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柯鄴，南柯一夢的柯，鄴架之藏的鄴。”小道士帶著些興奮和激動的聲音掠過清淵的心頭。閆赭玉，我該拿你怎麼辦？如今的閆赭玉已非曾經毫無防備的柯鄴，前塵的記憶小道士都狠心不要了麼？若是三千年前的清淵，不，至少千年前在柯鄴還未跳輪回的時候他不會相信自己的心神會被如此左右。
    小道士柯鄴後來知曉白衣的是清淵，黑衣的是夜璟。
    清淵無聊至極拿出一支玉簫吹奏，小道士聽完眼神中是掩藏不住的好奇與欽慕。清淵見了沒來由的說了句：“我教你吹簫吧。”
    小道士怕清淵會反悔般立即點點頭，一張小巧精致的臉明豔動人。
    小道士雖然有點呆，但學東西卻並不慢。很快掌握了簡單的曲子。小道士抬眼看清淵白淨的臉，眼瞼微垂，長直的眼睫明顯，正給小道士糾正幾處錯誤的清淵沒有注意到小道士的分神。
    “清淵，我怎麼都沒看到夜璟？”小道士趁著喝茶的空隙同清淵搭話。
    清淵放下玉簫，修長的手指拂過檀香木桌繼而接過柯鄴遞出的茶杯。
    “他一直都這樣。”忙著呢，忙著找百鬼之首。
    小道士聽不出清淵語氣中的敷衍，乖乖的點頭道是。不過他還是發現清淵其實不太愛主動說話，但是比起夜璟要好許多。小道士打消了要親手做一支竹簫送給清淵的念頭，比之清淵手上的那支玉簫足，竹簫便算不得什麼了。
    之後偶爾遇見夜璟，小道士遠遠打著招呼，不敢同夜璟太靠近。
    “二殿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動手？”夜璟看向清淵，如若他再不提醒，清淵恐怕要忘了來人界的真正目的了。
    清淵才發現居然在人界逗留了五日之久。既然夜璟已經找到了百鬼，那麼也是時候動手了。至於小道士便隨他去吧。
    “小道士，我們今晚去滅百鬼，你也該去找你要抓的妖了。”清淵忽略心中一絲異樣，後來才發現那居然是舍不得。是什麼時候對小道士動情的呢？清淵有時會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我找不到。師父說是隻黃鼠狼，可是我的玄針一直都沒有動靜。”那時天真的小道士被特意安排了機緣，妖之說隻是一個借口。之後在天界柯鄴時常會問為什麼，清淵總是不答。得不到答案柯鄴便不再執著。
    “總會找到的吧。”清淵略帶敷衍的說著。
    小道士突然湧起灰心之意，“清淵，我是不是很沒用？連師父唯一的一次派遣都完不成。找不到就不能回去複命。”
    清淵沒想到他居然在意這個，“或許再過幾日就能找到了呢？”
    小道士搖搖頭，繼而又問：“今晚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嗎？”
    雖然知道帶上小道士是累贅，但清淵還是點頭。若知道當夜會發生的事，他當時會堅決搖頭。
    夜色漸深。
    清淵對著夜璟冷峻的側臉，“二殿下有保護那小道士的打算嗎？”夜璟敏感的發現清淵對小道士的不同，無論是出於什麼，他覺得有必要提醒。
    “冥主不相信我能？”清淵笑著反問。
    “沒必要的事，二殿下應該權衡清楚。”天界的事冥府不會幹涉，所以隻能點到為止。
    。。。。。。。
    對於百鬼作亂的場景小道士認為見過一次就夠了。
    清淵疑惑的是當時的小道士是哪裏來的勇氣替他擋下那隻鬼魅的攻擊，雖然沒有小道士清淵也能安然無恙。
    “清淵，不可。。。。。。”清淵因小道士的話而略有停頓，對麵是百鬼之一的老嫗，瘦可見骨，蒼老的手骨顫顫巍巍，臉頰凹陷，雙眼微凸，蒼白的頭發幹枯無光澤，大概是被活活餓死的。死去後成為惡鬼，隻是生前的記憶不在，僅剩那不變的執念。
    就在清淵停頓望向小道士時，那惡鬼撲向了清淵，而小道士以驚人的速度撞開清淵卻被殃及。之後柯鄴提及會毫不掩飾的挖苦清淵作為一個神仙還能被作為人的自己撞開，清淵對此的解釋是因為當時沒想過小道士會有那麼瘋狂的舉動。當知道前世的閆赭玉提起同樣的事情時，清淵會輕輕捏一下閆赭玉沒肉的臉頰說，因為你是小道士啊。閆赭玉會臉紅的撇開頭喊痛。
    清淵一怔，看著小道士瘦削的身板居然有那麼強大的力量。
    小道士當時未來得及細想便衝了出去，直到胸口的一陣鈍痛蔓延開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夜璟發現未找到百鬼之首卻被百鬼圍攻，沒法顧及清淵，召喚出冥府的鬼眾與百鬼廝殺。
    清淵在小道士為他擋下鬼嫗竟忘了當時與夜璟的賭約，不知為何心中湧起怒氣。一揮手鬼嫗便灰飛煙散了。接過小道士墜下的身軀，立刻探查傷勢。若小道士死了冥主又在，他可真得跟著夜璟走了。注入一絲仙氣，小道士本無血色的薄唇漸漸紅潤，隻是未見有蘇醒的征兆。
    在小道士周身下了結界，清淵對上散亂的百鬼。
    發現百鬼之首的自是對森森鬼氣敏感的冥主，不過真正困住百鬼之首的卻是清淵。
    百鬼之首抵抗未果隻好圖個兩敗俱傷，但清淵和夜璟又豈能給它機會。
    “二殿下好神力。”完事後夜璟對著抱起小道士的清淵說。
    “收服百鬼之首還需冥主主力，清淵隻是相佐罷了。”小道士很輕，天界二殿下自然不會認為人都該這麼輕，雖說未曾接觸過人界，但關於人界的基本還是知曉的。
    讓夜璟微微詫異的是清淵居然給小道士輸了仙氣。雖說小道士本意是為了救清淵，但若不是小道士，那鬼嫗也無法得逞。召回鬼眾，百鬼皆滅，身後鬼氣森森的廟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