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瑾強忍著衝動，把筷子放了下來，然後動作優雅地擦擦嘴，坐直了身體，看著在座的人，微笑，“魏先生真會開玩笑。時至今日，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靠自己的打拚得來的，包括我現在在知名度我的財產，如果真要說魏拓花在我身上的錢，如果他在吃食上也算的話，那確實有一些。”最後桑瑾嘴角浮起了譏誚的笑容。
    魏父的臉色有些難看，“你原本隻是賣身給演藝公司不起眼的藝人，你別忘了當初那些人為什麼看重你。”
    “確實，他們是因為我與魏拓有了關係才看重我的。”桑瑾依舊笑著，“可是那又有什麼？我並沒有不事生產靠魏拓為生，我是自食其力。這個好像和‘包養’扯不上關係吧？如果魏先生指的是我和魏拓的床上關係，那不過你情我願，彼此慰藉而已，在如今這個年代，可是再正常不過了。魏先生一定要說是‘包養’，真論起來，魏拓倒是時常宿在我那兒，吃喝也是我管，這可就反過來了。”
    魏父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他冷哼，“不愧是演戲的，巧舌如簧。”
    “多謝魏先生誇獎。”
    其他人都不開口，魏拓隻是看著桑瑾。
    魏父看了眼從頭至尾眼睛都沒從桑瑾身上移開過額魏拓，心裏惱怒，可是麵上還是壓著，他知道從自己這個兒子身上突破是不可能的，隻能從這個難搞的桑瑾身上——
    “魏拓以後也會繼承我們魏家的產業，他代表著是魏家的臉麵。”魏父咳嗽了一下，旁邊的魏母忙把手帕遞上來，他接過來擦了擦嘴，才繼續說，“我問你，你要和魏拓在一起，你可以為他放棄多少？”
    “放棄？”桑瑾卻是斜眼看魏拓，“魏拓，你想要我為你放棄什麼？”
    “隻要你開心就好。”
    桑瑾對於魏拓的答案當然是滿意的，他轉過頭去看魏父，“魏先生，我想你是想錯了，魏拓要不要繼承魏家是他的事，我也不是女人，有了個什麼就要拋棄事業，在家相夫教子……更別說，還沒有什麼呢。”
    魏母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桑瑾，你不喜歡小拓？”
    魏拓也定定看著桑瑾，眼睛裏滿是炙熱。
    桑瑾淺淺一笑，“喜歡啊，我不會和一個我不喜歡的人上床的。”第一次是意外，可是在那之後就未必了。
    隻這麼一句話，魏拓其他的話都聽不進去了。
    最後魏父看到魏拓這麼不爭氣，而桑瑾又是處處尖銳，他怕自己被氣得心髒病發，就把人都趕走了——也包括他其他幾個子女。
    桑瑾可記得在出門的時候，魏家那些少爺小姐們的表情，最好的也是漠視他們，而其他卻是要像是要把他活吞了似的。
    也難怪，魏拓本來就是養子，而現在魏拓是同性戀的事情魏父都知道了，即使魏拓不低頭，魏父還是明確他的繼承權，怎能不讓他們憤恨呢。
    “在你們家多呆一會兒，我都怕自己減壽。”車上，桑瑾終於露出了一副鬆懈的表情，把領帶給撤掉，領口和袖子都解開了。
    “你不要在意他們。”魏拓一邊開車一邊說。
    桑瑾看著他堅毅的側麵，“說起來你的養父母對你的感情真的沒話說，你這樣違背他們難道不覺得愧疚？”
    魏拓頓了下，“隻有這麼一件事，他們永遠是我的家人。”魏拓本來就少言寡語，他從來都重視行動，而少於口頭上的東西。
    “那我剛才那樣氣他們，你會不會不高興？”桑瑾又問。
    “你不同。”至於怎麼不同魏拓並沒有明說，但是意思是，在他心裏，桑瑾永遠是第一位的。
    “切。”桑瑾靠在車椅上，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閉上眼睛，“我睡一會兒，到了你叫我。”
    “嗯。”
    不一會兒，桑瑾就睡著了，呼吸也比平常要沉重些，看來今天是真的累狠了——一大早起來拍戲，收工以後又來赴魏家的這個鴻門宴，能不累嗎？
    魏拓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歪著頭，脫了妝的臉卻更顯得蒼白，他的毛孔細，鼻尖處有一顆小痘痘，眼睫毛長得有些不真實，原本固定了的發型也有些亂了，額前一簇劉海滑下來，看著有些孩子氣。
    “我當然喜歡他……”
    就這麼一句話，魏拓的心暖到現在——其實就算桑瑾平時總是流露出對自己的種種嫌棄和不滿，可是他還是知道這個人心裏是有自己的……而親耳聽到是另一回事……
    小瑾，好好睡吧，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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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睡意一絲都沒有，陳果去廚房裏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準備喝了牛奶再睡覺。他端著牛奶準備回房，經過大陽台的時候順便去看看那棵小梨樹怎麼樣了，它的花期結束幾個月了，卻再也沒有動靜——這幾乎成為他每日必不可少的功課了——這棵梨樹，承載了太多人的希望。
    “啪嗒！”一聲，玻璃杯掉在地上摔碎的聲音。
    “哇！你們快出來！快出來啊！”陳果激動地叫了起來。
    很快，宋衍和駱之章都跑出來了。
    “怎麼了，小七？”宋衍自然是緊張的。
    “小果，什麼事啊？”
    陳果指著那梨樹的位置激動地幾乎說不出話來，“結、結果了！它結果了！！！”
    兩人看過去，眼睛都是一亮。
    那棵小梨樹真的結果了，雖然隻是小小的青青的一枚。可是，它確實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