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了下來，白若善欣喜若狂，抱著我不放手。
    我不忍推開他，但我也深知，既然無法愛上他，就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誤會。
    “白若善，我可以留下來，但是對不起，我真的無法愛上你。”
    白若善依舊抱著我，他點點頭，聲音裏還帶著一絲的哽咽，說道：“嗯，我知道。隻要你能留下來，留在我身邊就好。別的我不奢望。我隻願每天都能看著你。”
    我啞然，白若善繼續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覺得幸福。我想看看你笑起來的模樣。”
    他放開我，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神色幾乎讓我無法直視。
    他說道：“你的眼睛這麼漂亮，我相信，笑起來會更美。”
    我看著他，他的眼裏全都映著我，仿佛這一刻，在他的眼裏，全世界隻剩下了我。
    即使我對他毫無感覺，這一瞬間，我依然有點動容。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人生中，第一次這樣被人放在心尖上，隻要我的一個眼神一句話，於他，就是天堂與地獄的距離。
    白若善伸出手，慢慢地靠近我的臉。
    見我沒有動，他咬了咬嘴唇，終於將指尖觸到了我的臉。
    冰涼的指尖就像是一盤冷水，瞬間讓我清醒。
    我往後退了幾步，白若善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眸裏極快地閃過一絲受傷的神情。
    我別開頭，說道：“對不起。”
    他笑了笑，聲音沙啞，低聲說道：“是我逾距了。”
    我留了下來，和白若善住在一棟房子裏。
    如果從情人的角度來說，白若善無疑是完美的情人。
    他不會做飯，卻能在我早上醒來前讓人準備好豐富的早餐，然後是午餐和晚餐。
    如果我晚睡，十點鍾一定會有營養豐富的夜宵，他會端著夜宵敲開我的門，然後提醒我吃了夜宵後不要太晚睡。
    白天，我們在漓江附近遊玩，晚上，他給我看了他的攝影作品。
    我才發現，原來他竟是國際上知名的攝影師。
    他出生在一個大家族，是家族裏年紀最小的孩子，從小就被寵著。
    難得的是，他並沒有被寵的驕縱。
    他從來沒有問過我的身世，他總是說，他愛的是我這個人，與其他的無關。
    如果我沒有遇到韓覃，我想，我大概會愛上他。
    因為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他都是完美的愛人。
    可惜的是，我這輩子注定無法幸福，在我遇到他之前，我遇到了韓覃。
    在韓覃身上，我傾注了一生的愛。
    那份愛，即使被傷的體無完膚，被踐踏的支離破碎，卻依舊收不回來。
    然後，在一次次的絕望下，現在，那份愛已經死去，我的心再也不會有半點波瀾。
    這個月的十五，白若善帶著我去了傳說中的菩提橋。
    白若善說，每個月的這一天，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在橋上許願，那個願望就一定會實現。
    我睡的迷迷糊糊，被他拉著來到橋上。
    他見我一臉的迷糊，便說道：“等會兒許了願，我背你回去，你在我背上繼續睡。”
    他的話頓時就讓我清醒了。
    我裝作沒聽見，對著朝陽快要升起的那個方向，想著我要許什麼願。
    十六歲以前，我許的願永遠都是希望有個家；十六歲到二十六歲，這十年，我許的願則一直都是希望能與韓覃相愛相守一生。
    而現在，我無欲無求。
    我扭頭看了眼閉上眼睛一臉虔誠的白若善，突然想到了今年我要許的願。
    我希望，白若善能遇到一個真正值得他愛的人。
    許了願，我睜開眼，看到白若善正盯著我。
    那表情，帶著期許，帶著祈求，更帶著深情。
    我知道他在等待著我說些什麼，或者說，他想讓我開口問他許了什麼願。
    我淡淡地開口，並沒有問他許的願是什麼，而是說道：“我為你祈的願。”
    那一刻，白若善的雙眸像是瞬間被點燃，下一瞬間，我就被他抱住了。
    他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我猜想，大概他太激動了。
    他緊緊地抱住我，像是用了他畢生的力氣抱著我，說道：“蕭憶，我愛你，我愛你。我許的願是我們能相守一生，永不分離。”
    我抬起眼，往前方望去，然後看到了韓覃。
    他就站在白若善的身後，雙眼赤紅地看著我。
    確切地說，是盯著我和白若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