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新月之旗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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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薩姆的騎士團隨商隊準時出發,沿著官道漸漸深入阿拉伯沙漠。斥候不斷發來安全的信號,駝鈴在幹燥的風中鳴響,清新脆耳,有著綠洲清泉的味道。卡薩姆會時常策馬巡視長長的商隊,用馬鞭敲敲開小差的士兵的頭盔,讓他們立即在馬背上挺直腰身。
隻是原本晴朗的天卻突然變色,卡薩姆眯著眼看著地平線外的一抹灰黃,立刻揚手示意隊伍停下。商隊的馬夫很熟練的將駱駝馬匹趕到一起,用貨車圍成圈以此來撐過這意外來襲的黑沙暴。
卡薩姆怒罵著這鬼天氣,心中也有些不安。常年護送商隊的他熟悉整個阿拉伯沙漠的習慣脾氣,這個時節突然刮起沙暴太不正常了。
“也許隻是天氣突變吧。”
卡薩姆自我安慰的同時也命令全軍下馬。
沙暴倒是沒持續多久兩個小時之後,卡薩姆抖落盔甲裏的沙塵,讓馬夫再度給貨車套上馱馬指揮獅心騎士團整理隊形時卻發現,官道已經被流沙掩埋。沙漠本來就沒有固定的道路,卡薩姆確定好方向後,一邊派出斥候去確認道路,同時龐大的隊伍在沙丘之下艱難而行。
晨曦就在十裏之外,易經懸在身前,古蘭經被放在膝蓋上,晨曦看著卡薩姆的動向時不時在古蘭經上寫著什麼。吸收了神格之後,晨曦對天啟書的應用也更加自如,隻是用易經監視幾乎完全不費力。
“這樣真的行嗎?”晨曦根本沒有讓部隊出動,隻是讓他們躲在沙丘的背陰處,除了休息就是吃飯再休息。士兵們這般過了兩天,都在自嘲著這是度假還是來打劫的。
晨曦放下天啟書,揉揉太陽穴,對著彌撒說道:“絕對比我們直接去搶要可靠的多。”
穿越阿拉伯荒原一般需要的時間為五天,卡薩姆每次都會帶上七天的水和幹糧。這些信息用易經很容易就能知道。從那場意外的沙暴之後卡薩姆越走下去越擔驚受怕,總會時不時出現一座沙丘橫亙在原本的道路上強迫他的隊伍不得不改道,走了兩天之後,卻隻是在沙漠裏繞著圈子。猶如一隻無形的手,操縱著沙漠的地形,給他精心準備了一個巨型迷宮。而他隻能順著這條路越走越深,無法回頭,在那場沙暴後回頭還來的及,現在無論哪個方向都隻是絕地而已。而沙漠裏的陽光也變得漸漸毒辣起來,將盔甲曬得滾燙,蒸幹一切裸露在外的水分。
事實上,十天之前晨曦騎著極樂鳥橫飛阿拉伯沙漠後就已經在易經的三維地圖裏謀劃一切。向穆罕默德借來古蘭經後隻要力量一恢複就用天啟書改變沙漠的地形地貌,布下完美的局,然後在卡薩姆進入沙漠中心時用一場沙漠封住他的去路一步步將他引入其中。
第三天卡薩姆已經不得不命令所有人盡量減少喝水,在阿拉伯的烈日下極力忍耐,原本熟悉的沙漠在卡薩姆眼裏已經變得太陌生,他沒有把握能在食物耗盡之前走出去。除非放棄貨物,隻是帶人走出去,那些沙丘就不再能阻礙他前進的方向。
“對,穆罕默德隻是要這些貨物而已。”晨曦看著易經裏卡薩姆焦躁的臉淡淡的說道。
“我們還要等多久。”已經四天了,連彌撒他們都有些耐不住寂寞,卡薩姆的隊伍的情況更糟,此時隻是嚴格的軍令還在維持這隻隊伍繼續堅持下去,他們無法就這麼輕易的放棄自己的驕傲,從不失手的傳說不能就這麼被打破。再堅持一天,再堅持一天就能看到綠洲,所有人都這樣自欺欺人。
第五天嘴唇已經幹裂流血的士官終於騎著疲憊不堪的馬來到卡薩姆的馬前。
“將軍,放棄這批貨吧,要不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迎來的卻是一記劈頭蓋臉的鞭子,卡薩姆想咆哮著怒罵,傾瀉這幾天窩著的火,隻是第一個字剛出口,自己的嘴唇卻崩開,一股腥甜在嘴裏化開。再想打時,看著部下倔強的臉,卡薩姆隻能一轉臉不再去看。
“再等一天,一天之後如果再出不去,出不去的話就放棄吧。”相比所有人,卡薩姆最放不下那份榮耀。
第六天,晨曦站在沙丘上遠遠目送這支疲憊之師離開。
“不追嗎?”
“窮寇莫追,何況是憤怒的惡狼。”
這場被史書成為奇跡之戰的一役在雙方沒有留一滴血的情況下落幕,隻是史書的主角卻是領兵的彌撒。
當月彌撒返回麥地那,帶來了數千人的武備。
同時穆罕默德將伊斯蘭教的朝聖地由耶路撒冷改為麥加,正式揭開向麥加進擊的序章。
隻是麥加整肅一新的一萬軍隊已經先行揚起戰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