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密報。”密使匆匆將信呈給方子舟。
    方子舟直覺這不是什麼好事。拆開密封的信件。
    東疆出現一群妖人，數量還未來得及統計，民啟國防守東疆的戰士死傷不計其數。被妖人咬了不及時切除腐肉便會蔓延至全身，尤剩一副枯骨遊走。而且腐化速度很快，東疆即將被妖人占領。妖人數目不算很多，長相像人，比之人卻多出了獠牙和手肘上的角。手肘處那或許不能稱之為角，因為它能代替兵器且鋒利無比。妖人移動速度很快，往往一擊能打傷兩個士兵。有角斷了的就用牙，雖然不長，但看樣子似乎有毒。麵目猙獰的妖人似乎看見人就殺。後麵還附著一幅草草畫下的妖人圖。
    方子舟眉頭緊皺。服侍見了喊人泡了安神茶端上。
    方子舟喝了口安神茶，一邊排除了是妖的可能。他從未曾聽說過此妖人。不過經那信上看此妖人對人有著滔天的怒氣，而且力量不弱。很可能是一個隱藏的種族。早先讓人去召來的閆赭玉已在書房外候著。
    “皇上。閆國師已在外頭。”侍從輕聲提醒。
    方子舟沒有讓閆赭玉進來，卻自己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書房。閆赭玉果然在外邊靜靜的等著。揮退周圍的人，方子舟的語氣不似以前般溫吞。“師弟，你認為這是什麼？”遞出手中一直未放下的信件。
    閆赭玉接過攤開，入眼的便是那妖人猙獰的麵孔。繼而看完了上麵的急報。
    饒是方子舟也有些急，視線一直未離開閆赭玉的神情。
    閆赭玉一直未變的神情有了改變，輕蹙眉。搖頭道：“不知。”
    知自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方子舟從未有過的煩躁，就連藍齊離開時也未曾。他作為一個君主，必要傾力護住子民。欲讓人準備行程，他想親自出戰看看那妖人。可閆赭玉沒讓他的想法發展到實踐。
    “讓我去吧。”閆赭玉的視線再次停留在了那畫像上。
    方子舟本要阻止，“師弟，不可。。。。。。”
    “師兄，這次我不是因為你是君我是臣。”閆赭玉的一聲師兄讓方子舟頓了頓。震驚之餘竟忘了要說什麼。
    方子舟隱隱覺得這妖人未傾巢出動，可能在信件快馬加鞭的路途中已經增添了好幾波。他們的目的不是東疆，可以說不隻是東疆，而是整個民企國。在未了解妖人之前，他不可讓閆赭玉去東疆。雖然閆赭玉的實力他知道，但於公於私都不該讓他去。不曾想閆赭玉會如此堅持。
    “我會派莫塗尾隨。在未了解妖人前不可輕舉妄動。”方子舟思量再三還是未將那句話說出口，請務必要平安歸來。
    “此次凶險未卜，若我遇不測，還望師兄將屍骨葬在浠水山上。若屍骨不存，便。。。罷了。”閆赭玉知此次不能拿戰場兵法來對付，隻能親眼見到再做對策。而途中會發生什麼皆不得解。
    閆赭玉卻萬萬沒想到在行至一半路途的時候會遇到他自認為再也不會遇上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閆赭玉敏銳的視線和質問般的語氣讓清淵心頭鈍痛。
    “難道這路除國師外便不可讓其他人通過了？”清淵的反問讓閆赭玉正視了他。不見已有月餘，果然人是可以變的。前些日子的溫文是假，這冰冷卻是真。清淵被冤枉了卻還不知，不過，天界二殿下的本性如此，即便是麵對他要傾心溫柔以待的人。
    閆赭玉不屑與他相對，隻淡淡的說道：“杜先生要走便走。我還有要事，不便奉陪。”說完便準備協同隊伍離開。清淵本是來尋他的，怎麼肯獨自走。暗暗尾隨其後。又是一劫，這一劫他必須陪在小道士身邊。
    將要行至東疆時，閆赭玉發現了跟著身後的清淵。當時見麵，閆赭玉懷疑過這妖人和清淵的關係。可馬上又被否決了。因為有如此眼神的人不會那麼做。還有就是閆赭玉內心對他的信任，隻是他自己也沒有發現。
    閆赭玉來到那樹木不多麵積不大的林子。
    “出來吧。”閆赭玉的情緒很少見起伏。給人的感覺便是此人無欲無求，卻也符合了道家子弟的要求。
    清淵手中抓著一支不知名的花從樹叢中走出來，踏在枯枝上發出的窸窣聲不響，閆赭玉卻聽的清楚。
    “國師何時發現在下的？”說話時抓著花枝的手輕顫，抖落的粉色花瓣飛下沾上了他的白衣。清淵隻好穩住姿勢不讓易落的花瓣凋零。
    閆赭玉將視線從清淵白衣上那瓣粉紅移至那花枝上。
    “在你折下這花枝的時候。”
    清淵嘴角微抬，“呐，我將這花送給國師可好？”
    閆赭玉麵無表情道：“我非女子，何況這花是紅塵之物，閆赭玉一道士要這花做什麼？”
    清淵表情微僵，轉而卻笑道：“國師真那麼覺得？”
    清淵的笑落在了閆赭玉眼中，他不知道那不似作假的笑正一點點的侵蝕他的寡淡。
    “花為自然之物。入我手，怕是要驚了這幽境。”閆赭玉拒絕的不委婉，至少清淵是那麼認為的。
    清淵麵露可惜之色，歎息著：“那便扔了吧。”說完揚手，花枝被袖風帶出了一段距離。落地時，花瓣盡散。一陣風將地上散落的花瓣吹開。
    清淵不忘在丟下花枝的時候看著閆赭玉，令他欣喜的是閆赭玉眼中的一絲不舍。
    閆赭玉的視線隨著花枝落地，壓抑下心中那怪異的感覺。回神時發現清淵正直直的看著自己，沒來由心底一慌。避開清淵的視線，隻說你走吧便離開了。
    清淵望著閆赭玉離開的背影，小道士，你終究還是在意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