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封似乎想說什麼，楚衍抬手示意讓他先說：“再讓我猜猜，你今晚離開我家之前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不是因為你早知道我會猜出是你讓陳臨接近泡泡的，而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你怕我會怪到你的頭上，所以提前準備了那麼一番深情的話？”
    唐封無法否認。
    確實是他授意陳臨可以從林曉泡這邊入手更進一步打探楚衍的信息。
    “挺沒意思的，我們倆也算是認識了半年多了，卻一直都這麼互相猜測著，你說的話，我也不知道哪幾句可以相信。而對於我，你也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就這樣吧，唐封，今晚就算是最後一個我們在一起的夜晚，以後，就別見麵了。”
    這一刻，楚衍一點兒都不想去想他那該死的任務！
    他覺得很疲憊。
    是心的疲憊。
    唐封給過他很多驚喜甚至感動，但終究，他們還是彼此猜測彼此試探的關係，尤其是他自己，因為那個任務，壓根不可能對唐封投入半分的信任。
    但最近每一次和唐封見麵，唐封都會帶給他驚喜，甚至讓他感動，而那個時候，任務這個沉甸甸的責任就壓了過來，一次次提醒他，他靠近唐封，最終隻是為了拿到K-SI的資料。提醒著他，他和唐封之間所有的一切，都隻是遊戲。
    對他而言，他對唐封，不能有任何的私人感情。
    今晚的事，像是拉開了一道閘門，楚衍突然不想再這麼繼續下去。
    他寧願回去麵對接受組織的懲罰，他不怕槍林彈雨的生活，卻對這種沒有半點真心全都是猜測的生活感到疲累。
    “以後不會這樣了。如果你對這樣充滿猜測的關係感到疲累不堪，我停止對你的試探和調查。”唐封看著楚衍，說道，“小衍，你曾經問過我懂不懂感情，那個時候我確實不懂也沒有感情這種東西，但現在，我可以回答你，我懂。”
    楚衍也看著他，問道：“你不擔心我是別有用心？”
    “擔心，但還是動心了。”唐封坦誠地說道。
    楚衍笑了笑，沒有說話。
    唐封突然抓住他的手，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小衍，我們重新開始。就當做今晚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不再猜疑你，你也不用總是拒絕我，我們嚐試著在一塊試試。”
    楚衍搖搖頭，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無法和唐封毫無猜忌地在一塊。
    唐封對他越是真心付出，他對唐封的負疚感就越深。
    如果唐封一直都是遊戲態度對他，那楚衍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的糾結，他可以坦然迎合唐封的調戲，卻無法直麵他的真情流露。
    “唐封，我們，還是做朋友吧。”楚衍看向唐封，慢慢地說道，“你還是做那個不懂感情的唐封，而我，希望成為你的朋友。”
    唐封看著楚衍，久久地看著他，楚衍別過頭，低聲說道：“我不會喜歡你的，但可以成為你的朋友。”
    “可以。”
    楚衍猛地回頭，他原本以為唐封會憤怒地拒絕，然後兩人不再往來。
    唐封笑了笑，說道：“我相信友情可以成為愛情的萌芽，小衍，我不信到最後你還是不會動心。”
    “你還真是夠自信。”
    “不管哪一方麵，我都有資本自信。”
    “鍛煉出來的吧，是不是每遇到一個讓你稍微感興趣的，你都用這一套？”
    唐封笑道：“我說過，你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以前的，純粹是逢場作戲。”
    第二天一早，楚衍剛醒來沒多久，就聽到了門鈴聲。
    打開門一看，是陳臨。
    楚衍一句話都沒說，走出去從外麵把門關上，舉起拳頭朝他的臉擊去。
    陳臨側身閃過，楚衍並沒有因此停手，反而加快速度將他逼到對麵的牆上，沉著臉朝他進攻。
    陳臨麵無表情地躲避著他的拳頭和腳，楚衍心中憋著一股火，今天不把陳臨揍趴下他心頭的這股火沒法消去！
    這一刻，楚衍完全拋開了身份與顧忌，使出他最拿手的攻擊手段，硬是把陳臨逼到了牆角處。
    “不要以為你不還手我就會手下留情。”楚衍冷冷地說道，右手肘狠狠地撞向陳臨的腹部。
    陳臨無處可躲，原本他就對楚衍各種看不順眼以及瘋……狂的嫉……妒，楚衍的攻擊更是勾起了他的忿恨，於是也抬手反擊回去。
    楚衍冷笑一聲，近身格鬥，他還真的沒怎麼輸過，印象中隻曾經輸給過頭兒。
    幾分鍾後，陳臨臉上便挨了楚衍一拳，腹部也挨了他一腳，楚衍絲毫沒有手軟，讓他的臉部額頭以及腹部掛了多道彩後才停了手。
    彈了彈手上站到的灰塵，楚衍一眼都沒看陳臨，轉身就把門給關上了。
    陳臨摸了摸被揍出血絲的嘴角，痛的嘶了口氣，抬頭看著已經合上的防盜門，冷笑一聲，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曉泡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