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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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丹霞宮的路上,墨心裏麵空落落的,吳剛就在他的身邊不是嗎?墨搖搖頭,甩掉空虛的感覺,吳剛問道,“阿桂,怎麼了?”
“沒事,我們先回去吧。我有點累。”墨邊說邊往前走,吳剛覺得他腳步有些慌亂,抿緊了嘴不說話。心想:我們兩個,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回到丹霞宮,墨什麼都沒有說,徑直抱著吳剛睡下了,可是吳剛在墨的懷裏卻一點要睡的意思都沒有。想問到底是怎麼了,可是想到那個答案可能還是“沒事”,心就涼了半截,實在是不敢問出口。也因為如此,吳剛掙紮了很久才睡著。
第二日一早,吳剛因為晚上睡的晚而睡的正香的時候,墨已經醒了,可是看到吳剛疲倦的睡顏,他沒有起身,他知道吳剛睡的並不是很熟,看那皺著的眉頭就知道了。
盯著吳剛看了不知道多久,吳剛終於有醒過來的跡象,墨不知道為什麼,連忙閉上眼鏡裝睡。吳剛眨眨眼睛,終於睜開來,看到身邊人還睡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雖然他們有很多障礙,可是,能看著愛人的臉龐,未必不是一種幸福。事實證明,吳剛其實也算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
等了一會兒,吳剛突然想起墨比自己先睡,不應該還沒有醒啊!難道是出了什麼事?連忙搖搖墨,然後在吳剛不懈的努力下,墨揉著雙眼,“醒”了過來,咕噥道,“還早,多睡會兒。”
吳剛紅了紅臉,道,“不早了,你不是還要去玉帝那裏嗎?”
“也是。”墨終於坐了起來,“好吧,我和你吃過飯就過去。”
“嗯~”
吃過了溫馨的早飯,墨依依不舍的告別吳剛,獨自忘靈霄寶殿那邊去了。
他要去告訴玉帝,嫦娥拒絕了。
不管這個消息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他都願意承受。
玉帝見了墨,王母不在,這個時候,王母是不能夠在的。
“情況怎麼樣?”玉帝看著墨不動聲色,不得不開口問。
“墨有負你所托。”即使說的是歉意的話語,可是,那種天然而成的貴氣卻將玉帝也籠罩在其中。
玉帝被嚇住了,或許,他頓了很久,然後說,“那麼,我也沒有辦法了。”
“等等。”一個聲音從簾子後麵傳出來,墨漏掉了玉帝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墨看向那裏,有個熟悉的身影款款走了出來,懷裏抱著那隻玉兔,正是嫦娥。
玉帝道,“仙子,你怎麼出來了?”
嫦娥對玉帝道,“我不出來,難道讓陛下訛人去?”
“這是什麼話?”玉帝帶著怒氣,轉向一邊。
嫦娥居高臨下,帶著高貴的氣質,聲音悅耳動聽,“妖王陛下,我已經答應了。”
墨眸子中滿是不解,他驚訝他此刻生不出一絲感激之情,嫦娥提醒道,“妖王,你快帶了人走吧。”
“為什麼?”
“我本來就心儀陛下!”嫦娥低下頭去,聲音中帶著決絕。
“不好了不好了,天火燒起來了。”一個聲音高叫著,一個侍衛衝了進來,玉帝慌慌問道,“到哪裏了?”
“丹霞宮一帶。”侍衛答道。
“什麼?”這次是墨,他記得他出門的時候,叫吳剛不要離開,等他回去的。
“妖王,我們就再訂一次條件吧!我也看出,仙子並不是你勸來的。”玉帝急急說道,截住了墨奔出去的腳步。
“我不想再聽廢話!”墨頭也不回,“嫦娥仙子,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情。”人已經不見了。
“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妖王竟是如此的癡情!” 玉帝坐在寶座上麵,得意忘形。嫦娥看著他,神色睥睨,道,“我先回去了。陛下留下吳剛一條命就是。”
“好好!”玉帝看也不多看嫦娥一眼。
嫦娥走出靈霄寶殿,遠處那通紅的火光,映得她臉色微紅,她輕輕的撫摸著玉兔,喃喃道,“玉兔兒,你看,這像不像以前十個太陽的時候?”
