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烽火連天焚鳳翔  56 一段插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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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離一直很清楚,當梓修決定去做一件事之後,他的手段謀劃絕對是非凡的,可是這般雷厲風行的速度還是讓她吃了一驚。
    說是最遲第二天啟程的,結果當日傍晚常飛羽便已安排好了車馬。
    能在這車馬調度難以協調的流雲渡上,不動用梓修手令,緊急召集到足夠眾人騎乘的馬匹,常飛羽的執行力讓人稱讚。
    一行人當即揚鞭策馬,朝著王城疾馳。
    作為女子,月離與初荷享受著特殊的待遇,安坐在馬車之中,免去了路途中的風塵吹拂。
    可一路上顛簸不斷,初荷受不住這種辛苦,偷偷地吐了好幾次,途中一次短暫休息時,被常飛羽發現她麵色太過難看,被強製性地抱下來去找下弦診治了。
    “太子妃,您感覺如何?需要屬下另派人過來照顧嗎?”
    抱走初荷之前,常飛羽不忘關切地詢問月離一句,不過看她麵色如常,應該沒事才是。
    果然,月離搖搖頭。
    “不必了,我的狀況還好,你快去讓下弦給初荷看看吧,不用再叫人過來照顧我了。”
    “是。”
    常飛羽得令,無視初荷的頑固掙紮,抱著她就朝下弦走去。
    月離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抿唇微笑。
    能有人嗬護關心,是件多麼溫暖的事,初荷你知道嗎?
    正想著,梓修走了過來,遞給月離一壺清水。
    “抱歉,我太過心急,安排得不算妥當,讓你受累了。”
    “哥也是擔心國君病情,月兒能夠體諒。”
    明明是一句簡單的話語,為何像是別有深意?
    梓修皺眉。
    月離卻沒有在意梓修的表情,伸手接過清水,咽下一口,抑製住心中翻湧的燥意。她其實對這樣急速的奔波也很不習慣,雖然不至於如初荷那般嘔吐數次,可這胸口卻難受得要死。
    “不舒服?”
    盡管月離沒有說出口,可梓修卻已敏感地察知她的難受。
    “有一點,也許是太累了。”
    “那便先休息一會兒吧,今夜我們就不再趕路了。”
    “可此事緊急,如此耽擱了,似乎……”
    “事有緩急之分,於我而言,你最重要。”梓修笑笑,“進去休息吧,我在車外為你守著,你可安心地睡去。”
    月離遲疑了很久,終是點點頭,放下遮擋用的簾布,掩去梓修關切目光,在昏暗車中尋了個舒服的角落,安靜睡去。
    聽著車中再無動靜,梓修在車外席地坐下,抱著劍,聆聽著心上人清淺呼吸,守護著她安眠入睡。
    這邊難得安靜恬然,那邊廂卻吵鬧不休。
    “你放我下來!常飛羽,你個小人,還不快住手!”
    “你別亂動,摔下來了我可不管。”
    “誰想讓你管了?我就是摔下來也不想被你抱著!”
    “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可別怪我!”
    初荷與常飛羽爭吵一路,常飛羽受不了她的不知好歹,一時惱怒,鬆了手,將她狠狠扔在地上。
    “嘶……”
    初荷吃痛地低呼著,正準備撐起身痛罵常飛羽一頓,指尖觸到一片白色衣角,她麵色一僵,愣在地上。
    自己這一行人中,唯一穿戴白色衣物的不正是那人?自己這是……被摔在了他的腳下?
