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殤 楔子·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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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端,僅僅隻是噩夢。
櫻花漫舞在蔚藍的天空之上,仿佛整個城市都被散落的櫻花包圍。
如此大好的景象,不出來賞花都覺得怪可惜的。城裏飄著淡淡的清酒的香味,這是京都有史以來最美的一次櫻花散落。
這一年,也是變化最多的一年,多得令人猝不及防。
那是我第一次來到京都,剛好遇上了櫻花散落。也是那一次,我是最落魄的一次。
一個人,隻身來到陌生的京都,左手早已麻木,密密麻麻的纏著一圈又一圈繃帶。一股濃烈的藥水味圍繞著我的左右,不由得讓人心煩意亂。腰間的佩刀無聲無息的隨風輕輕的搖擺著,在悄悄的從我的腰間滑落,不受控製的落到了地上,響著清脆的回音。
我看著落在地上的佩刀,仿佛裏自己很遙遠,但又是近在咫尺。
雙手已經沉重得不想如此麻煩的再去撿。
隻有……我一個人停留在原地,不知道那一刻我在想什麼,做什麼。
時間的齒輪轉得無聲無息,連影子都沒有。
頭是劇烈的痛,痛得無法忍受。我蹲下撿起佩刀,起來的時候,差點就躺下了。穿過層層的人群,終於找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能讓我好好休息的地方。
可是頭就是痛,連休息都不敢,一放鬆,全身的酸痛便又席卷而來了。隻好靠在一棵櫻花樹上,眺望著那美麗的京都,在看看自己那狼狽的模樣,跑了那麼遠,就當做放鬆一下吧。
可一放鬆,襲來的不僅是酸痛,還有倦意。無論我如何抵抗,身體上的勞累使我不得不閉上了沉重的雙眼。
隻是睡一覺而已。
……
“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在我的世界裏像微風一樣,不斷的回蕩,嚐試想去尋找,隻剩下一片黑暗。
醒來過後,空無一人。太陽早已西下,涼風迎麵吹來,很舒服。
頭上的劇痛明顯緩了許多。我看著如火一般的雲,微弱的光線反射在我的和服上。
暗色的和服和火紅的夕陽根本就搭配不上。
凝望著夕陽,我想到了。
那一天的事情,正是因為那一天。
我成了最大最大的笑話。
這一切,能怪誰?
你?還是我?
刀光劍影,血飛濺在我的臉上。無助的按著佩刀,試圖掙紮。
看著族人一個一個的死去,卻無能為力,無論怎麼掙紮,也逃不過命運的捉弄。即使我朝他砍了下去,受傷的還是自己。
我不忍心看著族人死去。
也不忍心看著我愛的那個人在我的麵前倒下。
因為,承諾對鬼來說,是必須要做到的吧。
更何況是我這個半人半鬼。
火一直延伸到了整個家族的地盤,火光在寂靜的夜晚特別的顯眼。
他的雙手沾滿了血,是整個家族的血。
我無力的拿起佩刀,即使我的手上沾滿了血,眼神是無寂的空洞,就像深深的潭水,淹沒了一切。他隻是輕描淡寫的扔下一句話,他要為我在這個家族受到的恥辱一倍一倍的償還。
他的麵容在火光下被披上一層黑暗的恐怖,我努力把佩刀拿起,佩刀的重量很輕,但怎麼也拿不起。手在顫抖,淚水是止不盡的流,心裏的恐懼讓我的手一顫,佩刀便滑落到地上。
我後退幾步,靠在了一堵牆上,空氣頓時凝住,不再流動。我就好像窒息一般,大口的喘著氣,用餘光掃視著一片火光之下的屍體,連最後的防線被他輕易徹底崩潰。
“我隻能這樣做,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