墨一路奔回丹霞宮,直到剛剛那一瞬間,他終於知道了玉帝真正的目的,竟然是他自己!他想,他是一輩子也沒有辦法想通了。
丹霞宮已經很近了,墨要進去已經來不及了。到處都能看到滅火的人,可是怎麼也沒有看到吳剛,而且這火好像怎麼也滅不掉。
墨很快便發現是為什麼了,也知道為什麼這火要叫做天火,竟然是從天上天而來的。那裏有一個巨大的口子,就好像是一個傾倒的壺,裏麵裝的卻不是水,而是熾熱的岩漿。任何東西一碰到都會著火。
到處都是煙,熏得墨眼睛生痛,找不到吳剛,他心裏繃得很緊,仿佛一碰就會爆炸。
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那人說道,“知道為什麼沒有人敢去堵出口嗎?因為沾了被天火燒傷的人,輕者元神受損,重者灰飛煙滅。可是每次天火還是要死很多人,直到那個東西裏麵掏空了,才會停下來。如果天火流到地上,人間就毀了。”
墨隻是隱隱約約聽到最後兩句,他已經在靠近那個出口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為了吳剛嗎,抑或是為了他和吳剛一起看過的那個人間?或許吧,沒人能再回答這個問題了。
墨現在唯一的感覺是很熱,真的很熱。這種熱墨從來沒有經曆過,好像死過一回,又好像被剝了一層皮。墨不斷的靠近那個地方,可是怎麼還不到呢?他不知道,那隻不過是他的速度慢了下來而已。
堅持住,不能倒下,墨不停的對自己說,有一段時間,他甚至出現了幻覺,看到吳剛在他的麵前,他不停的揮手,走啊,不要待在這裏。可是,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站在那個出口旁邊,他看清楚了,真的是個壺,倒在天上天紅色的土地上。紅色,為什麼是紅色的呢?是不是天火就是這裏來的?墨腦子裏麵思維很混亂,他已經不知道要做什麼了,不過是憑著本能,他把那個傾倒的壺立了起來。幾乎是同時,壺口的火焰降了下去,墨笑了,直直的倒下去。
仿佛有陣風在吹,墨覺得自己的身子很輕,飄啊飄,飄到一座宮殿門前,安了家。
他好累,要睡覺了。慕空,等著我啊,我睡醒了,就來找你。
(全文完!)
----以下是吳剛的獨白,很短,所以沒有獨立,我也懶了---
他終究沒有醒過來。
他在廣寒宮門口紮了根,我卻不知道為什麼。我想,我還是不夠了解他。
玉帝說,既然你要和他在一起,那就做點事情吧。隻要你能將這桂樹砍去,我便恢複他的元神。
我問玉帝為什麼,玉帝回答,方圓五百裏的桂樹實在是太礙眼了。我想他是心虛了。
心虛就心虛吧,關我什麼事呢?我隻要陪著我的阿桂就好了。不過,他現在真的是阿桂了呢。
嫦娥仙子從那以後,更是閉門不出,可是我知道她常常跳舞,因為小雨經常來看我。
我唯一能說上話的人就是小雨,他說,我砍樹的聲音特別的好聽,和他在湯穀聽的聲音很像,像音樂一樣美。漸漸的,我覺得小雨說的話很對,如果,你所在的環境,除了那種聲音以外沒有其他的聲音了,你也會覺得它很美的。
可是小雨並不能天天來,他已經長大了,他說他們混沌獸家族都是真正的勇士,他也要做勇士,再也不要做以前那個隻會看歌舞的小毛孩子了。
我很羨慕小雨,因為他有夢想。
其實我也是有希望的,不過就是把桂樹砍倒,如果這桂樹不是即砍即合就更好了。
我很想念某些東西和某些人,那座橋,星羅棋布的銀河,熱鬧的人間,還有,阿桂。
每到中秋的時候,桂花會開的十分茂盛,我可不可以以為是他在和我說話?南說過,墨的花朵,可以讓人心情愉悅,可是,為什麼我泡在花海裏麵都沒有用?
一個孤獨的人,每天重複同樣的事情,中間或許沒有休息,或許有,但是,我想,心可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