    “喲,遊醫,你來得正好,給咱們的初荷姑娘看看吧。她這一路上已經吐了好幾次,身體虛弱著,你可得好好照顧著,出什麼問題了,小心我拿你是問。”
    是不知初荷的羞憤欲死,還是刻意地想要打擊她,常飛羽無視初荷漲紅了臉對自己打手勢的動作,兀自對著下弦交代著。
    下弦低頭看了初荷一眼,無溫度的視線和看路邊死狗一樣,那麼冷漠。
    “暈車而已,吐幾次也就習慣了,不用多事服藥。”
    想起那個和初荷一起乘坐馬車的人,下弦不禁抬頭朝馬車停靠的地方看去,不想正對上梓修冰冷的視線,兩人互看了一陣,齊齊撇開了眼。
    “嘖嘖,咱們初荷姑娘的身份雖然比不上太子妃的矜貴,可一樣也是女孩子,多擔心一點難道有錯?”油滑異常的常飛羽自然沒有錯過下弦望向馬車的視線,戲謔地笑著,眼中卻有一片冰寒。“還是說你這遊醫隻能給太子妃診治,旁人就請不動你?”
    “誠如其言。”
    下弦點頭,無所謂地接受常飛羽的指責,轉身想走,卻被常飛羽握住肩膀,又順勢拽住他衣領,將他拉了過來,麵對麵的威脅。
    “不管你曾有過什麼樣的身份,如今的你在這鳳翔國中隻不過是一介遊醫,沒什麼好值得驕傲的,我讓你為初荷診治,這是看得起你,你少在這兒拿腔作勢,我不吃你這一套!”
    “常飛羽,鬆手!”
    本來還想再多威脅幾句的,聽見初荷的低喝,常飛羽不甘地鬆了手,悻悻地回頭,正待說什麼,眼角餘光瞥見下弦手中多出了某物,霎時白了臉。
    糟糕,我忘記這家夥會使毒了!
    沒時間給常飛羽細想下弦是何時使的毒,身上像被螞蟻撕咬的感覺讓他沒了繼續思考的能力,整個人像被針紮般又癢又痛地蹦躂起來。
    “下弦,他是無心的,你……”
    初荷從地上爬起來,鬥膽上前請求下弦給常飛羽解藥,話沒說幾句,被對方冰冷視線所寒,吞了言語。
    對這個向來安靜卻不知在想什麼的初荷,下弦從沒好感,在得知她是梓修派來的奸細之後,更是對此人深惡痛絕。盡管如今他自己也在梓修手下行事,可二人心中所侍奉的主人不同,對她依舊沒有什麼好感。
    冷冷地瞥了一眼不斷蹦跳的常飛羽,下弦轉身離開。
    初荷注視著下弦孤高身影走遠,止不住地傷心。
    在你麵前我從來沒有一絲存在感,盛裝也好,狼狽也罷,於你不過路人一個,我早就知道的啊,為什麼還是這麼難過?
    垂首落下一滴淚,初荷抬手抹去,這才回身走向渾身酸癢不止的常飛羽,看著他不斷抓撓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
    “早就告訴過你的,下弦擅於使毒,你又何必去招惹他,白白惹得自己這麼難受,真是自討苦吃。”
    “我這都是為了誰啊?你還好意思笑話我?要不是因為你,我至於去招惹那麼冷心冷麵的家夥嗎?”
    初荷頓了一會兒。“你知道了?”
    常飛羽嗤笑。“你那點心思能瞞得了誰啊,隻看一眼我就知道了。”
    “那你也不能……”
    “不能怎樣?想幫你多製造一點機會也不行啊?就你那樣悶頭悶腦地呆在一邊,他會理睬你就怪了,你還不感謝我的幫忙,在這唧唧歪歪些什麼?快過來幫我撓撓,這背後癢得……居然還抓不著!”
    感謝你的幫忙嗎?
    想到剛才被常飛羽扔到下弦腳下的狼狽樣,初荷憤然,一個巴掌甩到常飛羽背上,在他呼痛的瞬間急急跑掉,由著他在身後又叫又罵,不再搭理。
    圍坐在篝火旁的眾侍衛,對於這幕隻要兩人相處就會發生的慘叫充耳不聞,鎮定如石像。
    伴著蟲鳴聲聲與常飛羽的慘呼陣陣,眾人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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