經刻在了男人的心上，完完整整地被刻畫下來了。
    就在賀蘭夜欣喜地準備再靠近一點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已經隔在了兩人之間。“賀蘭總裁，時間寶貴，我並不準備在這裏浪費我的時間，或者還有你的時間。”一字一句，並不帶著多少感情，賀蘭夜卻還是莫名的高興，他笑了笑，點頭說：“我送你過去。”
    二十分鍾之後，兩個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醫院的走廊上。賀蘭夜穩穩地扶著林子辰，看起來很像依偎在一起的一對戀人，這種頗有些曖昧的姿勢吸引了路人的視線。除此以外，賀蘭夜妖冶的長相更為兩個人招來了百分之三百的回頭率。
    然而林子辰早就漠視了這些或帶著惡意嘲諷或帶著欣喜激動的眼光，在賀蘭夜的攙扶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行走著。電話裏琦君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很冷靜，但他也不是傻子，那種欲言又止並不是一個律師該有的語言節奏。琦君雖然是個女律師，可是在語言方麵一直都比她的著裝還要幹練，從不拖泥帶水。
    不過一兩分鍾，林子辰推開了那扇幹淨得找不出一點汙漬的門，麵無表情地看著裏麵白色的空間。
    剛才到前台詢問的時候，隻說了幾句話，護士就立馬反應過來，說出了病房地址。
    “你說的是昨晚啊，這個我有印象。本來醫生們都快要交班了，結果就送來了幾個滿臉是血的人，傷勢最重的是那個躺在擔架上的老頭子，繃帶纏住了還是往外冒血，嘖嘖嘖。”說到這裏，護士咂嘴感歎了一下，“其他幾個受了傷的年輕人硬是要等到老頭子手術完才肯去處理傷口，結果沒過一個小時就暈了過去。”
    琦君茫然地回過頭，看著同樣臉色蒼白的林子辰，眼裏忽然泛起水霧，她伸出手想要去擦臉上滾落下來的熱淚，一觸到臉頰眼眶裏就湧出了更多。“林律師……”看到大家心裏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出現，堅強了一晚上的琦君終於卸下了所有防備，哭了出來。
    林子辰慢慢地走過去，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琦君的肩上，他用微冷的手掌擦了擦琦君的臉，溫柔地說：“去睡會兒吧，這裏有我。”
    琦君點點頭，輕輕地走了出去。
    這樣的事也不止一次兩次了，但從來沒有這次嚴重。以前來的多半是些小混混，砸了東西、噴些亂七八糟的圖案最後也都被大家趕走了，可是這次呢？為什麼個個帶了棍子？為什麼楊輝他們滿臉是血？為什麼綱叔還在重症監護室？
    努力止住眼裏的流動的液體，琦君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縮到走廊邊的椅子上，閉了眼。眼睫毛在不停地顫動，如同她的內心，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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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律師……”
    “林律師……”
    “……”
    漫長的安靜之後，一陣陣欲言又止此起彼伏。林子辰在這陣此起彼伏的聲音中，隔著薄薄的水霧，向著病床上的人行了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禮。“對不起……”
    又是一片安靜。纏著繃帶的幾人眼裏閃過一絲恍惚，然後靠回了還算柔軟的枕頭上，一言不發。
    “這件事是我的錯，請大家照顧好自己，事務所暫時關閉一個星期，我會在一個星期以後，給大家一個答複。”平靜的聲音再度響起，“如果綱叔醒不過來，我林子辰會讓他們嚐到什麼叫後悔。”
    說完這些，林子辰轉身走出了病房。
    “你瘋了！”一走出病房，賀蘭夜就低聲叫了起來，“你難道不知道那些人是黑道的嗎？你說要給他們一個答複就等於送死！指不定下次躺在床上醒不過來的就是你！”
    林子辰不說話，邊走邊以熟悉的姿勢掏出手機，為傷員們請到了幾位護工，完全無視身旁這個男人的憤怒叫囂。
    隻是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林子辰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賀蘭夜，慢慢地說：“賀蘭夜，你會幫我的，對吧？”
    賀蘭夜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還好，這個人還沒完全不理智，還知道有自己的存在。
    “是的，林子辰，我會幫你。”無論如何，也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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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少有話要說：我來更新了，好不容易趁著放假更了一章，本來昨晚就可以發上來的，結果被老媽發現上網挨了一頓批，所以就遲了。終於五萬了，心裏各種激動，申請封麵了，速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