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謀略連年離北澤  10 無奈驅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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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請恕屬下無能,阻擋不了太子冒然闖入。”地上齊刷刷的跪了一片,新月與初荷作為園中主事難辭其咎,帶頭請罪。
    月離看著這一地忠心耿耿的手下,輕歎道:“太子武藝超群切位高權重,本就不是我們可以阻攔得了的人物,你們又有何錯?都起來吧。”
    淡淡的語句有著深深的疲倦,綿軟無力,婉約動人。
    “是!”
    遲疑幾分,但在樓主無形逼視下眾人也隻得領命起身,各自退回崗位,力盡其職。新月等人揣測月離必有話要交代給自己,再加上也一直在擔心著隱後是否會繼續對鳳鸞不利,因此全都留了下來。
    室內空氣沉靜,清晨的溫暖微馨和往日同樣惹人慵懶,卻又不同於平日。
    隻是出了點小狀況,多了些鉤心鬥角,原來就有這麼大的差距。
    朝靜守屋那邊又望了好一會兒,月離平複心中的翻騰的思緒,淡然開口道:“初荷,是你去通知的太子。”
    清楚的陳述句,不給對方任何辯解的餘地,斬釘截鐵。
    初荷垂眼看地,沉默不語。
    偏閣中人皆與初荷相熟,知她若是占理定是要據理力爭的,這副溫順姿態反倒變相地承認了月離的指證無誤。
    “果然是你。”
    語氣仍是平淡不見漣漪,眼底早已帶起幾絲失望的頹然。鴆影上前扶著她坐下,也不多話隻定睛詢問。月離搖頭以示無事,任鴆影攙扶自己落座。
    新月不懂大家因何神情凝重,脆聲提問道:“這有什麼不對嗎?現在除了搬來太子做救兵,我們難道還有其他辦法和隱後抗爭嗎?”
    月離失笑。新月雖主管著卻寒閣精於人事調配,但畢竟是處在相對而言最為安全穩妥的地方,被保護得太好反而不甚明了其中關鍵。以眼神示意眾人就座後,月離挑眉看向上玄。“上玄,你來給新月解釋明白。”
    新月之所以會受到如此嗬護,上玄你出力不少。
    讀懂樓主眼中笑意,上玄微覺尷尬。
    自己確實是對新月有些保護過度了,才會令她像朵溫室中的花兒般純淨嬌柔,雖精明能幹卻固守自己的一方天地,毫不關心那些乏味的政事變動。但就算這樣又如何?即使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仍會作出同樣的決定,因為我愛上的就是她的爽利純粹,愛著她完全不同於我的明淨心靈。
    “我們鳳鸞園雖說富可敵國,但也不過是個民辦商行。自古有言‘民不勝官’,隱後若真要對付我們,那不管我們怎麼反抗,最終的下場也不會太好。引來他國王室作為靠山,的確可以使隱後下手時有所顧及,但卻不能完全止息她的野心,早晚還是會對我們動手的。而且我們雖然和太子有諸多往來,但那都是私下避著北澤官員暗地進行的,再怎麼說也是很給隱後臉麵的,因此即使被她察覺到了,我們手中掌控著她北澤的大半商界,一時半會兒也絕不至於撕破臉皮。而今日太子公然與隱後叫板,護著我們鳳鸞,恐怕此時隱後已經將我們視為鳳翔國派來的奸細了,即便現在可能礙於太子的介入不再做什麼大的手腳,但一夕行動必然是要把我們連根拔除的了。”
    新月聽得臉色蒼白,上玄趕忙止了話語,安撫地握住她微涼的小手。滿室寂靜無聲,人人皆感憂心忡忡,難以安坐。突見下弦麵色陰冷,手腕翻動,立時便有一道白芒襲向初荷。
    月離低呼道:“不可!”
