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 姻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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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書府——
“葉兒,你說我好看嗎?”於姻姻坐在銅鏡前梳理著自己的長發,朱唇含笑,白皙的皮膚,粉嫩的臉龐,看上去漂亮極了。
“小姐是最漂亮的,這樣出去足以迷倒雲小王爺了。”葉兒將一支水藍的珠釵插入於姻姻高聳的發髻,淺笑著答。
“葉兒,說什麼呢?”於姻姻紅了臉,其實,她剛剛確實是在想雲閑,她的未婚夫君。嬌笑著訓斥身後為她整理秀發的葉兒,葉兒知小姐心意,自是乖乖地聽著於姻姻帶著嬌羞的責罵,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葉兒今年已有二十又五,自打被賣入於府已有二十年了,也可謂府中的老人,她陪著於姻姻一起長大,看著她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女孩長成這般標誌的美人,姻姻也有二十了,一直待嫁閨中。任性慣了的於姻姻此刻變成了一個嬌羞地小女人,葉兒不覺也感到愛情的威力,不知在不久的將來,小姐是不是也能收斂那人性的脾氣,為人妻為人母,端莊起來。
“小姐,您今天是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呢?”葉兒手中已拿了一件粉嫩的衣裙,於姻姻看後連連點頭,便在葉兒的服侍下穿戴整齊。
“還是葉兒你知曉我的心意,這樣出門,雲閑哥哥也會喜歡我吧。”展現在葉兒麵前的是一個純情嬌小的少女,完全沒有了在府中無禮任性的影子。
——竹眠居——
在連如月的要求下,聞柳將院中的一處小屋改成了診室,竹眠居便不再那麼清冷,隨著病人們的到來,院子漸漸變得熱鬧起來,看到病痛中的人們因為康複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連如月的笑容似乎也漸漸多了起來。入夜後,雲閑也時常來到這個小院,帶著好酒,聞柳便吩咐做幾個小菜,聞柳此人雖時常貧嘴,不正經之後,卻也是詩書滿腹的才人,兩人行,不久也變成了三人的交談。
這日,小小的醫館剛剛送走了最後兩個病人,便關了門,聞柳見天色尚早,便提議和連如月一起去市集上走一走,正好兩人好久沒有像這樣清閑了。
…………………
“雲閑哥哥,我們再去那邊轉一轉,好不好。”於姻姻拉住雲閑的衣袖左右搖晃著,一副嬌小女兒狀。
“姻姻,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聽邱黛雅的話,雲閑已經陪著於姻姻轉了近一天,盡管他對這個有些嘰嘰喳喳吵鬧的小姑娘感到厭煩。這個小姑娘自從第一麵見她還有些害羞外,之後的見麵的撒嬌,吵鬧。都讓雲閑覺得很煩。
“不嘛不嘛,爹爹好不容易答應姻姻出來和雲閑哥哥玩,我才不要這麼早就回家。”於姻姻耍起了小性子,就是不要回家。
正當這時,聞柳和連如月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
“喲。這麼巧,雲公子也在這裏走走?”一聽便是聞柳那輕佻的聲音,雲閑轉過身,看著眼前一身紅衫的安靜少年。
“你們這是?”看著那兩人,似乎覺得有些般配,雲閑心裏不覺有些難受。
“我們………………來轉轉。”還是清冷的幾乎沒有起伏的聲音,認識他許久,好似從沒見他情緒有多大的起伏,除了那夜,在自己的麵前哭的幾乎背過氣去。
“雲閑哥哥,這是誰呀?”於姻姻挎著雲閑的胳臂,聲音還有些撒嬌的意味。“也不給我介紹介紹。”還有些嗔怪的情緒。
