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覃的手終於鬆開，無力地垂在身側，他深深地看著我，眼眸暗淡無神。
    我不忍心看他如此悲痛，他應該是那個風流瀟灑，慵懶雅痞的男子，而不該是現在這樣的悲傷。
    斟酌許久，我對著他勉強地笑了笑：“韓覃，不要這樣，你本該更灑脫的。”
    他死死地盯著我，慘然地笑笑：“你都不要我了，我還有什麼資本灑脫。”
    我緊緊地攥著手指頭，指甲幾乎要勒進我的掌心肉裏。
    早就站在我們身後的白若善終於走了過來，他走到我身旁，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開，說道：“跟我走吧，就算你也不愛我，至少，我們還是朋友。”
    我跟著白若善走了。
    這一次，韓覃沒有追上來。
    他大概也死心了。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卻被我如此強硬地拒絕，我還在他麵前跟著別的男人走了，我想，對於他來說，這大概是目前他遇過的最深的羞辱。
    我跟著白若善回去，在他的注視下渾渾噩噩地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回到他給我準備的房間。
    躺在床上，我的眼前始終飄動著韓覃看著我的眼神。
    那樣的深情與溫柔，而我離開時，又是那樣的哀傷與悲痛。
    我閉上眼，把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裏，希望這樣能夠減少一分心痛。
    然而，什麼都不管用。
    不管我是平躺著，還是側躺著，還是趴著，韓覃那張慘白的臉始終在我腦中晃蕩著，揮之不去。
    我掀開被子走向窗戶。
    即使明知道韓覃沒有追過來，我還是拉開窗簾往外麵看了眼。
    然後，我看到了韓覃。
    他就站在這棟房子外麵，麵對著我的房間，微微仰著頭看著窗戶這邊。
    看到我以後，他抬起手對著我揮了揮，距離太遠，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一瞬間，我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看到我的時候，臉上露出的笑容。
    我愣愣地站在窗戶旁，看著外麵的韓覃。
    他一直站在那裏，始終仰著頭看著我。
    我不敢多看，拉上窗簾重新躺在床上。
    沒過一會兒，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白若善走了進來。
    他走到床前，彎下腰看著我。
    我趕緊爬起來坐在床上，問道：“怎麼了？”
    “你會跟他回去嗎？”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顯然，他也看到了韓覃。
    我沒有回答他。
    白若善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他猛地拽住我的手，把我按在他的懷裏。
    我並沒有掙紮，隻是淡淡地說道：“如果你這樣，等會兒我就離開。”
    他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你就篤定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是不是？！你知道我愛你敬你，沒有你的同意不敢對你怎樣！但是，如果你……你要跟那個人走，我絕對不會同意！”
    “就算要走，我也不是跟他走。”
    白若善低下頭，使勁地盯著我，臉靠的越來越近。我沒有動，隻是眼裏的神色冷了下來。
    就在兩人的嘴唇快要碰到之際，他使勁地抿了抿雙唇，然後別開頭。
    我抬起手扳過他的臉，對著他笑了笑。
    “你要……要是再對我這麼笑，就算會被你揍一頓，我也要親你一口！”白若善有點惱羞成怒。
    我依舊笑著，說道：“我相信你。”
    白若善那張俊朗的臉突然紅了紅，為了掩飾他自己的那抹羞澀，他故意瞪大眼，惡狠狠地說道：“我……我告訴你，不準跟他走！”
    如果他的臉不是那麼紅，我大概會稍微覺得他這句話是挺霸道的。
    他在我眼裏，始終隻是個孩子。
    跟韓覃完全不同，沒有風流的一夜情，沒有多的隻要招一招手就能左擁右抱的情人。
    愛上韓覃，需要做好被虐的粉身碎骨的準備；
    而愛上他，大概就是歲月靜好的安寧。
    可惜的是，愛情不能用這些固定的框框來衡量。否則，這世上就沒有那麼多為情所傷的癡情人了。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白若善，我不會跟他走，但是，我們也隻能是朋友。”
    白若善點點頭：“我知道的，反正，隻要你在我是身邊就好。”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短信的提示音。
    我打開看了看，是個沒有名字的號碼。
    但我卻在看到那個號碼的瞬間就反應過來這是韓覃的號碼，曾經刻在心尖上的一串數字。
    有兩條短信。
    第一條寫著：我不會逼你愛我，但請不要趕我走，讓我就這麼看著你，就這麼看著就好。
    第二條寫著：我想不出別的辦法了，隻能站在這裏看著你，因為這裏是我能想到的，這個世上離你最近的地方。
    【緋緋的話：又是加班，好虐%>_<%……不過總算寫了一章，沒有失信於昨晚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