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學院 〈二十二〉 來自另一空間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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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村的魔族男孩小憩今年已經7歲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像綱吉和言這樣子衣著光鮮,幹淨又好看的魔族。雖然村裏漂亮的男孩女孩也有很多,但都沒有這兩個陌生的哥哥好。在偶然發現這兩個人以後他就對正在屋裏準備午飯的媽媽大叫,他想他從來沒有這麼興奮過。
後來小憩知道這兩個哥哥是來自森林那一邊的並盛學院時,眼裏更是閃爍起耀眼的光芒來。媽媽說等到他12歲通過了村裏小學堂的測試取得前十的好成績之後,就可以被保送去那裏的中等部學習。進入並盛學院是他的夢想!!
小憩一家非常熱情的招待了他們倆,熱情到綱吉和言差點兒把任務的事拋到腦後去。最後還是言開口問了這裏的問題,小憩的媽媽才跑去赫爾村的老村長家裏,去請老村長來告訴他們具體的情況。
“綱吉哥哥,綱吉哥哥~”小憩拉著綱吉的衣袖甜甜地喚了起來。比起優秀的言,小憩似乎更喜歡和綱吉待在一起,因為綱吉很溫柔總是會對他笑,相比之下,言帥氣卻不苟言笑的臉總是透著一股冷氣,使小憩對他肅然起敬,不太敢靠近。乘著媽媽出去找老村長,小憩又開始找綱吉聊天。
“綱吉哥哥,你在並盛學院裏麵是不是很厲害啊?不然學院怎麼會給綱吉哥哥任務做呢?”小憩爬上綱吉的大腿,坐了下來,整個小身體都靠在綱吉的身上,晃晃懸空的小細腿。綱吉任由著他來,順便還用手臂圈住小憩的嫩腰,防止他從自己身上掉下去。小憩的問題剛好也是綱吉和言的問題,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學院那麼多精英,校長先生偏偏要把任務派給他這個學院公認的廢材來做。綱吉看著小憩一臉崇拜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是廢材這種話有點兒說不出來。
“唔……”他憋了一陣子,還是不忍心摧毀小孩子心裏的那點兒希望,同時也不想掉自己麵子。好在言沒有在這個時候挖苦他,就是安靜地在一旁看著綱吉和小憩,然後伸手摸摸小憩的腦袋。“你很向往並盛麼?”
自從進入赫爾村言的話就變得很少,交流的工作都是綱吉來做,唯一說的一句就是赫爾村受襲的事情。現在是第二句了,不過對於小憩來說,這是言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小憩當然很向往並盛,抿抿嘴唇很用力的點頭。
言盯著小憩有些兒忐忑的臉無表情的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便問:“為什麼?”
“為什麼?”小憩歪了歪腦袋,說:“村裏的大人都說,並盛學院的醫藥學很先進,去那裏學習的魔族出來都可以當治百病的大醫生!小憩的夢想是當醫生,那樣就可以給大家治病了……以前村裏鬧過流感,小憩的爺爺和爸爸就是那樣病死的,那個時候小憩被帶到媽媽娘家的村裏才逃過去,所以小憩想當醫生,那樣就不會……”小憩說著說著聲音小了起來,似乎還多了些哽咽的聲音。
綱吉皺起了眉頭,心想似乎的確聽說過流感的事情。看著小憩想哭卻不願讓自己哭出來的樣子心疼的摸摸他的頭,他一定能進入並盛學院的,因為小憩是個聰明努力的孩子啊。
對於不經意間挑起了小憩的傷心事這件事言覺得有些兒愧疚,他皺皺眉頭柔和了自己的表情,用輕而低沉的聲音安慰他說:“你的願望會實現的。”伸手捏了捏小憩柔軟的小臉蛋,言意味深長的望了眼綱吉。綱吉並不懂言這個眼神的意思,隻是歪歪腦袋。
小憩很高興,因為綱吉和言為他打氣了,一直以來這個願望小憩都深藏在自己的心底,連自己的媽媽都沒有告訴過,這是他第一次說出自己的理想。“嗯!”他破涕為笑,小臉上泛起了紅暈,小憩喜滋滋的擺擺手,“我會加油的!!”
