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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趁夜走吧。”我背上大包小包，向靈歌和櫻點了下頭
    “怎麼了？支那？”
    “沒什麼……夜裏走官兵查的不嚴，櫻現在的身份……我們趁夜走比較好。”我偷偷朝櫻眨眨眼睛，示意她對靈歌說話。
    “……”櫻也微微向我點頭，表示明白。開口道：“夜裏走也好。”
    我鬆了一口氣，絕對不能讓靈歌看到地震造成了多大的災難，夜晚的話，那些殘垣斷壁，那些斷落的枝葉，靈歌也看不到的吧。
    三個人走在森林的枯枝敗葉中，發出查查的聲響。
    因為靈歌的腳還有傷，我隻得攙著她慢慢走在後頭。而櫻則在前麵為我們偵查。看著在樹林間宛如黑夜靈貓般不斷閃躍的櫻，心中一動，說道：“櫻…穎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她的動作稍微有一絲僵硬，而後恢複正常。
    “這次離開之後，可能這輩子就再沒機會見到你姐姐了……”
    “…………”這次，她停了下來。
    “如果可以的話……至少回去跟她告別吧。別擔心我們。從這裏過去就是太陽墓葬，我和靈歌會在那裏等你。”
    “…………”
    “櫻……有的人，無論多不想見到可心裏一定還是會深深想念的。”
    “…………”她的眼神望向藍氏城，嘴裏喃喃道：“穎……”
    “我明白了……如果等到拂曉之後我都沒有回來，你們就走吧。”
    “櫻……”
    “快走吧。注意安全”
    最後回頭看了櫻一眼，她在風中的身影單薄而又柔弱。這一去，既希望她能回到我和靈歌身邊……卻更希望她能留在那個關心她的人身邊。
    無論曾經彼此有過多深的怨念，如果不是真心，穎和櫻……是不會為彼此做到那個地步的……
    如果櫻能早點明白就好了。
    又或者，她早就明白了，隻是不想承認……誰知道了。我和靈歌隻需要快點逃離這裏就好了。
    一路走來，天色漸漸變得明亮起來。森林裏到處都是動物的殘骸。我拉著靈歌盡快走，希望能在天亮前趕到太陽墓葬。這樣靈歌就不會看到那些讓她心靈崩潰的東西了。
    “啊。”
    回過頭去，靈歌倒在地上，氣喘連連。
    “沒事兒吧？還走得動嗎？是我走太快了嗎？還是我來背你吧？”心急之下，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我沒事，支那繼續往前走吧。”
    我扶起靈歌，拉著她繼續快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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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過曲曲折折的通路，繼續往更深處走去。
    終於。來到了中央。
    “好了，就在這裏等櫻吧。”我決定了，白天就一直待在這裏，等到晚上再繼續前進。總之絕不能讓靈歌看到那些因她而死去的生命。
    墓室裏的風不會流動，但因為有許多靈飄蕩著，而有空氣在流轉的錯覺。劇烈的運動過後，汗如雨下，脈搏的速度快得相識要死掉了。瞄了一眼牆上熟悉的壁畫，無意間發現——這裏就是我第一次來的那個墓葬。
    靈歌無聲地走上了小階梯，手擱在棺木上。
    她回頭凝視的我，眼眶滴出了淚。
    我走到她身後，環抱著她，緊握著她的小手。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其實就算什麼都不告訴我，我也都知道的啊。”
    “你知道什麼？”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支那，我是怪物，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就夠了！”忽然間，她一使勁，想要甩開我的手。
    “嗬，嗬嗬，你說著什麼奇怪的話呢？你是善良又可愛的靈歌啊。可不是什麼怪物。”
    我也不理會她的掙紮，就這樣緊緊握著。擠出一絲笑容。
    “我知道你不讓我進城是怕我會看到災難後的慘象……
    “不想我看到自己造成的災難。支那一定要在夜裏趕路也是這個理由吧。”
    “誰說的，沒有的事……”伸手去抹她的臉，入手是一片濕潤，然後又瞬間變成了圓潤的琉璃。
    “對不起，支那，不能夠一直陪著你了……我已經不是靈歌了，我隻是個怪物……”
    “說什麼傻話，你永遠都是我的靈歌！”心痛之中，把靈歌摟得更緊了。這一次要失去她的感覺格外清晰，就在眼前，我會失去她。
    靈歌拚命搖著頭。“不，支那，對不起……我已經變不回去了。”
    “隻有我還活著，我帶來的災難會越來越多。支那的心裏一直很清楚，我很快就不再是你的靈歌了。”
    “靈歌！”我哭著，淚水藏進她帶著幽香的發絲中。
