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隨便撿東西的小花妖
    午後最慵懶的時光，阮煊見茶軒裏沒什麼人，便抱了琴坐在二樓撫琴。
    蘇冥鳳在屋子裏老老實實的窩了兩天之後終於肯出來了，精致的臉上卻還是有些疲憊。
    阮煊一曲彈完，蘇冥鳳笑著拍了拍手，讚歎道：“阮煊上仙的琴藝愈發見長，不知道這新曲子可有名字？”
    阮煊頭也不抬：“沒有。”
    蘇冥鳳更開心了：“那不如我給它起名……”
    阮煊定定的看著他：“閉嘴。”
    這曲是新曲，可阮煊已將他彈了千遍。
    “這曲就叫往生罷，很配你這茶軒的名字。”洛泱慢慢的推開往生的門，站在樓下朗聲道。
    蘇冥鳳的臉色霎時變得很精彩。
    “那便叫往生。”阮煊捏了個法訣將蘇冥鳳弄下樓。這個任性的冥君啊……留在自己身邊還真是鬧騰呢。
    “你這沒心沒肺的狼妖你……唔嗯……”剩下的話盡數被洛泱吞進嘴裏。
    蘇冥鳳眼角通紅，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雙手使勁推著貼在自己身上的洛泱：“你走……你放開你放開！”掙紮到最後連抓帶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
    “鬧夠沒有。”洛泱冷著臉，烏黑的眼眸裏滿是暴戾：“你再折騰下去我可不敢保證我能在這做出什麼事。”
    知道他不會傷自己，蘇冥鳳愈發使著小性子，把眼淚盡數蹭在他衣襟上。
    洛泱看他一副委屈的小貓樣，怎麼也狠不下心，隻好軟了聲音勸他：“不氣了，都是我不好，我以後不再提起商九玄了。我的冥鳳是三界中數一數二的美人，那商九玄算得上什麼。”
    “你以後不許提起她。”
    “好。”
    “你以後也不許再看她。”
    “……是。”洛泱無力的摟緊他，無奈的歎氣。
    阮煊聽著他們倆在下麵胡鬧也不出聲勸阻，笑了笑，倚在二樓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倆：“我說，膩歪夠了就陪我出去逛逛，我整日陪著你家冥鳳在這裏窩著，簡直像在坐天牢。”
    蘇冥鳳又借題發揮，使勁控訴：“洛泱，他整天就泡茶泡茶！我都沒有吃上東西！”
    阮煊挑眉：“你用還吃東西。”
    扁扁嘴又鑽回洛泱的懷裏。
    男人到底心疼他，伸手捏捏他尖尖的下巴：“一會出去帶你吃。”
    洛泱倒是不怪阮煊，阮煊下凡之後呆了這許多年也未曾吃過什麼東西，成仙了麼，哪還用得著吃東西。不過懷裏這個可是被寵慣了，雖不用吃東西，但是一日三餐也都是洛泱命人編著花樣給他做著吃哄他開心。
    蘇冥鳳扯著洛泱就要往外跑，阮煊氣的又想揍他：“你不換衣服拖著這麼老長的頭發就要上街小心警察把你關進精神病醫院！”
    換來洛泱冷冷的一眼。
    三個帥哥並排走在午後的步行街上，險些被人圍觀，不清楚的群眾還以為這是哪個影星。
    阮煊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看著蘇冥鳳不說話偎在洛泱懷裏裝高貴冷豔，心下一陣鬱悶。
    蘇冥鳳和洛泱都是不張嘴說話臉蛋卻很騙人的那種主，一個開口足以凍死人，一個開口會讓人誤認為他沒腦子……大概也隻有洛泱才能忍受蘇冥鳳的性子吧，明明幾千年前蘇冥鳳不是這樣的，難道是洛泱給寵壞了？
    蘇冥鳳累了就找了一家奶茶吧，點了一份冰淇淋，洛泱點了一杯咖啡。
    “阮煊你要喝什麼。”
    “有茶……唔，橙汁。”阮煊正要問有沒有茶，被蘇冥鳳狠狠一眼堵了回去。
    “就隻會喝茶喝茶！”狠狠瞪他一眼。
    “我要吃蛋撻，要葡萄的。”
    “洛泱你嚐嚐，他們家蛋撻做的很香的。”
    “張嘴吃冰淇淋。”
    “好涼，咖啡給我喝一口。”
    阮煊安靜的抱著杯子喝橙汁，默默地充當人型背景。
    他很想淩淮，真的。隻是不知道那個溫柔的人，現在在哪兒呢。這麼久了，不是沒有試著去找他，也叫蘇冥鳳看過生死簿，可神仙哪兒來的生死呢？於是就一直等一直等……僥幸的想著或許有一天會在往生裏碰到那個人，或許他喝了自己的茶就會想起過往，或許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兩個人可以沒有疼痛的重新開始……
