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左磊就看見了攤在床上的我。
    “喂，故人到來那你不出來迎接就算了，竟然還賴床？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嗯……讓我再說一會兒啦。”我一翻身，把頭埋在塞著糠的軟枕頭下，把被子整個卷起來。大約是前幾天出了太多事了吧，難得有了幾天的清淨讓我狠睡。
    這幾天，在早上懶床已經成為我的生活常態了。因為晚上根本就睡不著。每晚還要去書房跟依塔爭論靈歌的事就罷了，暮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闖進門來。
    左磊看著把自己重重包住的我，茲茲稱奇。“還沒入秋就把被子卷上了。建木真是好地方，不想藍氏，熱死了。”
    忽然他咧開嘴，露出白花花的門牙，頑皮地笑道：“已經過了起床時間了吧，對於太過鬆懈的小孩子，有什麼萬一也是你自找的喔~”
    有什麼暖暖的東西竄進被窩。感覺手臂和胸膛有些癢癢的。“嗯……”揮一揮手，沒打中那擾人的蒼蠅。卻是摸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東西。下意識捏一捏，“嗯……軟軟的……很舒服……嗯……什麼東西！”驚恐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左磊的特寫，長長的眼睫毛碰上了我的鼻尖，而我的手就在他帶著壞笑的臉上。他的氣息帶著清新的味道……是紅牡丹的花香。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我大叫一聲，手向自己有意識似的，猛地推開眼前的人。然後我從床上跳起來。
    “哇啊！”左磊往後一跌，背對著地。“痛痛痛痛痛痛……”他皺著眉，“這麼久不見，一見麵就把我推開，太無情了吧！”一臉的幽怨。
    “誰叫你湊這麼近！”我扶著左磊起來坐到床上，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當然我是為了探望你啦~”他一隻手扶著腰，另一隻手拿著從不離身的煙杆。“我就快要出征了，以後可能都見不到麵了哦~”
    我不解的看著他：“出征？”
    “要到遠一點的地方去，看著一些不安分的人。嘶……痛痛。”他忍著痛，把煙杆抬了起來，帶著痛苦地麵容深深地吸了一口。
    “痛就不要吸煙嘛。”我拿出房裏常備的藥在他的腰上塗了點。
    他對著我一笑，噴出的煙全打在我的臉上，把我熏得鼻涕眼淚一把流了出來。“你幹什麼！”
    “嗬！你竟然不能抽煙。”他仿佛發現了最好笑的事，笑了起來。但又觸到了痛處，“嘶”地倒吸一口涼氣
    “有什麼好笑的！”我皺著眉頭嗬斥道。用衣袖把鼻涕和眼淚都擦去。
    “不會吸煙也好，隻有有憂愁的男人才需要煙草這種東西。”
    “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去出征也好，免得自己的國土和國民遭殃。”
    “是龜茲開戰嗎？”雖然不太了解這個國家的國情，可是關於戰爭的事，還是聽到過許多。
    他露出驚奇地笑容：“哦~你也開始關心這個國家了嘛~還以為你會先關心達若的事呢。”說到這裏，左磊露出妖冶的笑容。看不出在想什麼。
    “那……達若最近怎樣？”提起這名字，還是會覺得心中有愧。無法償還的恩情過於沉重，令人難受的很。雖然他總說不用在意，可偏又忘不了。
    “現在他在酒場生活啊。以後都應該恢複不了貴族的身份了。家族裏隻剩下我還理會他，但現在就連我都要離開了……”左磊露出苦澀的微笑，拍著我的肩膀。“真不想離開呢……如果你能代替我照看他就好了。”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滄桑，讓我不禁相信這個才是真正的左磊，左大將軍。可我還是喜歡平時那個慵懶，性取向好像有點兒問題的紅衣男子。
    苦味在我喉嚨梗著，不上不下的。“從來都隻有他照看我而已。”
    “要是我戰敗了，月氏淪陷。你有沒有辦法把他帶到這裏來避難？”他又恢複了那個輕佻的左磊，對一切毫不在意的左磊。肆無忌憚地隨口說著。
    我一陣憤怒：“哼！你看起來真的不像是會打仗的樣子，會戰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我在這裏隻是個閑人，人微言輕！可不知道是不是一定能成功的！”
    “先謝啦~”他眉頭一揚，眼裏帶著笑意地又細細地抽起那已經沒有煙絲的旱煙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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