    初荷愣愣看著那道光芒,任命地閉上眼。
    “呲”的一陣聲響過後。與之同來的是難掩的藥草苦澀,鴆影用衣袖擋下下弦擲出的毒藥,護在初荷身前,用來抵擋下弦攻勢的衣衫上濁浪翻湧。
    “月離還沒說讓她死,下弦你超之過急了。”
    下弦仍把藥丸放在指尖上,仿佛那不是致命毒丸,如同把玩玉器般自在。“她知道太多鳳鸞園內部的機密,還與鳳翔勾結,不能留下她。”
    初荷聞言,長歎一聲,對著月離澀然苦笑。“樓主,您是怎麼猜出我是殿下的暗哨的。我自認沒有露出絲毫馬腳,不知錯在何處,還請您不吝指教!”
    月離近前按下下弦握有藥丸的手,旋又轉身回座,捧著息心花茶,小抿一口。茶水清洌唇齒猶香,方才緩和了胸中躁動的情緒,開口道:“你出現時正是我鳳鸞園與太子初次交涉前夕,因你對鳳翔極為熟悉,我便讓你入園負責那第一單的兵器買賣。可正是因為這時機太過湊巧,所以此後我升你為我近旁的侍女長,而不再讓你插手園內具體事宜。近年與太子做生意時,我無不懸簾遮麵來掩蓋我與眾不同的發色,但方才太子入得裏來,見了我這一頭冰藍長發居然無些許訝色,那時我便知這園中定是有人把我的容貌特質說與他聽了。”
    或許也就是因此才令他猜到我的身份,不然他那麼謹慎細致的一個人又怎會特意提出那樣的要求,還在這樣動亂的時候趕來這裏。
    擔心初荷會惱羞成怒對月離不軌,下弦既已不再動手懲治初荷,鴆影回身站在月離背後全神警戒,敏銳地感覺到月離在提及太子時不由自主的緊張心下也是一陣黯然,遂伸出手來按上她的肩膀,默默支持著她,接過話頭替她說完:“園中三百淩雲士對月離死猶不辭,怎會泄露半分對她不利的言辭?新月他們與我們相扶至今,忠心可鑒,也是絕無可能出賣月離的。”
    “所以就隻有我了嗎?原來我是輸給你們的相互信任,嗬……”初荷掩唇低笑,心頭苦澀難擋。
    茶杯輕放於桌,清脆相扣。月離見初荷麵容慘淡不忍揭破,究竟是陪侍許久的人實不忍心,但事關重大隻能無可奈何繼續道:“不單如此,初荷。我們雖與太子貿易頻繁,但交情絕不至於好到能請動他出麵為我們撐腰的地步,而如今鳳翔王儲名位不清,太子怎肯在此時遠離?所以最近的幾單生意都是太子心腹常飛羽來與我商談的,我想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太子會出現在這裏,除了他的暗哨。”偏頭看向窗外,晨光已淡,日頭漸高,溫度熱辣起來。“隱後來此之後,為她的安全著想新月定已吩咐全園封鎖不得擅入擅出,要在這種情況下把消息送給太子,你就隻能用信鴿了。”
    上玄扔出被下弦藥死的一隻白鴿,作為證據。
    初荷見到自己精心喂養的信鴿被殘忍毒殺,不禁慘白了雙頰,顫聲問道:“也就是說……如果我今日沒有去聯絡殿下,您是不會……”
    “是。如果你沒有,我隻會懷疑你,但絕不至說破。”
    暗伏在主屋外的淩雲士叩門報告隱後已要離開,月離忙起身準備去恭送其駕,走到門口也不回頭,語調陰沉地說道:“你終究是出於一片好心,不忍見我鳳鸞破敗覆滅,我也不想對你施刑……新月,替她結了月錢,送她走吧。”
    這算是您對我的仁慈嗎,樓主?
    初荷看著下弦握緊雙拳把手中毒藥慢慢收回袖中,心裏沉寂無光。
    我寧願您冷酷殘忍也不求您心慈手軟!他的心本就不在我身上,現在我更是把他摯愛的人給出賣了,我還怎麼敢去奢求他為我而回首?樓主,您還不如直接給我個痛快的好!
    才邁過門檻就聽初荷嘶聲高呼,那份孤注一擲的痛楚決然驚得月離腳下一個踉蹌。鴆影趕忙衝上前來扶住她,環緊她的腰肢讓她靠在自己肩上,驚怒地瞪視著初荷。
    混若不覺室內的突變,初荷不斷低問,淒絕話語充斥院牆。
    “你還記得遊民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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