    更或許，隻是騙人騙己吧。
    蘇冥鳳拍拍洛泱：“你看，阮煊又走神了。上千年了，我真擔心他有一天會把自己逼瘋。他越是什麼都不說，我越是害怕。”
    洛泱握著他的手：“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這麼多年他不也過去了。”
    蘇冥鳳勉強的笑了笑：“大概吧。”
    蘇冥鳳看他精神不好，就站起來說回去吧，看你無精打采的回去好好休息。
    阮煊點點頭，三個人往回走。
    阮煊遠遠的就看見蘇阮乖乖的抱著一隻貓坐在往生的台階上。他想，大概是因為有結界，小花妖不知道怎麼進去吧。
    見到他們來了，蘇阮小跑著過來。
    “蘇阮？”蘇冥鳳眼睛亮了亮。
    “冥君……我剛才來找你們，可茶軒裏沒人我又進不去，就隻好坐在門口等。”小花精委屈的吸吸鼻子，摟緊懷裏的小黑貓。
    “剛才出去了，你懷裏抱的是什麼玩意。”蘇冥鳳伸手戳戳自己一向不喜歡的毛絨動物：“貓？”
    “嗯，剛才我來的時候就見到它蹲在門口了，我還以為是上仙養的呢。”
    “估計是誰家跑丟的。”阮煊倒是沒說什麼，伸手像小花精討那隻貓：“給我看看。”
    貓不大，但是渾身的毛油光水滑，沒有一根雜色，漂亮的出奇。
    小黑貓在阮煊的懷裏蹭了蹭，甩尾巴，然後高貴的抬著下巴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阮煊，這貓兒的眼睛通紅。”洛泱淡淡的出聲提醒：“別是有什麼病罷。”
    小黑貓突然生氣的呲牙，尾巴上的毛全炸了起來，彈跳著從阮煊懷裏飛奔出去迅速給了洛泱臉上一爪子。倒是沒有抓破，隻是用爪子上的肉墊給了洛泱一巴掌。
    洛泱的臉色迅速變成鐵青……蘇冥鳳和蘇阮使勁憋著笑。
    阮煊也忍著笑抱起地上的小黑貓：“你別惹它，先進去吧。”
    嘖，阮煊感歎一下，這貓還真有靈性。
    進了茶軒那貓也不亂跑，隻是輕輕的跳上一個凳子，然後把尾巴盤在一邊坐下，歪著頭打量著四個人，時不時彈一下耳朵。
    “上仙，林寂去上班了，我平時一個人沒得幹，可不可以來你店裏打工？”小花妖一回往生就變回了穿古裝的樣子，扯了扯頭發。
    “嗯，可以啊。”阮煊笑著摸摸他頭發：“沒事幹還可以修煉，挺好。”
    “你現在能現出原型來了吧。”蘇冥鳳斜斜的靠在洛泱的懷裏：“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貓。”
    小黑貓似乎笑了一下，“嘭”的變成一個身材高挑五官深邃俊美，皮膚白皙到病態的男子。
    男子穿著暗紫色的王子裝，金色的長發垂到後腰，領口別著紅寶石雕成的玫瑰，袖口綴著漂亮的鑽石袖扣，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手上甚至還端著紅酒高腳杯。
    優雅，高貴。
    在座的四個人都沒什麼大反應，三個神仙一個妖精，會怕這些麼？
    “你是什麼妖怪。”蘇冥鳳笑嘻嘻的直視他紅色的雙眸。
    男子勾著唇搖搖頭：“我不是妖怪。”
    阮煊麵無表情的開口：“他的確不是妖怪，他是吸血鬼。”
    蘇冥鳳和蘇阮傻兮兮的看著阮煊。
    男子讚許的看了他一眼：“我倒是沒想到東方還有這麼聰明的人。”
    “沒錯，我是血族，該隱。”
    阮煊覺得有些頭痛，為什麼又是妖怪……往生又不是妖怪店，難道自己是吸引妖怪的體質嗎？！這次居然把血族親王初代種該隱都給招來了。
    “我記得血族原型是蝙蝠。”阮煊言下之意是問他為什麼要變成一隻貓。
    該隱大人端著高腳杯的的手迅速哆嗦了一下，鎮定的笑：“難道你希望你的門口倒吊著一隻蝙蝠麼？”
    蘇冥鳳迅速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咳，好像是不太能想象。沒準該隱變成蝙蝠還沒等他們回來就先被人吱哇亂叫的打死了。
