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話說沒有肉吃的生活，果然滋生不出笑料。寫的太矯情了。。。。。今天一定要TMD改過來。
    寫文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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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言的傷口流了不少血，但並不算深。
    太醫忙了一天，看荊言並無大礙。陸陸續續的都走了。隻留下宋雄在臥榻一邊照應。
    包紮傷口的時候荊言一直木訥訥看天，半聲也不哼，隨便別人怎麼在一邊叫，就是不答話。眼珠也不動一下。但是太醫一出屋，荊言立刻換了一個人似的，迅速的環視一下四周，緊跟著又從床上坐起來，搖頭苦笑。
    “宋雄，去排宴，我餓死了。大早上起來還沒吃過。”
    宋雄張大嘴。
    “二殿下……”
    不會是受刺激過大，神誌不清了吧……
    “我餓了。我要吃飯！”
    “二殿下，你，你怎麼了……”
    荊言用坦率的眼神看了一眼宋雄，看得宋雄一個激靈。從沒見過二殿下露這樣的眼神。沒有半點芥蒂，清澈又透明。好看。
    不過完蛋了，完蛋了，恐怕是真瘋了……
    “宋雄，你是不是以為我瘋了？”
    “啊！”宋雄等大牛眼。“你怎麼知道的，二殿下？”
    “你臉上寫著呢！”
    “臉上？哪兒？哪兒有？”宋雄摸著自己的臉，以為有墨汁。
    荊言一陣輕笑。
    “傻哥哥，沒有墨汁。我逗你玩兒呢。快點傳宴吧，我餓得前心貼著後背。現在可以吃下去好幾碗白飯。”
    傻哥哥。
    荊言隻有在未滿十歲之前才對宋雄這麼稱呼，現在突然一叫，惹得宋雄平白汗毛立了一身。打了個冷戰，甕聲甕氣的吼道：“二殿下，我知道樹海公子走了，你不開心。哭一鼻子就開心了。你哭吧，哭完了吃飯也香。我等你。”說完真的一臉認真地站在臥榻旁邊等。
    “誰跟你說哭一鼻子就開心了？”
    “哥說的，哥說天大的不開心，哭完就沒事。”
    “那我不哭，你還不給我吃飯了？”荊言笑著問。
    “不哭？對……嗯……不哭就不給你吃東西。”
    宋雄依然盯著荊言的眼眶。
    荊言做了個敗給你的姿勢，捂著傷口站了起來。“你不給我拿我自己去廚房。”動作一大，剛勒好的傷口又裂了，惹得荊言臉上一陣蠟白。
    “別動。別動。好好，傻哥哥去給你拿，你坐著別動。聽話。”說著顛兒顛兒的跑了。荊言無奈的搖頭。
    卻見宋簡緩步走了進來。俯身行禮。“參見二殿下。”
    “宋簡？！”荊言作一臉欣喜狀，“你傷不礙事吧！”
    “不礙事。皮外傷。”
    “嗯，那就好。擦藥了嗎？”
    “二殿下不必惦記我，和二殿下的傷相比，我這點傷算的了什麼。”
    “我的刀口也不深。”荊言口氣很淡，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宋簡不言語，看著行為反常的荊言，忍了忍，還是開口說，“二殿下，宋雄說的對，要是難受，就哭一場吧。”
    “我難過什麼？”荊言抬頭反問。
    “樹海公子他……”
    見荊言不但不難過，反而笑得更開心的臉，宋簡實在憋不住了
    “二殿下，樹海公子不是這麼薄情的人。他……他必定有苦衷，不是存心傷二殿下的。以我看，他一定是想讓您有機會脫逃，之後再去宮裏救他出來。”
    “不錯，”荊言笑了笑。“他是在騙我。”
    “是殿下和樹海公子提前約定的？”
    宋簡露出一絲欣喜，卻被荊言臉上的陰鬱打散了。
    “沒有。我不會做這種讓他離開我身邊的計劃。我知道他騙我，是因為我聽到他握匕首的手腕裂開的聲音。”
    荊言的聲音很淡很平和，卻讓宋簡倒抽一口冷氣，臉上的震驚無以形容。“樹海公子他，他用右手？！他用受傷的那隻……”
    荊言搖搖頭苦笑。