“是什麼要加油啊?”門外突然傳來蒼老低沉的聲音,綱吉與言齊齊回頭,小憩站在綱吉的身子上趴著穿過綱吉的肩膀看向門外,叫道:“村長爺爺!”門外站著赫然就是赫爾村的老村長,個子不高,大把的胡子和不多的頭發全都是花白花白的顏色,可老村長年紀大,背卻挺得直直的,想必年輕時也是個硬漢子了。
綱吉還沒有見過年紀這麼大的魔族呢,就算是彭格列領域裏認識的魔族中年紀最大的也不過兩三百歲,看老村長這樣子應該也有七百歲了吧?七百年對於綱吉來說是個非常遙遠的時間。
正在綱吉失神間,小憩已經從綱吉身上溜了下去,撒歡似的奔向老村長。“誒,小憩又長高了不少!”老村長是個很和藹的老人,一把抱起小憩哈哈的笑起來,老人的笑聲在小憩家不大的空間裏響起來,綱吉幹巴巴的笑一聲抓抓頭發。真是豁達的老村長啊!
“老村長?”小憩的媽媽從老村長身後冒出來,看著自己的孩子和老村長在一起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不禁也跟著一起笑起來。不過兩位貴客還在屋裏等著,小憩媽媽輕聲提醒了老村長自己先前和他說的重要事情。
老村長把小憩放了下來,他早就注意到屋裏的那兩個孩子了,雖然年輕但是資質甚好,都是優秀的娃子!
“兩位就是並盛學院派來解決咱們赫爾村的問題的精英同學吧?”老村長和藹可親的打著招呼,感歎著並盛那兒行動的迅速,他昨天才把請求幫助的書信送去,今天就有人過來了。綱吉和言的到來對於赫爾村來說就是一場及時雨!
一聽到“精英”兩個字,綱吉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精英什麼的算不上……”這不是謙虛,這是真話。
不過老村長並沒有讓綱吉把話說完,他靠近點點綱吉的額頭,語重心長的說:“小兄弟,鄙人活了七百年了,見過的東西夠多了。不用推辭,鄙人沒有看錯,你就是精英!”隨後是勾勾唇的鼓勵表情。綱吉愣了愣,不禁感動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這種來自於旁人的鼓勵似的語言了。
言盯著老村長看了好一會兒了,看他從和小憩說笑再到和綱吉短暫的聊天,最後看他望向自己。老村長一眼就看到了言脖子上的項圈,很快就認識到了言的身份,感歎起來:“人類使魔?我有幾百年沒見過了!”
“老村長好。”言微微躬身,向老村長打了招呼,隨後開口問道:“我們來這裏的原因老村長應該都知道了吧?”
“小眉剛剛都告訴我了,咱們坐下來說吧!”
赫爾村的光是是從一周前開始的,兩周前的下午,赫爾村的周圍突然莫名其妙的飄起了大霧,而且那霧的濃度可不能用普通來形容了,濃到人不見人!那時候村民們開始意識到不對勁就全都躲進了房子裏不敢出來,陽光被霧遮住,天一下子就便暗了。
老村長一個人在家裏喝著熱茶,望著緊閉的窗外臉色隨不好,當對於突起濃霧也不以為然。但是就在他放鬆的時候村子裏村民家養的牲畜們都痛苦的嘶叫悲鳴起來,老村長想不出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它,隻能說叫聲淒慘得讓他顫栗。沒過多久牲畜都安靜下來了,死一般的沉寂著,老村長覺得非常不妙,但又不敢出去看個究竟。
大地在那之後就搖晃起來,隻是輕微的搖晃,依照老村長的閱曆那並不是地震造成的震動,似乎是有什麼巨大的玩意兒在外邊兒走動。一晃神見,銅鑼聲就響起來了。
就和綱吉和言在森林裏聽到的一樣,那銅鑼聲就像是幽靈一般在村子的周圍漂移不定,一種詭異怖懼感的在老村長的身體裏蔓延著,“咚咚咚”的銅鑼聲敲得老村長連腳都軟了,他扶著牆壁才沒有倒到地上去,外邊有什麼東西,沒人敢去看。
銅鑼聲沒了,濃霧也就跟著散了。那時候村民們才敢出門,一出門他們嚇壞了,滿地都是鮮血!圈裏養的牲畜們都被開腸破肚,隻有少數的十幾隻幸免於難。這場令人匪夷所思的霧給赫爾村帶來了慘重的損失!但是這沒完,濃霧總是在赫爾村徘徊著,且起霧時間根本沒有概念,斷斷續續的霧擾得村民們心神不寧,牲畜也隻剩下幾隻了,無可奈何老村長才向並盛學院送去了求救信。
綱吉和言聽了老村長的敘述皺起了眉,那霧裏殺牲畜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言最近讀了很多關於魔獸的書,但是並沒有見過和起霧,銅鑼聲以及殺牲畜有關的魔獸,想必不僅僅是魔獸那麼簡單吧?他們全都陷入了沉思,小憩懂事了,知道村裏發生了什麼事,非常安靜的窩在綱吉的身上,一句話也不說,愁苦著臉。
“老村長!又起霧了!”小憩的媽媽突然急急忙忙地衝進來,進門時差點摔了個跟頭。她的臉上布滿了擔憂和恐懼,站在屋中間捂著雙臂發抖。小憩撲上去拍了拍媽媽的腿,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媽媽,對於那個起霧的怪物他也很害怕。
老村長的神情立馬嚴肅起來,他站起身把小憩媽媽攬到裏屋,再迅速的關進門窗。“村裏人都躲起來了吧?你們都待好了不準出去。”老村長的後一句話是對蠢蠢欲動的言和綱吉說的,他關好門轉身麵對他們倆個。“我知道你們是並盛的精英學員,心腸也很好。但畢竟是熱血過頭的小孩子,在沒搞懂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東西前不可以輕舉妄動,那是大忌!”