    “上仙，什麼是吸血鬼？”小花精扯著阮煊的衣帶。
    “靠吸血為生不老不死的西方高貴種族。”洛泱淡漠的出聲，順便把摸著該隱長發的蘇冥鳳拽回懷裏。
    “你既然知道還說我得了病？”該隱眨眨眼睛，風情萬種。
    “因為我討厭你。”洛泱說完話就扛著不安分的蘇冥鳳消失了。
    該隱很無奈的寫了一臉的挫敗：“他就這麼不喜歡我……”
    “他除了蘇冥鳳誰都不喜歡。”
    “好吧，我都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不說你的名字是不是很過分？”該隱大人放下與古香古色的茶軒格格不入的紅酒杯，撩了撩金色的長卷發。
    “阮煊。”
    “你來往生有什麼事。”阮煊實在懶得和一個吸血鬼兜圈子，打發了蘇阮去樓上，簡潔的問著該隱的來意。
    該隱讚賞的看著他：“你很聰明。”
    阮煊頭都不抬，這句話他已經聽過了。
    “我想用你的力量替我找一個人。”該隱垂眸，長長的睫毛被鍍上一層金色的陽光，不像是吸血鬼，反倒像是墮天的天使。
    阮煊不得不承認，該隱的五官意外的精致。
    “什麼人？”
    “墮天的莉莉絲。”
    莉莉絲，夜之魔女，由上帝用泥土所造，因不滿上帝而離開伊甸園。
    該隱說，他被天神驅逐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在紅海的莉莉絲，她教導他如何用鮮血產生的力量供為己用。
    “我知道你也在找人，我替你找他，你替我找莉莉絲。”
    “我憑什麼信你，我找了他千年，都沒找到。”
    “憑我是該隱。”該隱笑著，眯起了紅水晶一樣的雙眸。
    阮煊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該隱便權當他默認了，順理成章的住了下來。
    但遺憾的是，阮煊剛送走兩個祖宗，就又惹來一個難伺候的吸血鬼。
    “老板……該隱大人又在睡覺了？”蘇阮覺得老板大人不太高興，就主動地沏了一壺金銀花茶給他降火。
    “他是吸血鬼，就算不懼畏陽光，白天也活躍不起來，不睡覺能幹什麼！”阮煊火大的喝了一口水。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阮煊又不是賤，還都當他天生喜歡伺候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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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四合的時候林寂開著車來接蘇阮回家，順便笑著問老板要不要一起回家吃點東西。於是阮煊就把該隱扔在店裏任他一個人睡到地老天荒。
    反正又丟不了，傳說中的該隱又不可能那麼沒用。被氣的火大的老板大人忿忿的想著。
    蘇阮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一手好菜，進了廚房沒多久屋子裏就開始滿屋飄香。林寂看著阮煊，很真誠的說了一句謝謝。
    “謝我什麼？”
    林寂笑了笑：“謝你把小花妖送給我。”
    阮煊突然笑了：“我就算不送給你，他也會想方設法留在你身邊。我隻是看不得他受許多苦罷了，畢竟他在我身邊呆了百年，涉世未深，給人騙了可不好。”
    林寂看著廚房裏的蘇阮，滿目溫柔。
    該隱坐在天台上悶悶的咬著西紅柿。想他該隱大人何時淪落為靠吸吮植物度日，從前都是有人自動貼上來給他咬。
    他餓了……三日不進食，已經是極限了。
    深紅色的眼眸變暗，他知道自己控製不住嗜血的欲望了。
    他……已經很久不曾有過如此強烈的渴望了。
    該隱扔掉手裏的東西從二樓跳下，遠遠見到一個少年穿著米色T恤和淺白的牛仔褲向自己走來。
    他嗅到了少年身上甘甜醇美的血液香。
    “你怎麼了？”好心的少年剛下了夜班，看到這間名為往生的茶軒門口，一個金發男子倚著牆緩緩滑落。
