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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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武林中人的麵子,就好比是女人的胸圍,隻可以往上了說,怎麼能往下拉呢!可見那尖酸嗓門明顯是來挑釁的。這李壓枝也忑不爭氣,油門一點就著,刺臘臘一把亮出了利劍,就要跟人拚命。
“李壓枝討教了!”說罷,他就走進場中央,向那尖酸嗓門叫板起來。
那尖酸嗓門故作瀟灑的合攏了扇子,整整衣擺,才施施然走進場中央,一拱手:“金剛神爪尹大力有禮了。”
李壓枝未等他說完,手腕微顫,霎地吐出一寸多的劍芒,運氣提刀迎著尹大力劈麵砍去,尹大力不避不閃,反而紮下身子,叫道:“好工夫!” 竟是以空手拚白刃了。說話間,兩指已牢牢穩住劍身,看似輕輕一夾,實則是固若金湯,另一掌也隨即跟到,掌風時重時輕,讓人琢磨不定。雙掌之間配合拿捏得嚴絲密縫滴水不漏,隻當胸一撞,便聽得一聲悶哼,李壓枝跌出十丈之遠,長劍也脫手飛去。偌大的花廳,此時還回蕩著尹大力說話的回音。
廳內一片安靜,“好功夫!” 不知誰爆喝一聲,眾人才醒悟過來,頓時掌聲向起。所謂少年得誌,大概就是尹大力現在的寫照。
“承讓了。” 他得意洋洋的揀起地上的劍,扔回了李壓枝,話雖好聽,語氣卻越發不屑:“李兄好身手,在下領教了。”
李壓枝接了劍,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撐起身來,怨恨的看了眼尹大力,灰溜溜的離去了。所謂成王敗寇,願賭服輸,自古如此。才一出場,就這樣落魄,這就是江湖。
“各位,英雄宴已設好,請諸位入席吧。” 總管不知是什麼時候進來的,見打鬥結束,便邀請各路人馬就餐。侍女們早已司空見慣了這種場麵,一隊擺好了碗筷,等在旁邊準備服侍,另一隊則立馬打掃起戰場。
尹大力理所當然的坐在了上位,畢竟他今天為大家奉獻了一場好戲。其餘的人也各就各位,我和智朗這兩個小人物敬陪末座。觥幬交錯,幾杯黃白下肚,大家就仿佛熟的跟親兄弟似的了。
“孫兄,你的名字取的別有含義啊。”一名山羊胡子舉杯。
“哪裏啊,張兄抬舉了。這個是家師為我取的,意喻萬物皆空。”我回敬。
“尊師果然是世外高人啊。”
“嗬嗬,家師生性淡薄名利,不喜應酬。這次要不是適逢盛事,我和師弟還沒機會下山呢。”
“不知尊師高姓大名,他日若有機會,必當登門拜訪。”
“嗬嗬,家師乃滅絕師太。”
“滅絕師太,好個特例獨行的名字。” 又一個長了老鼠耳朵兔子鼻子的男人也湊了過來。看來八卦故事人人都愛。
“嗬嗬,我們師叔祖在古墓中立派,排到我師傅這輩,剛好是絕字。” 我往後靠了靠,他居然還有狐臭。誰想到那狐臭男竟又往前湊了點,救命啊,濃鬱的異味充斥著感官,我開始後悔不該出來看熱鬧的。
智朗不動聲色的擋在了那人前麵,“師兄,時候不早了,該回去頌經了。”
“對對對,我們每次吃完飯就要靜心頌經。先行告辭。”我忙不迭的拉著智朗回了房。
關上房門,深吸一口氣,剛才那味道啊,到現在還熏的我直惡心。
“江湖中人不拘小節,有點腳氣狐臭的,都不當什麼大事。” 智朗輕聲說道。
“哎,”我靠在椅子上,“那人真的好臭呢,還是我們家智朗好,人又俊俏脾氣又好,還特幹淨,哪家姑娘將來嫁給了你,真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 嗬嗬,真的麼?”他的眼睛一閃一閃的,“打從加入師門,我就發誓終生不娶,要為教義獻身了。”
“啊?”太可惜了。“什麼教義啊,居然要你終生不娶?”
“嗬嗬,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這小子,居然在我麵前還賣乖。
“晴朗,這裏魚龍混雜,我怕你有危險,還是早點走吧。我已經托人去準備馬車了。”
“不要嘛,” 聞言,我耷拉下了臉,可憐兮兮的說:“智朗~~難得有這麼盛大的一場即位典禮~~總要讓我看看嘛~~也不差這三天啊~~我保證,典禮一結束馬上就走!” 說完,還舉起手發誓。“再說了,我們隻是兩個小角色,誰會注意到我們啊。你就別那麼緊張了。好不好嘛~~~”拽著他的衣角,我的腦袋都快晃成了撥浪鼓。
“就像剛才的打鬥,萬一有人來挑釁怎麼辦?江湖不是講道理的地方。我怕來不及保護你,這裏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 他咬著唇,思索著。
我神情認真,嚴肅的對他說:“我對你有信心。”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了,“這樣吧,我教你一個口訣,你試試看能不能用。”
口訣?我的大眼睛裏流光異彩,“點金術麼?”
“不是,是護身口訣,如果有危險,就念它,能保你一刻鍾的命。” 智朗接著說,“這口訣是越練越強的,你初學,能擋個一、兩下就不錯了。”
“那你怎麼不早點教我啊!” 我忿忿不平起來,想我這樣的曠世奇才,他要是早點把口訣告訴我,搞不好我現在已經能獨步武林了呢。
“不是我不教,是師傅交代過,法術不是人人都能學的,要有天分。”
“那你的意思是,以前覺得我沒天分?”我的口氣裏有一點火花在飛濺。
“不是那個意思,”智朗忙解釋道,“我本想直接護送你到飄渺,到時你的封印解開了,自然而然就記得法術了。而我現在能教的,到那時候的你來說,就都隻是些雕蟲小技罷了。”
“快把口訣教我吧,現在的我可是什麼都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