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穆澄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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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穆澄芳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是有關男人與她的相遇相識。
穆澄芳是m城南區的最大的黑幫老大的小女兒,以前曾經在a城住過一段時間。
十四年前,因為當時自己的父親被手下背叛而遭到仇家的殺害,幫裏的很多地盤都被一些白眼狼瓜分掉,而大哥和二哥忙著收複失地。當時的處境又比較危急,他們怕照顧不好自己,所以將她送到了a城。在那段期間裏,很多人多不看好他們這些小輩,以至於她在a城的時候過了一段艱苦的日子。再加上她一向驕橫的性子,所以她在那些‘親戚’眼中是一個很麻煩的拖油瓶,對她就更加不上心了。盡管後來大哥和二哥重新掌權的時候已經收拾過那些給她不好受的人了,但是那段時間裏的遭遇,她至今仍舊很難忘記。
在那些親戚的家裏,她住的是傭人的房間,吃的東西也是跟傭人一樣的。似乎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家氣數已盡,是不可能有翻身機會的,但是礙於之前她爸的恩義,為免落人口舌,所以才被迫收留她。雖然說不會對她動則打罵什麼的,但是卻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那一年裏麵,穆澄芳哭過,喊過,離‘家’出走過,但是依舊沒有人在意她……
一直到男人出現。
當年年僅13歲的穆澄芳在第一次離‘家’出走時,忘記了回‘家’的路,一個人在路邊徘徊。偶然間發現了一家孤兒院,後院裏麵有很多很多比自己小的孩子,他們都是被拋棄的,甚至連所謂的親戚也沒有,但是他們很快樂!
這是穆澄芳最不希望看到的!
在那個大大的院子裏麵,有幾個年紀較大的阿姨級人物,還有一個被小朋友門團團圍住的少年。那個少年對著一群吵鬧的孩子卻依舊笑的開心,包容、溫柔,漆黑水潤的眼瞳裏滿滿的都是關懷和寵溺,還有……愛。
小小的穆澄芳偷偷地躲在小樹後麵,看著裏麵的少年。她始終不懂,為什麼少年跟這些人明明就沒有關係,為什麼會對他們那麼好呢!不對,這少年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企圖,或者是出於某些目的,所以才會那麼做的,這世界上,隻有至親會無條件地對一個人好!
漸漸地日落西山,少年要離開了。卻發現了蹲在樹叢邊上的穆澄芳,之後,便主動過去詢問。
“怎麼了?迷路了嗎?”夕陽下的少年笑得很溫柔,偷看了一個下午的穆澄芳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感覺到少年的溫暖。
“……”小小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後移動,想要跟少年保持距離。
“嗯,要不我帶你去找警察叔叔吧,警察叔叔會帶你回家的。好嗎?”看到小女孩神情戒備地看著自己,少年皺起了好看的眉頭,沒有繼續靠近。隻是聲音還是一樣的溫柔親和。
“……。”小女孩仍舊沒有任何動作。
“嗯,你真的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呢。知道不應該跟陌生人講話。嗯,既然這樣,我打電話找警察叔叔來接你好嗎?”仍舊是帶笑的容顏,溫柔的語調。跟平常家裏的人不一樣,他們通常都隻是意思意思地表達一下,如果自己不回答,通常都是臉色難看地咒罵著離開……
“……”仍舊得不到回複的少年竟然真的拿起了電話找警察來了,雖然穆澄芳很討厭警察,但是也必須承認,偶爾有事找警察,也還可以接受。
拖著警察的手,在少年的注視下,穆澄芳離開,並順利地回‘家’了,雖然誰也沒有發現她的失蹤,更別說出去尋找了。而被警察送回家的穆澄芳,日子則是更加地難熬了。
第二天開始,穆澄芳便天天都到孤兒院的後院裏麵躲起來看著他們玩鬧,看著他們開心快樂,看著少年對著別人溫柔……
有一天,後院裏麵的小朋友在玩球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樹旁的穆澄芳。一個熊耳朵帽子的小男孩來撿球時被穆澄芳罵得那叫一個狗血淋頭。可是熊耳朵帽子的小男孩絲毫不介意,對著穆澄芳溫柔地笑著。
“你為什麼天天都在這裏看著我們?你是想要跟我們一起玩嗎?”小熊帽子男孩問。
“誰要跟你們這一群沒人愛的小孩玩啊!”小小的穆澄芳顯然對於男孩的話很不滿。
“誰說我們每人愛的,我們有院子阿姨和很多的哥哥姐姐,還有最溫柔的大哥哥!我們才不是沒人愛的孩子!”男孩有點生氣了,冷漠地反駁女孩。
“你們就是!這麼多的人裏麵,全部都不是你的親人,你有什麼好得瑟的!你們就是沒人愛的孩子!”女孩咬住這個點不放,似乎隻有這樣告訴自己,才能夠平衡內心的缺失感。
“那你有親人嗎?你有親人怎麼一臉缺愛的樣子!如果有親人存在卻比不上有大哥哥陪伴的幸福,那我寧願不要什麼親人!”小熊帽子男孩一年的堅決。
可能是他的這話刺中了穆澄芳心中的痛楚,小小的穆澄芳衝了上去,揍打著小男孩!
兩個小朋友的打鬧很快引來了少年的注意,急匆匆地趕過來阻止。
“小城!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痛,告訴哥哥。”少年檢查著小熊帽男孩的傷勢,有一些地方擦傷了,不是很嚴重。
“小城乖乖地跟姐姐回去上藥,大哥哥等一下進去找你,好嗎?”將小男孩交給聞訊趕來的義工,便看向一邊沉默的小女孩。
“你是上次那個迷路的小女孩吧!小朋友間要相親相愛,不可以打架哦~”頭頂上的發被一隻白皙瘦弱的手用力地撫弄。沒有預料中的大聲苛責和辱罵叫喊,有的隻是溫柔的詢問!
“你有沒有哪裏受傷?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的話,有的話要告訴哥哥哦~如果你想要來玩的話,可以直接進來,不用在一邊看著的,我們都很歡迎你~”
沒等少年說完,小女孩已經飛撲到了少年的懷中,盡情地吸取著少年的溫柔,大聲地哭得稀裏嘩啦了。
自此之後,小女孩便成了孤兒院的常客,經常到院子裏玩,特別是少年來到時候!
一直到少年出車禍的前3個月,家裏傳來消息,大哥掌權,局勢穩定了,而自己也被迫離開。最可惜的是,當年離開的時候,因為當時少年不知道為什麼,那段時間都沒有來孤兒院,而其他人也不知道少年的住所,所以最後穆澄芳都沒有跟少年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