    “你快走吧，沒有我的話，你和櫻姐姐一定能更快離開這裏的。支那從來都隻靈歌我著想，說是要帶我回到我的故鄉。卻從來沒有提過要回到自己的故鄉呢……等櫻來了以後，就帶她一起離開吧，帶她到故鄉去。”靈歌停止了掙紮。她回過身來，朝我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你到底胡說什麼！那你要怎麼辦？”
    “我？……我不會走。我必須要結束自己的生命。我必須要阻止這場災難的蔓延”
    我眯著紅色的眼睛凝視著她。她不會改變主意的，靈一直是個很倔的女孩。
    突然，我用力推開了棺蓋。
    “住手！不要——”靈歌露出驚恐的表情，拚命拉著我的手。
    棺蓋被完全打開的同時，外麵傳來石壁落下的巨響。
    這一聲巨響似乎也帶走了靈歌全部的力氣，她雙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我把靈歌抱進棺木中，讓她躺著。然後，自己也擠到裏頭去。把棺蓋重新蓋上。
    “累了吧？”輕撫著，替靈歌擦去臉上的汗水。
    靈歌像是在模仿我似的，也替我擦汗，隻是淚應該居多。
    “你個傻瓜……”
    有些意外，還有些難為情，但並不打算拒絕。我的心裏很高興。
    “我們家的小靈歌，怎麼能怎麼趕我走呢？我可是發過誓的，這輩子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無論多艱苦的時候，多危險的時候，我們不都挺過來了嗎？如果我們家的小靈歌不想離開了，我當然也要陪著她一起。”
    “支那……支那……傻瓜支那……”她呢喃著，淚水從靈歌眼角滑下，慢慢順著臉側落下。
    “……你的眼神變了很多。”
    “眼神是什麼？”
    “就是眼睛的表情。現在的你，有著和達若相似的眼神。”那樣的眼神，隻有內心深沉悲哀的人才會露出吧。
    “第一次見到你時，你的眼神裏明明什麼都沒有的……”忽然說道，“是我害了你吧？”
    “……支那，你後悔了嗎？”
    我握緊了靈歌的手。“真希望當初沒有從文戲苑劫你走。在認識你之前，我可是深信自己就算是一個人也不會寂寞的。沒有牽掛，萬不得已時要死的話也就是一死。可是現在真不想死呢……真是的，開始受不了自己啦。”
    “不會死的，會一起活下去的。”
    “是嗎？……”
    二人閉著眼假寐，空氣變得很稀薄。
    為什麼會為靈歌做到這種程度？——我經常這樣問自己。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個多自私的人。個性其實比嬈兒和暮嵐還孤僻。不想跟別人有牽扯，不想跟世界有牽扯。如果可以跟誰都互不虧欠，這麼走完一輩子就好了……這是我心底的願望，也是信念。
    可是來到這個時代，卻沒有辦法切斷與別人的羈絆了。無可奈何的被幫助，又或者因為各種原因幫助別人。自己有意無意之下跟世界產生了各種牽連。已經在無法分割出自己，成為獨立的存在。
    是無法後退，所以想要前進，想要盡力得到一個好的結局吧。
    “醒來之後，我們就逃出這個國家吧。到別的國家去，重新生活。到時候你可以實現當舞娘的夢想——”
    “那你呢？”
    “我嗎？大概就是賺錢養你吧？”
    零碎的笑聲，斷斷續續的。
    “我不要這樣。”
    很少聽到靈歌會說個「不」子，我笑著問她：“那你想要怎樣？”
    “如果我跳舞的話，請看著我。”她一臉認真。
    我鬱悶道：“不是還有很多觀眾的嗎？”
    “跳給別人看並沒有意思。”
    我的手握得更緊，視線卻離開了。
    “好，我答應你。”開始話不成音。我吸下最後一口氣，用力說出最後一句話：“就算我們都老去了，就算我一驚老得沒辦法看清楚東西，我也會一直看著你，你要準備跳一輩子啊。哈、哈。”
    跟別人描繪著將來的事，還是第一次。第一次這麼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和另一個人的將來
    。此時，靈歌的笑容很真摯。
    那個將來，存在嗎？我和靈歌都知道。想要盡力追求一個好的結局。這就是最好的了吧。緊握著這個女孩兒的手，一輩子都不放開。
    “謝謝你……一直以來……這麼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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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嗎？我想應該還沒有，但是也可以說它完了，畢竟這裏也可以當作是個悲劇結尾了吧。但可以明確告訴大家，明天還有一章，本來應該是和這一章一起的，但無名硬生生把它拆開了。就是希望大家做個選擇，如果認為到這裏就應該可以的大大，就不要再去看明天的那章了。因為，我相信你們會恨無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