    趕緊把人扶起來，林淼溫熱的手剛抵上該隱冰冷的額頭就被他異於常人的體溫驚到了。
    “你醒醒，別睡……我幫你叫救護車。”林淼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低下頭從包裏摸手機，露出一截白嫩的頸項，無聲的誘惑著該隱。
    該隱半閉著的眼眸睜開，摟住毫無防備的男孩，埋首在他頸間，迅速將犬齒刺入少年的皮膚。
    林淼的瞳孔劇烈收縮，疼痛的皺起眉，悶悶的哼了幾聲就被該隱直接弄暈了。
    該隱急促的吸了幾口溫暖腥甜的血液，覺得體內叫囂的欲望稍稍消退，才低下頭認真打量這個軟軟趴在自己懷裏的少年。
    少年有著極漂亮，淺琥珀色的眸，即使剛才匆忙的一瞥，也給該隱留下很深的印象。
    像玫瑰花瓣一樣嬌嫩的唇，秀氣的鼻梁骨，尖削的下頷，襯著有些失血而顯得蒼白的臉頰，精致的像個球形關節娃娃。
    削瘦的肩，纖細的鎖骨藏在v字領裏若隱若現，無聲的誘惑著饑餓的血族。
    該隱冰涼的手指滑過少年溫熱的皮膚，笑了笑，把少年擁入懷裏，抱著他走進了往生。
    不知道怎麼了，把少年抱緊的一刹，許久不曾動過跳動過是心髒有什麼東西似乎正在破土而出，緩緩生長……就像，丟失很久的一部分生命突然回歸。
    讓那顆死掉的心髒再次鮮活起來。
    仿佛丟失已久的珍寶再次擁有。
    翻過來除掉少年身上多餘的衣服，該隱看著林淼後肩精巧的蝴蝶骨，覆上少年溫暖的身體。尖尖的牙齒再度沒入少年白皙的皮膚。
    舔舔蒼白的唇，少年的血液意外的好喝……
    該隱一邊咬一邊想著，是不是該養個寵物在身邊陪自己度過這種難熬日子了呢？
    既能逗弄，又能當食物。
    該隱眼底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唔……或許該去找路西法讓他的大天使長許給小家夥一個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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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淼長長的睫毛抖了抖，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依稀記得自己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救了一個金發男子，但是男子是吸血鬼，咬了他。
    “醒了？”該隱托著下巴看著少年。
    林淼捂著頸側坐起來，有些驚恐：“你，你是吸血鬼！我救了你可你咬了我！”
    “我不是，你看，我的眼睛。”該隱湊的近了些，好讓少年看清自己的瞳色。
    萊利爾要是在一定會狠狠的鄙視他顛倒黑白！
    海洋一般淺藍色的眼睛仿佛含著能漾著水的濕潤。
    少年有些愣。
    “可是我明明記得……”
    “你暈倒了，我把你救回來了，但是你好像被夢魘纏住了，很痛苦。”該隱繼續麵不改色的撒謊。
    他有點後悔自己一時心軟沒有篡改少年的記憶了。
    “我做了一個夢，有吸血鬼咬我，很痛。”林淼皺了皺眉，然後不好意思的衝那個咬了他的吸血鬼道謝：“謝謝你，我叫林淼。”
    “唔，沒關係。”該隱端了杯牛奶遞給少年：“你這麼晚不回家爸媽不會著急嗎？”
    林淼垂下眼眸：“我沒有爸媽，我是孤兒。”
    該隱正要說什麼，卻被人一腳踢開了屋門。
    阮煊正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該隱拍拍少年的劉海：“你先休息著，反正我也不放心你，不如你就在這裏住一晚吧。”
    林淼乖巧的點了點頭。反正，自己是孤兒，這個男人也沒什麼可惦記的。況且救了自己的人，怎麼可能是壞人。
    “我沒說過你在往生裏可以拿活人當食物。”阮煊揪著該隱的領子，眼底的怒火幾乎要灼傷他。
    該隱慵懶的笑了笑：“那我吃什麼。”
    “我不信你一個初代血族能找不到食物！”阮煊低吼。