綱吉抿了抿嘴唇,想衝出去的是言不是他,可以的話他寧願一直都待在屋子了……恐懼心在壓製著他。
言沒有說任何的話,的確他現在熱血沸騰想立刻衝出去,但聽了老村長的話以後他毫無怨言的坐下來。
村子裏很安靜,就和老村長先前說的像是死一般的沉寂一樣。綱吉覺得這樣的時間很難熬,比什麼都難熬,要說的話他並不是什麼有耐力的人。
“咚咚。”像是地震一樣的腳步聲響起來了,看樣子的確是個了不起的龐然大物。綱吉望著緊閉的窗戶,外邊全是濃白色的霧,不過比起他在早上遇到的那個,算是稀疏很多了,至少他能看見外邊運動中的黑影……黑影?!!綱吉發現了什麼,驚訝地差點兒叫出來,言及時壓住了他——顯然言也看見了。
老村長說了,一到起霧的時候村民們全都會躲進房子裏,那麼外邊的那個黑影不是村民會是什麼?該不會就是那個什麼不知名的怪物吧?看體型似乎有那麼點相像。綱吉被言死死地箍著,動不了也發不出聲音,隻能在心裏悶悶地思考著。
黑影在小憩家外徘徊了好一會兒,沉重的腳步聲一直在給這兒的地板造成震動。“咕咕。”黑影發出了像是肚子餓了一樣的聲音,有什麼在濃霧中動了動。
“嘶————!!”有動物在濃霧裏發出悲慘的嘶鳴,在掙紮著痛苦著。怪物又開始狩獵了,老村長傷心的閉上眼睛,又有牲畜要被殺害了。綱吉愣愣地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怎麼應對現在的一切,那聲音真的是太慘了,連他都禁不住顫抖起來。動物的悲鳴聲不斷的傳入綱吉的耳朵,那聲音就像是在懇求,卑微的懇求有人能就它們,太痛了!太痛了!!
那一瞬間綱吉體內的鮮血就如岩漿般在體內燃燒沸騰。“啊啊啊!!!”他突然怒吼起來,猛地站起掙開了言的禁錮,言更驚訝的是綱吉有力氣掙開他!綱吉現在就像是燃燒的火焰怎麼攔不住他,他撞開了小憩家的門,麵對濃濃的霧高舉著手,嘴裏念叨著聽不清楚的咒語,那一刻他的瞳色是冷絕狂暴的赤金。
小憩被嚇哭了,溫和的綱吉不複存在,這簡直就像是個陌生人。言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赤金的瞳色他見過,這麼瘋狂冷酷的赤金還是唯一一次,他也被嚇到了,希望這同時也是最後一次見到這個模式。老村長略有感悟,隻知道是被刺激了,對於這方麵的事情他的見聞還不夠多。
念著咒語的綱吉一收手就把霧全都收了去,沒有了濃霧的遮擋,那怪物因此現形在眾人的視線中。綱吉赤金色的瞳仁冷冷地瞪著上方。
“綱吉!!”言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來了,他衝出去抓住了綱吉的手腕。那龐然大物離綱吉實在是太近了,他怕綱吉一不小心就會受傷。綱吉身體一震,回頭用冰冷的赤金色雙瞳盯著言,隨後緩緩褪去還原成棕色,血液也像是一瞬間被冷卻。
言鬆了一口氣,他猛地將綱吉往自己身後一拉,抬頭望著那比自己高出兩尺的怪物,一眼見到的就是那雙猩紅的雙眼。魔族大陸不會有猩紅眼瞳的魔獸,這玩意兒不屬於魔族大陸。言的臉色危險起來。
綱吉也跟著一起抬頭,冷卻的身體又恢複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