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往昔的歲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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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難過,不必糾結,無須思考,就拿起武器,動手吧。因為。。。。。。我們,是朋友。”——奇拉爾·影刃
商船在無盡之海的航道上航行了大概有3天時間的樣子,隨著叮當一聲鈴聲,停靠在棘齒城的港口。
所有商旅都陸陸續續下船,前往旅店休息調整或者直奔集市開始販賣自己遠道帶來的貨物。
奇拉爾和露娜也起身走下商船,奇拉爾在露娜身後很小聲的告訴她,為了防止信使或者其它什麼人懷疑,他會先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等露娜和信使取得聯係之後,他再跟露娜彙合,露娜表示沒問題,然後奇拉爾給了露娜一個隱秘煙花發射器,類似信號槍一樣的東西,隻要露娜使用這個發射信號,奇拉爾就會找到露娜並前去和她碰頭。
露娜接過發射器,對奇拉爾點點頭,並且叮囑他要格外小心,這裏是部落領地,如果惹惱了當地人,衛兵可不會是幫著他們的,奇拉爾默默點點頭,潛行從露娜的視線裏消失了。
露娜四處張望了一下,他們比信使提前了大約一天的時間抵達棘齒城,此時信使應該還沒有到,但是她恰好看到郵箱上顯現著信件的影像,這種帶有魔法的郵箱可以提示接受者是否有未接受的郵件寄來。露娜眉頭一皺,眼神更加警惕起來,她不動聲色的四處搜索著可疑的身影,可是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露娜徑直走向郵箱,看看四周沒有什麼人在注意自己,便取了信件,到一邊人比較少的地方打開閱讀起來。
“L(露娜在黑晶玫瑰中的代號,取自她的名字Luna),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麼會向組織詢問有關蘿瑟莉·哥爾登的事情,但是我們發現你與一個並非我們組織的人類在一起同行,如果你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是知道組織會以什麼方式對待勾結外人的叛徒的。這次我不會在棘齒城與你會麵,不過我會看著你如何處理。如果答案組織上滿意,我會再給你郵件告知你新的會麵地點。”信上如是說道,信的意思一眼明了,黑晶玫瑰因為奇拉爾的出現,開始懷疑露娜的動機和目的,如果露娜不做出行動向黑晶玫瑰證明自己的忠誠,黑晶玫瑰會派殺手做掉露娜和奇拉爾。
露娜兩月彎眉緊緊糾纏在一起,事態發展到了一個露娜沒有意料到的地步,不單自己現在遭到了組織的懷疑,而且還連累到奇拉爾。
事到如今,若選擇向組織效忠,就必須作出相應的動作,唯一可能讓組織信任自己的事情,便是殺掉奇拉爾,可是這些天與奇拉爾相處的日子,讓看慣了利益紛爭,勾心鬥角,戴著麵具的人際關係的露娜覺得,奇拉爾是唯一一個讓她覺得可以毫不設防的與之交心的一個人,和奇拉爾在一起的時間裏,露娜覺得自己可以像一個孩子一樣天真,快樂,如果讓她對他刀刃相向,她的良心會受到譴責。
但若不向組織表示效忠,自己和奇拉爾的性命安全就都沒有了保障,就算亡命天涯,以他們兩個一己之力,與商界和黑道兩大家族勢力抗衡,無異於以卵擊石。
露娜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喚上拉克西裏,繞到城後貧瘠之地金黃色的草原上,溫熱的熏風吹過,將露娜銀白色的頭發吹得飄揚起來,像一匹白亮的錦帛,隨風飛翔。看著草原上懶懶散散曬著太陽的野生動物,心中不免升起一股羨慕,若自己也能像這些動物一樣,自由自在的過生活,那該是有多好啊。
正出神呢,後背被人輕輕的拍了下,露娜轉身向後跳躍出一個安全距離,淩空轉體360°從箭袋中抽出利箭搭在弓弦上,落地開弓便要發射。
落定一看,原來是奇拉爾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背後,竟然讓她這個感知敏銳的獵人都沒有察覺。露娜鬆開弓弦放下弓,將箭放回了箭袋中。
“是你啊。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露娜說。
奇拉爾沉默良久,走到露娜麵前,雙目正視露娜說道。
“對不起。請原諒我所做的。”奇拉爾微微欠身,向露娜行了個致歉禮。
露娜不知道奇拉爾在做什麼,一臉疑惑的看著奇拉爾。
“我偷偷的跟在你的後麵,剛才你來這裏的路上,我看了信使給你發的郵件。。。。。。”奇拉爾鎮定的說。