    “你能指望一個餓了三天的吸血鬼有什麼理智？或者你更願意讓我咬？”該隱掰開他的手，轉了轉自己食指上雕著黑色薔薇的戒指。
    憑空出現一個嬌小的女孩子低伏在地上：“大人。”
    該隱笑著坐到一邊的藤椅上，揚了揚下巴：“可兒，來。”
    可兒順從的過去摟住他，把脖子湊到他唇邊。該隱毫不客氣的當著阮煊的麵開始進食。
    女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臉上卻掛著一抹幸福的笑。
    該隱懶懶的收起尖牙，對女孩彈彈手指，將她焚成一抹灰，夜風刮過，消失不見。
    阮煊看著這一幕，白皙的手指緊握成拳：“你怎麼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
    “在血族的眼裏，沒有感情，隻有食物……像這樣的血奴，我有上千個。”該隱撥開額前細碎的劉海，用幻術改變的藍色眼眸中布滿悲哀：“我因為變成了血族便要忍受永恒的孤寂，我隻是想找一個有生命的東西陪在我身邊，有錯麼？”
    阮煊沉默了。
    仙本就是悲天憫人的存在。即使阮煊是從狼妖修成的仙。
    血族本和狼並無區別，同是嗜血食肉，狼吃動物，血族食人，都是在殺害同類……本無區別。
    “血族本來是有心的，隻不過在變成這樣之後，那顆心就不會再跳了。”該隱按了按左胸口的地方：“可能你不相信，我在抱住他的時候，心真的像活了一樣。”
    該隱起身，撤掉房間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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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是血族，卻渴望溫暖，有什麼錯？
    一個即將凍死的人見到火種，不論使出什麼手段都不會讓它熄滅，因為那是自己活下來唯一的希望。即使是瞬間溫暖。
    孤寂了千年的吸血鬼想要找到一個在漫長歲月裏陪伴自己的人，想要不擇手段的讓他留下，又有什麼錯？
    他本是天神的寵兒，卻因為觸犯了神界難容的罪惡而被驅逐。
    可即使墮入黑暗，那些深入骨髓，渴望溫暖和純潔的心，並不曾改變。
    他隻是想在永生不死的陰暗時光裏偷得一絲光亮。
    “你是不是和你朋友吵架了？”林淼不安的揪著手指。
    該隱笑著搖頭。
    “小家夥你多大了。”
    “我已經二十，不要叫我小家夥！”林淼瞪他
    還挺凶……
    “我現在都已經在上班了。”
    “是麼？怎麼看你都像是十七八歲的。”
    “你！！”林淼氣鼓鼓的鼓起臉。
    “你是不是餓了？”該隱聽力很好，聽到林淼的肚子有聲音在叫。
    男孩臉紅了……下了班沒吃飯嘛！現在折騰半天餓了很奇怪嗎？！
    該隱忍著笑，把男孩領進幻術變出來的廚房。
    “會做飯嗎？”
    “會！我從很小就會自己做飯了！”終於找到一個能讓自己不丟臉的事情了。
    林淼悶悶的想著，從遇到這個男人開始，自己就在不停的丟臉！
    “那自己做好自己喜歡的東西吃。”該隱摸摸男孩尖尖的下巴。
    嘖，總是這麼瘦，根本不夠自己吃啊……
    “哦，知道了。”林淼很利索的打開冰箱。
    該隱摸摸下巴準備出去，卻被男孩怯怯的叫住：“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狡猾的吸血鬼笑了，你現在才想起來問啊。
    “我叫萊利爾。”
    遠在法國的萊利爾無緣無故的打了個哆嗦。
    他絕對不認為這是餓的！一定是該隱那個混蛋又頂著自己的名字招搖撞騙了！遇人不淑！混蛋！怪不得自己酒窖裏的波爾多少了兩瓶！他每次出去行騙總要從自己這裏順走不少東西！
    該隱手裏端著萊利爾的紅酒和珍藏的水晶杯，想著他暴怒的樣子，淺淺的笑了。
    唔……雖然路西法說建立在謊言上的感情不叫愛，是欺騙。但是，小家夥這麼笨，偶爾撒謊沒什麼吧？再說了，路西法當年不是也這麼騙過大天使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