“這是………………”雲閑一時間不知怎麼介紹,“這是我的義弟,連如月,這位是……朋友,聞柳。這位是……………………”看了一眼連如月,見他依舊淡淡的沒有表情,便道,“我的未婚妻子,於姻姻。”
連如月臉上有一絲驚詫,稍縱即逝,隨即便是了然和淺笑,“姻姻姑娘,祝賀你了,雲閑,…………他是個好人,定會好好待你的。”說罷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站在於姻姻身旁的雲閑,欲言又止的樣子。又回過身拉了拉聞柳,“我們還有些事,就先告辭了。”似逃離般走開。明明警告過自己,不該還對他抱有這種想法的,可剛剛看到那名女子,心中便升起一股無名火,那分明就是嫉妒,不該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雲閑看著那紅衣少年的背影,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告誡自己,放開吧,他身邊有那樣一個對他好的人,自己本不該插手,就此成了親,以後還是當他是好兄弟吧。明明這樣想著,可心底還是不甘,不甘心就這樣失去那個清冷卻單純的情人。
傍晚,於姻姻終於轉累了,還容易才同意讓雲閑將她送回家,走時還不忘撒嬌,“雲閑哥哥,過幾天我還去找你哦,記得把剛才那個月哥哥帶上。”說罷,便一搖身閃進了大門,她明明還年長連如月幾歲,偏偏還喜歡叫人家哥哥,這一點又讓雲閑有些厭煩,又同時想,其實,她也是一個好姑娘,也要因為家族的利益而嫁給沒見過幾次的人,也是可憐之人,自己又何嚐不是,不如,從了命運,這樣也好。
——竹眠居——
“月兒,吃點飯吧。”聞柳端著飯碗,甚至還夾起菜送到連如月的嘴邊,“就一口,好不好。”回來後,連如月又將自己關入房間,閉門不出,聞柳好不容易才征得了進門的同意。
“師兄,不必了,我真的不餓。”他也知道自己有多麼不可理喻,多麼任性,聞柳的關心,照顧,他都看在眼裏,他也打心底裏感謝這個兄長一樣的存在,卻偏偏控製不了自己,就這麼任性著,這麼不甘心著。
幾日後,連如月收到邱黛雅的邀請,去南耀王府做客,敘敘家常。
——南耀王府——
“老夫人近來可好。”進門是照舊的客氣,“晚輩帶了些自己曬的茶葉,雖比不上貴府的珍貴,卻也別有一番風味,夫人若不嫌棄,便收下吧。”拿出自己帶來的禮物,恭恭敬敬地遞上,邱黛雅笑著接了過去。
“如月,怎的還這般生分,你是閑兒的結拜義弟,自然就是我的另一個兒子,你雖不拜我這個幹娘,我還是待你如兒,怎的這麼客氣,下次再這樣我可再不請你了。”邱黛雅語氣和藹,帶著責怪,就像是親近的長輩對晚輩的對話,連如月笑著點頭應是,心中的距離卻沒有絲毫的靠近,眼前的這人,是仇人的妻子,怎麼可能熟絡的起來。
“雲伯母,我來了。”從門口走進一女子,姣好的麵龐,活潑的氣質,正是那於姻姻。
“來了,快過來,認識一下,閑兒的好兄弟。”邱黛雅熱心的作者介紹。
“月哥哥。”於姻姻上前親切地喊道。
“你們認識?”邱黛雅看了看坐在旁邊臉色有些尷尬的連如月。
“是…………上回,雲閑和我…………說了。”看到眼前的女子,連如月心中還是有些不自在。
“那好,那你們先聊聊。我去吩咐下人備宴,晚上等閑兒回來,咱們幾個好好聚聚。”她的心中,早已將那個身世可憐的孩子當成了一家人。
客廳中,隻剩下兩人。
“以後離雲閑哥哥遠點。”剛才俏皮可愛的女孩子,此刻表情變得冷漠。
“什麼?”連如月還有些不明所以。
“我說,以後離雲閑哥哥遠點,雲伯母看不出來我卻看得出來,你對他抱有什麼想法,說實話,你真惡心。”她平生最討厭長得女氣,纖弱的男子,更何況,這人,還是喜歡男子的兔兒爺,不覺,語氣變得惡劣。
“我………………”連如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怎麼樣,關你什麼事,這裏不歡迎你,出去。”正當連如月尷尬之際,門口出現了另一個聲音,語氣冷漠,不客氣。
“雲閑………………哥哥。”於姻姻回頭,看見提早下朝歸來的雲閑,麵色變得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