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池中物 第一百零三章 何以為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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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參見樓主。”茂城分舵舵主攜眾人單膝點跪於池月身前。當他們得知池月數日前曾於茂城逗留兩日,且眾人不知,不禁心生愧疚。
雖說昨夜已馬不停蹄將池月與鳴垣護至茂城,然危機並未遠離,此時便要商討對策。池月端坐堂上,問道:“現時茂城關情況如何?可否有王城軍令送至?”
眾人起身分列兩側,舵主蕭雲道:“回稟樓主,王城確是送來軍令,命茂城關緊閉,不得商旅及百姓出入,直到下一道軍令送至。所以,現時無人可離開西臨,除非翻越南麵山脈。”
“談何容易?”池月曾聽過那道山脈,活人去而屍骨不可歸。他要的是十成把握存活,而非一場賭博。心底盤算片刻,對蕭雲道:“聽聞你們有易容高手。”
“正是在下。”蕭雲隱有擔憂,“樓主,就算換過容貌,一樣無法離開西臨。”
“照我說的做,一定可以。”池月遂將計劃緩緩道出,“西臨大軍長途奔襲,即便再慢,今夜子時之前,也必達茂城,到時便是真正的插翅難逃。蕭雲,我要你把烏桓易容成另一人,而後夜裏趁亂逃離。之後,你借道東陰,前往南伏。”池月取出長絕令,步至書案前,將令鑒沾了墨,印於白紙上,最後遞予蕭雲。
蕭雲即刻會意:“樓主是要屬下前往南伏,找尋天翟?”
池月點頭道:“不錯。天翟現在南伏,你拿此印予他,要他藏好烏桓,且限製其行動,萬不可令其離開南伏,更不可讓雁嶼門察覺。”
蕭雲不解道:“若是樓主欲尋天翟,燃火召回便可,為何如此大費周折?”
池月笑道:“此事隱秘,不得讓任何人發覺,就連淮州那邊,亦不可告知。此般暗通天翟,也是為了不牽連他人。再有,烏桓身份特殊,不可公然行於人前,故而命你為其易容。”
聽池月此番一說,蕭雲隱約明白事關重大,遂把令印收藏妥帖。不過想到池月所言今夜趁亂逃離,心中仍有疑惑:“樓主,屬下仍有一事不明。”看池月頷首,繼而道,“茂城關風平浪靜,何以為亂?”
池月行至蕭雲身側,淡然道:“我就是亂。”
“樓主三思!”所有人齊聲反對,畢竟此行過於冒險,身為長絕樓主,豈能有半點閃失!
蕭雲跪地握拳:“樓主,若要生亂,蕭雲前去便可,無須樓主親自出手。”
池月明白他的顧慮,扶他起身:“隻有憑我一人之力,才能拖住所有守關兵將。我不願爾等受到任何損傷,何況我有十足把握脫身,諸位盡可放心。”
蕭雲聽罷,頗為感動,曾聞長絕二公子為人仁厚,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於是躬身作禮:“聽憑樓主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池月莞爾一笑:“無須赴湯蹈火,帶烏桓離開便是。”
蕭雲不曾聽過烏桓其人,多問一句:“屬下鬥膽發問,不知烏桓是為何人,樓主為何要為他以身犯險?”
池月早已想好說辭,坦然道:“受人點滴,湧泉相報。當日禹城,便是他助我脫困。比起那日凶險,今夜闖關,不足掛齒。”
蕭雲不再相問,即可領命:“樓主勞頓,可先行休息幾個時辰。屬下即刻命人前去準備。”
待蕭雲眾人離去,池月本想先去茂城關探查一番,然心有牽掛,便先去鳴垣房裏看望。
經茂城名醫救治,外加長絕樓特製傷藥,鳴垣傷勢已無大礙。池月本是就此離去,但一想到今後他將留在南伏,二人恐再無相見之日,就忍不住為他解了昏睡穴,想最後與他說上幾句。
鳴垣轉醒,見池月守在榻旁,目色疲倦,便想伸手去撫他的眼睛。誰知無論如何使勁,均是無法抬起半分。看池月表情略帶漠然,便問:“為何不解穴?”
池月第一次見他無能為力的樣子,感覺頗為好笑:“你傷口較多,還是安靜躺著好些。免得勉強做些力所不能及的事,得不償失。”
鳴垣深覺不妥,又問了同一個問題:“你是否有事瞞我?”
池月從容應答:“還是那句話,你想多了。總之過了今夜,你我便安全了。”
“今夜?”鳴垣幾乎確定心裏所想,奈何身體受製,池月功力遠高過他,著實無力解他封住的穴道。“若你想一人獨闖茂城關,最好放棄!”
“誰說隻有我一人,茂城的長絕門人可不少。”池月並指在他穴位前停住,望著他心急的眼神,感到一絲暖意,笑言道,“你睡吧。”
【弗煙抽風時間:開虐的前奏~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