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池中物  第五十四章 易裝替位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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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晨,池月蘇醒時,發現身上已著了裏衣,也不知是何人為他穿上,隻記得昨夜在麻痹狀態下入眠。對於鳴垣何時離去,自是一無所知。
    換作往日,池月定會擔憂某人是否趁他熟睡而做出什麼。然而現在,他更在意那人所說的“暫時”二字。
    此時有人進屋,是行長老的護衛阿廣。他捧著一套描金錦緞的藏青衣袍,站在池月臥房外邊:“樓主,行長老命屬下送來出行衣飾。”
    池月覺得古怪,一見那衣袍便生出熟悉之感。細想之下,終於憶起這是公孫複的衣物!
    阿廣將那身衣袍放在榻旁,從架上取下樓主的行頭,對池月道:“樓主,行長老有交待,請您務必穿著公孫少主的衣飾。”
    一向很難摸透行長老的想法,不過這次倒是看出點端倪,池月指了指阿廣手中衣物:“你可別告訴我,行長老的意思是,讓那個公孫複穿我的衣服,然後二者互換身份,以策安全?”
    阿廣目露驚異之色,連連點頭道:“正是。”
    池月委實不想穿這身俗氣的衣服,隻好試探一問:“公孫複肯合作?”
    阿廣淡定道:“身在長絕樓,有些事,由不得他。”
    池月稍稍愣了片刻:“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望著阿廣離去的背影,不禁感歎行長老身邊的人,是否皆已耳濡目染成這樣……
    之前說是待辦好壽禮,再行前往江夏。本以為尚且延上幾日,誰知陌長老竟在一夜之間挑選完畢。說是挑選,倒不如說是從牆上隨意摘了一幅字畫。
    辰時方過,池月坐上公孫複的馬車,而他則身著長絕樓主服飾坐到後麵那輛,且由白從與鳴垣相護左右。此般陣仗,外人見了絕不會猜到,在長絕樓高手護衛下的人,是公孫複。
    行長老如此算計,不無道理。昨夜有人飛鴿傳信,倘若真是細作,途中定然有人出手。何況公孫複的命在他們眼裏,根本微不足道,能用來換取池月的平安,甚為劃算。
    為出行低調,公孫府車隊未駛入任一城鎮,沿途皆是風餐露宿。最慘的莫過於池月與公孫複。為保萬無一失,兩人必須盡量留在車輿內,不得現於人前。
    江夏位處東陰國西之大江南岸,淮州啟程須四日抵達。
    這方才第二日,池月便想下車走走。適逢停在路邊攤添置食物,見鳴垣遞水進來,忙問他:“我可不可以……”
    “不可!”鳴垣厲聲拒絕,且將門簾拉上,轉身就回了後邊車駕。
    池月話未說完,就被某人硬生生駁回,頗為掃興。然見天邊盈了晚霞,想必很快即是天黑,便心生一計。
    入夜,車隊停駐山野之地,準備就地歇息一夜。當公孫府隨侍送幹糧給“少主”,揭開車簾的那一刻,忽覺一道疾風拂麵,緊接著便見車輿內空空如也。
    因為臨行前,長絕樓長老曾給過警告,故此,隨侍自然地作戲呼喊:“少主不見了!我家少主不見了!”
    聽聞這聲音,鳴垣與白從心覺不妙,因為這所謂“少主”正是池月。白從礙於護衛首領身份,所以由鳴垣前去探查。
    見公孫府隨侍一臉蒼白模樣,鳴垣無意理會他們,朝四麵張望,憶起此地東南方有一處草野,想必池月是去了那裏。隨即對眾人道:“我去找人。”
    鳴垣向白從示意後,徑直前往山路東南方,且在碧草如浪之中,尋得池月。
    即便身著公孫複的衣飾,池月仍是現出一種超脫塵世的美感,隻影臨風。鳴垣緩步過去,鞋靴蹭過草叢,沙沙作響。
    池月眼角見了他,歎息道:“你速度倒是挺快。話說公孫少主失蹤,來尋的人,不該是他家隨侍麼?勞煩長絕樓的人,豈不是壞了規矩?”
    鳴垣與他比肩站著,側目看他眼底流溢的月光,眼神竟是再也挪不開。想他定然不會輕易回去,笑道:“幸虧是你‘公孫少主’。若非這一身偽裝,恐怕現時被困在車輿之中的,便是你了。唉,現在那位‘樓主’當真可憐。”
    “若覺得他可憐,何必來此尋我?反正以我現在的身份,到處走走,應是無妨。你身為長絕樓主的護衛,這樣跑出來,若讓有心人見了,隻怕節外生枝。”池月說著,逐步坐下,並仰臥草野之中。
    看他閑適的神色,似乎帶著一絲貪婪。鳴垣不禁問道:“看你這樣子,像是被關了很久,不止這一兩天。”
    池月坦言道:“也許是吧。從小到大,不是讀書練功,便是外出任務,來去匆匆,哪有這閑情逸致?縱使墨陽湖景致如畫,也比不上這處荒野。”
    鳴垣低笑:“還以為你過得很逍遙自在。”
    “何以見得?”
    “聽聞你過去武功很差,任務應該少之又少。既然大部分活讓白從給攬了,你不是應該有很多時間花前月下麼?”鳴垣喜歡看池月皺眉怒目,入了眼,便是微嗔。
    池月沒再說話,而是閉目養神,心裏漸生疑惑。或許是這山風過於舒適,才對這個人說了這麼多。不過他說的也對,大部分任務都讓白從接了,但並不意味著池月可以清閑。滄雲子不願處理的門中雜務,可都是池月擔著。
    鳴垣在他身旁躺下,深吸一口氣,仿佛回到三年前的初秋。身為北雁定王的鳴垣,亦無太多閑暇。一日之間最為快樂的,便是與鳴夜一同仰臥桓宮望月台。那種感覺,與此刻甚為相似。
    當兩人幾乎入眠,遠處奔襲而至的急促腳步,激得兩人迅速起身。他們抬頭就見白從那張滿是憂慮的臉,漸漸轉化為比月色更冷的漠然。
    白從見兩人站在一起,許久才道:“沒事就好,盡快回去。公孫府的隨侍可擔不了少主失蹤的罪責。”
    池月剛想說些緩和的話語,卻聞車隊停駐之地,傳來刀劍之聲。
    【弗煙抽風時間:我還是喜歡顏變態怎麼辦……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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