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樓最後還是從傭人手裏接過項炎的青瓷茶杯，小心翼翼的給他端了過去。
    項炎每次回來都有些心煩意亂，事實上，他自上位以後幾乎沒有一刻的放鬆過，他的忙碌從來不分晝夜，他似乎從來都沒有覺得疲憊過，直到近兩年，整個項家的地位在他的統治下逐步趨於穩定，像是前兩年有某些家族聯合起來找麻煩這種事情，已經沒有人敢在挑戰了。
    但是最近項家發生的事情非常多，項炎這段時間一直留在香港，他妹妹項柔的死因也是一個很大的原因。
    如果沒有葉小樓的存在，也許這位可怕的黑道教父的臉上也許不會有一絲一毫放鬆的表情，哪怕是他獨自坐在書房裏的時候。
    “爹爹？”葉小樓小聲叫了一聲，項炎坐下後就閉著眼睛，眉眼間透露出些許疲憊感。
    但是葉小樓一開口項炎就睜開了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很想上學嗎？”
    “還好。”葉小樓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項炎的心思一向掩藏的很深，就連和他最親近的人恐怕都很難猜得透，更別說剛剛來到這裏沒多久的葉小樓。
    不過這倒是完全不影響葉小樓想要親近他的心情。
    “我聽管家說，像我這個年齡都應該去上學的。”葉小樓乖順的垂著眼睛，和他之前與葉安說話的時候簡直是兩個人：“我聽爹爹的，爹爹讓我上我就上。”
    項炎笑了，“上了學在外麵就不要叫爹爹了。”
    “那……那叫什麼？”葉小樓想起當初他們在醫院裏見到的第一麵，那個和他一起被送到醫院裏的少年叫的一聲父親，心刹那間沉了下去。
    項炎當然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思慮著點燃一根煙，朝他示意的看了一眼，道：“過來。”
    葉小樓扭扭捏捏的走過去，哼哼著說：“爹爹身上有煙味。”
    “恩？”項炎隨手攬住他，讓他靠在自己大腿旁邊，含糊道：“怎麼，還嫌棄上了？”
    葉小樓馬上識趣的討好道：“不嫌棄不嫌棄，爹爹什麼時候都是香的。”
    葉小樓身上還穿著他的小熊睡衣，來了那麼久，他連一件正兒八經的衣服都沒穿過，整天都像是剛從床上走下來一樣，但是他的樣子比起剛來的時候不知道精神了多少，長長的頭發攏在後麵，有的時候紮起來，精致的眉梢帶著小孩子特有的稚氣，他靠在項炎身邊，被他漫不經心的攬著，就像是一對感情很好的父子一樣，要是讓項家的其他人看見這一幕，恐怕眼珠子都得瞪出來。
    項炎在煙霧後眯著眼睛，看著他這個幾乎是從馬路上撿來的小兒子，半晌後才低聲說：“叫爸爸吧。”
    “粑粑？”葉小樓想起電視劇裏的父子，他其實早就在自己的小房間裏試著叫了好幾回了，但是真的自己叫出口，除了有點不好意思之外，不知怎麼回事心還跳的厲害。
    他還從來沒這麼接近過這個男人，哪怕是被他抱在懷裏的時候，對他最濃重的印象也是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就像現在聞到的這樣。
    “爸爸？”葉小樓試探著叫了一聲。
    項炎聽到他這一聲，半晌都沒說話，葉小樓神情依舊是帶著點不安，然而項炎離他這麼近，他長長的頭發都垂在了他的身上，那股摻雜了洗發水味的香氣從少年清瘦的身體上散發出來，從項炎的角度幾乎可以看到他帶點粉色的耳垂，以及大大的睡衣衣領下，雪白的頸子和往下一點那半截突出來的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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