露娜震驚的看著奇拉爾,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擔心又有哥爾登派的殺手來襲擊你,所以偷偷跟在你後麵,暗中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奇拉爾慢慢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但是,當我發現你取了信件看完後,表情很凝重,仿佛得知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我猜測那是信使的信件,而且以我對黑市組織的了解,你所在的組織恐怕是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所以,信使應該不會出現在棘齒城,他們會進一步考量情況,然後約在另外一個地方碰頭。但是那僅僅是我的猜測而已,直到我看到了信件,不過還要歸功於他們沒有使用密碼信件,我很方便的就懂了信中的意思。”
“既然,你已經全都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露娜別過頭去,痛苦的表情寫滿了她的臉上。
“我告訴你怎麼辦。”奇拉爾走上前拍拍露娜的肩膀以示安慰。
露娜轉過頭眼角閃爍著淚光,像個在等待糖果的孩子一樣,企盼著得到一個解脫的答案。
“拿起武器,殺了我。”奇拉爾笑著輕鬆的說出這句話,仿佛是什麼吃飯洗臉一樣輕鬆平常的事情。
露娜水汪汪的大眼睛極力睜大著,那是不敢相信的表現。
“為什麼?”露娜難以置信,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會說出這番出人意料的話。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奇拉爾歪了歪頭,笑了笑。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露娜低下頭,深深的沉默了,眼窩裏充盈的拚命忍住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和奇拉爾在一起的一幕幕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第一次救自己,第一次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第一次聽到對方的心跳,第一次配合作戰的默契,第一次吃好吃的烹飪料理,第一次盡情的全力奔跑,第一次。。。。。。第一次。。。。。。。無數個第一次,在暗夜精靈的心裏,深深的埋下了友情的種子,這顆種子在風雨的洗禮下,生根,發芽,在時間的哺育裏,成長,開花。
也許兩個人並沒有正式的約定,但心中早已把對方當成了朋友,如今好不容易說出了約定,卻成了生死離別的語句。露娜活到現在都沒有幾個真心朋友,奇拉爾是為數不多的一個,可是因為自己,現在卻要永遠的失去這個朋友,並且,將由自己親自葬送朋友的性命。想來一陣酸楚湧上心頭,淚如泉流。
奇拉爾走上前,輕輕為露娜擦掉不停落下的淚滴,溫柔的安慰她道。
“喂喂,事情已經很令人難過了,就別再增加氣氛了好不好。我一個人,無牽無掛,死了也無妨,你就慘了,還有你的媽媽要你去照顧。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在我死後,你要幫我追查蘿瑟莉的下落,並且把她解救出來,也就算我沒有白白犧牲吧。”奇拉爾安慰了露娜好一陣子,才讓她停止了哭泣。這才接著說道。
“好了,時間拖得越久,蘿瑟莉就越危險。快,動手吧。”奇拉爾看著露娜開弓搭箭,慢慢瞄準了自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過了許久,也並沒有中箭後的疼痛感,奇拉爾開始懷疑是不是露娜用力太猛,自己一瞬間斃命卻沒有感覺。剛要睜眼瞧個究竟,隻聽呯的一聲脆響,出於本能反射,奇拉爾睜開眼睛,看到露娜把弓和箭丟在了地上,發出了聲響,露娜跪坐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臉頰,哭成了淚人。
奇拉爾跑上前扶著露娜,沒有說出一句話,隻是默默的陪著她,就那樣默默的陪著她。。。。。。
“因。。。為,我們是。。。朋友。。。我們是朋。。。友,朋友啊。。。。。。”露娜已泣不成聲,可還是重複說著奇拉爾剛才說過的話語。
奇拉爾把額頭靠在露娜的額頭上,眼睛看向別的地方,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知道露娜這一舉動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從此便與黑晶玫瑰和哥爾登兩大勢力為敵,奇拉爾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淚水從他的臉頰上滑落,滴在露娜的臉頰上。
露娜感覺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溫熱,停止了哭泣,睜開眼看著奇拉爾,這個曾經救過自己性命的男人,流了淚。
奇拉爾狠狠擦了一把淚水,仿佛與過去作為一個告別。抬起頭,微笑著對露娜說:“對啊,我們是朋友!”
露娜看著奇拉爾,二人相視愣了一下,然後開懷大笑,從來沒有過的,放下一切的大笑,他們的笑聲久久的回蕩在貧瘠之地一望無際的金色平原上。。。。。。
拉克西裏適時的走過來,在露娜和奇拉爾身上磨蹭著表示友好,然後跑上一個小山包,仰天長吼,那聲音響徹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