    “沒看出來吧，宋簡。那個細弱的小人兒。外柔內剛的，我都快被他弄得沒有辦法了。宋簡，你信嗎？他即便是有眼睛，也不會掉眼淚。他都不哭，我又哭什麼。”
    “可、可是樹海公子的傷……”
    “宋簡，看你那個眉頭擰的，若是樹海看見了，你知道他會說什麼？‘喂，別人欠你錢了嗎？’‘沒欠你錢你拉著一張驢臉給誰看啊！’”
    宋簡也苦笑一下。
    想想樹海的口氣，估計他一定會這麼說。隻是二殿下這一嗓子學的不很地道，心底裏壓著石頭，音調格外的沉。
    “二殿下，是否要屬下現在就去安排出城的法子。”
    經過剛才的風波，二王子府外的包圍依然沒有撤掉。但是若想要逃，憑他宋簡，拚著性命殺出一條血路，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我不出城。”
    “二殿下。不要意氣用事。樹海公子一片心意……”
    “他的心意是拖延時間，可並沒有讓我走。”
    這下連宋簡也有點丈二和尚了。
    隻見荊言笑笑，若星的眸子透著一層霧。“宋簡，你信不信？樹海如果身子沒有大礙，現在一定把王宮弄得雞飛狗跳，把那群老臣甚至把父王爺耍得團團轉。他就是這種人。到哪裏也不肯輕易就範的性子。”
    宋簡也透著一股憨傻的跟著笑。不管怎麼說，能看到荊言笑，總比看到他哭來的好些。隻見荊言略略正色，接著說：“宋簡，派人去打探宮裏的消息。”
    宋簡當然明白荊言的意思。
    如果樹海身子是好的，他一定不會讓人為他擔心，一定會弄出點動靜來。甚至搞得王宮雞飛狗跳烏煙瘴氣不得安寧。王宮混亂，就代表樹海依然神采奕奕生龍活虎。
    “屬下遵命。二殿下放心吧，樹海公子他不會有事的。”
    “還有，派人送一封書信給梁大人。”
    “什麼？梁大人？！”宋簡一愣。“哪個梁大人？”
    “明知故問。”荊言笑得燦爛。“梁夙仇，當朝左丞相，裏州總兵。梁夙仇。”
    話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當朝左丞相，和右丞相勢力抗衡的唯一一人。
    裏州，梁夙仇的故鄉，也是棉陰三軍的左軍軍帥於元於大人的故鄉。這兩個人在朝中的勢力擰成一股繩，對抗著中軍尹泰然，支持著棉陰王朝半壁江山。
    宋簡兩眼中冒著火。
    “二殿下，您要……”
    “對，我要謀反。”
    一個“謀反”震的宋簡渾身青筋暴跳，半張著嘴打量他麵前這個僅僅年近十八歲的少年。明眸皓齒，輕笑間顧盼生輝，一幅怡然自得的模樣，可臉上卻寫著蕭殺。沒想到，一向用冷漠偽裝自己，隻求與世無爭的二王子，也會有今天。
    “二殿下，這件事事關重大，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我沒時間了。”
    荊言的聲音又冷又硬。
    “以屬下之見，樹海公子在宮中並不一定有事。以他的謀略和智慧，說不定……”
    “我說我沒時間了！”
    突如其來的打斷讓宋簡一愣。抬頭看到的，早已經不再是鎮定自若的荊言。剛才還含笑的人，現在卻如一頭受傷的困獸，眼目傷心欲絕。終於斂了眸光，蓋上一片冰冷，荊言緩緩開口，“樹海他等不了我太久了。有人……有人在他胸口打過一拳。恐怕肋骨和內髒已經傷了。……我看到他嘔血，可是他吞了，他不想讓我看見。他的身子，等不了我太久……”
    宋簡胸中升起一片酸漲。
    “屬下明白了。”
    麵對荊言的隱忍，他自知沒有資格多說半句。
    謀反，改寫曆史，變更天下的命數。看起來猶如暴浪滾雷，但其實，“決定”也就下在片刻一念之間；但若說是機緣巧合，過去年年歲歲，每一時每一刻，都毫不猶豫朝著這裏邁步走來。荊言遇到樹海，似乎冥冥中自有天定。
    隻是沒有人想到，棉陰天朝的血雨腥風，會起源於陰曹地府的一場可笑的報複，也不會有人想到，這一場報複，對於這世上愛著的兩人，僅僅隻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