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樹下去的時候，大廳裏隻剩下馮小柔一個人在收拾桌子。
    馮小柔把莫非啃下來的骨頭都收進碗裏頭，準備喂那兩條賤狗。
    “你下來啦，賤人呢？”
    “…莫語她在洗澡。”  白樹有些忸怩的用手摸著脖子說道。
    馮小柔哦了一聲，然後注意到白樹的頭發還有點濕。
    “你頭發怎麼也濕的哇，不會跟賤人一起掉水裏了吧嗬嗬~”  馮小柔不過是隨口說說，白樹卻很心虛。
    “那個…莫非呢？”  他是這轉移話題，好不容易才想起莫語哥哥的名字來。
    “哦，老公他去房間裏吃了，等莫莫洗完澡下來了，我們一起吃晚飯。”  說完，馮小柔才想起來問了句，  “白樹你要留下來吃晚飯的吧？”
    “哦嗯。”
    白樹有些受寵若驚，他急忙笑著點頭，“謝謝。  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的很餓了呢。”  他說著用手摸了摸肚子，好像生怕馮小柔不相信一樣。
    馮小柔端著碗往外走，“對了你明天是不是就要回去了啊？”
    白樹覺得一個人站在大廳裏頭也不合適，於是便跟了過去。
    “嗯，是啊，從無錫去青島就那麼一趟車。“
    “敏敏肯定很舍不得的。“  馮小柔隨口說著，把碗裏的骨頭都倒進放在院子裏的狗盆子裏。
    白樹站在身後，有些不自然的笑笑。
    “那也沒辦法，禮拜一還要上課，我是國防生不能逃課。“
    “嗬嗬，我知道啦~敏敏都說過的。“  馮小柔拿著空碗往廚房走，白樹跟在身後。  “對了，你跟敏敏是在網上認識的吧？“
    “嗯，是啊。“
    說實話，白樹並不是很想談論關於高敏的話題。
    馮小柔把碗放進洗碗池裏頭，麻利的打開水龍頭，往裏頭到了點洗潔精，拿過抹布來開始洗完。
    “不過一開始，敏敏跟我說你們兩個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居然一個人跑到青島去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跳呢哇。“
    “要是我，肯定不敢的哇。  賤人還說你八成是個人販子呢，嗬嗬。“
    白樹聽得一愣，“莫語…說的？”
    “賤人說網上不是色情狂就是人販子，要麼就是見光死的類型，所以我跟她說敏敏跟你的事的時候，她說敏敏膽子很大，運氣也很好，要是她對方說要見麵，肯定立馬把人家拉黑。”
    “是…嗎”
    白樹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我跟莫非也是在網上認識的啊，所以說，賤人根本就是在放屁嘛。”  把洗好的碗擦幹放進碗櫃裏，馮小柔擦了擦手。
    白樹站在那裏，蹙著眉頭若有所思。
    “莫語說的沒有錯。”
    他突然冒出這麼句話來。
    “嗯？”  馮小柔轉過身來。
    知道自己的表情可能有些嚴肅了，於是白樹笑道，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莫語其實說的很對，現在的網上的確是有很多壞人，說實在的，我也覺得和在網上認識的人見麵不安全。”
    “額……好吧。”  馮小柔釋然的鼓了鼓臉，  “不過賤人她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啦，老公跟我說過，賤人她好像上學的時候出過什麼事，我問了老公也沒肯告訴我，反正好像就是在上大學的時候碰到過變態什麼的。所以賤人她才這麼不相信男人吧。”  馮小柔嘀咕著往客廳走。
    白樹卻觸電般僵在原地，胸口，隱隱有些心疼。
    他什麼……都不知道。
    關於莫語的一切，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洗完澡的莫語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還是短袖和短褲，吹得半幹的頭發在發頂草草盤了起來，她穿著人字拖啪嗒啪嗒往下走，正好看到馮小柔過來，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跟在莫語屁股後頭下樓梯的兩條狗立馬狂吠起來。
    “汪汪汪——！”
    馮小柔一聽火了。
    “你們兩條賤狗！  虧我還為你們東西吃！  你們兩條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賤狗！！“
    莫語把身材嬌小一身贅肉的狼狼抱在懷裏，特不懷好意的衝著馮小柔奸笑，  “你吃了狼狼和多多的狗糧，他們不吵你叫朝誰叫？“
    “賤人你放屁哇！誰吃他們的狗糧了！“
    莫語捏著狼狼毛茸茸的小爪子，指了指桌上那一堆食物，“你以為那是我買給你吃的？恐龍你想太多了吧。“
    “你、！哼！“  馮小柔氣的一口小牙磨得噌噌響，大叫著衝進房裏向莫非求救去了，”老公——！！  賤人她又欺負我！！“
    “操。“
    莫語罵了句，心情不錯的在狼狼可愛的小臉上蹭了蹭。
    正好聽到聲音的白樹從廚房走了過來，他幾乎是有些惶恐的停住腳步，躲在拐角處偷偷看著她，笑得如此毫無防備，純淨剔透，比鑽石還要璀璨奪目。
    卻不是對著他，或任何人。
    胸膛中，心髒再次疼了起來。
    白樹不知道，她尖酸刻薄的那張麵具背後，藏著多麼辛酸易碎的過去，又有多少讓他心疼不已的回憶，都被她獨自深埋在心底。
    可他知道，這一刻他比任何時候都要確定，他想要保護她珍惜她，想要把她緊緊抱在懷裏，再也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