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調歌頭 Part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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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雙方都無法確定中溜走,夏非放開我,眼中一片溫潤,令我想起書中所說的柔情似水一詞,這一刻我不想再去想我於他到底是什麼。
抬手,指尖滑過他美妙的嘴唇,仰頭想吻上去,夏非撇開頭,低聲說:“大叔,別在這裏,我怕忍不住。”
我笑,“好。”一隻手小心拖著他的下頜,仔仔細細打量他。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我們雖相識已久,卻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對方。
他比初見時成熟了很多,麵部線條已經完全脫離稚氣,眼睛是淺淡的栗色,其實,仔細看他和黎風並不怎麼像,黎風給人溫和柔軟的感覺,而,夏非,盡管他極力表現出溫順,卻無法掩蓋本性上的冷淡和強勢。
夏非就那麼低著頭任我打量,後來是隔壁傳來響亮的衝水聲才將我拉回神,於是放開他,“出去吧,這麼呆著也不是辦法。”
“……嗯。”夏非抓住我的手猶豫了一下才點頭。
我微笑著看他轉身,夏非手放在門把上卻並沒有打開,回頭來也不看我,垂下眼簾,低聲說:“大叔,今晚,可以,等我嗎?”
我沒有回答,仍舊笑著看他,夏非等了一會沒有等到答案也沒有進一步追問,隻轉身打開門離去。
我重新坐回馬桶,心下有些亂,但是腦子裏的念頭越來越清晰浮現。
回到宴會廳四下尋找季平,被他衝側麵衝出來抱住,悶悶埋首在我胸前說:“大叔,冷新也來了,我們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他。”
我抬頭看到人群不遠處冷新正與一些人在談笑,低下頭喝酒時眼睛有意無意看向這邊。
我拍拍季平的頭,“走吧,去跟夏叔叔和夏非打聲招呼。”
“那我去了,大叔你到門口等我。”
“好。”看著季平離去我重重呼出一口氣,轉身看到夏濤似笑非笑站在我麵前,舉杯向我,“陳先生,可有時間與我一談?”
對夏濤,我始終排斥,此人目的性太強,個性太強,不是我願意結交的那類人。
抱歉一聳肩,“感謝夏先生另眼相看,但是季平不舒服,我們正打算離開。”夏濤也不以為意,隻上前兩步走到我麵前,靠近我低聲問:“你不是想見黎風?”
我打了個機靈扭頭看他,夏濤再次舉杯向我點頭後離去,走向大廳的另一個出口。
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往回走的季平,捏了捏拳頭,義無反顧跟上夏濤的腳步。
無論怎樣,我一定要見到黎風,弄清楚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夏濤等在專用電梯裏,我聽到身後季平的呼喚聲,未敢做停留,踏進電梯,轉身,看到季平泫然欲泣的臉,電梯門合上時聽到他喊:“不要去!”之後叮的一聲電梯門徹底關上,隨後看到銀色門麵上反射出來的自己麻木的臉。
“嗤!”身後的夏濤譏嘲笑出聲,“陳先生,真不知道該說你是癡情還是濫情,除了我們家的夏非,黎風,連季家的繼承人你都能拿下。”我鬆開脖子上的領帶,解開脖子下的第一顆紐扣,沒有扭頭看夏濤,盯著電梯門上自己醜惡的臉,問:“夏先生,聽說夏老先生已經修改遺囑,夏非在畢業之後就會入主夏氏。”
夏濤沒有被我激怒,悠閑抱了手靠在旁邊,說:“遺囑嘛,我們家老頭三天兩頭改,這沒什麼好擔心的。況且,夏非那小子怎麼可能有能力管理夏氏。”
“這就奇怪了,聽業界傳言,夏老先生已經把夏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轉到夏非名下,這,不也是夏先生您找我的目的?”
這時我才轉身,微笑看臉色終於改變的夏濤。
夏濤不好意思刮了一下鼻頭,“事情確實有點超出我的控製。所以要請陳先生幫個忙。”
電梯叮的一聲達到負二層地下停車場,夏濤伸手示意我先出去,我看他一眼,轉身——
我隻是個平頭老百姓,平生不曾經曆過什麼大風大浪生死關頭,對人也未想過多加戒備,況且夏濤是何等身份的人,我想他不會也不屑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可惜,我終究不是算命的——
等反應過來時,隻覺後腦勺悶痛非常,神智立刻就不清醒了,昏迷前最後一眼看見的仍舊是夏濤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這家夥——
睜開眼看著頭頂灰白的天花板,眨眨眼,想起自己的遭遇,不得不感歎一句,夏濤這小子也太大膽了,好在酒店各個地方都有監視器,不用怕會莫名其妙從這個世界消失。
不過說實話,我在這世上除了遠在鄉下的外婆,已經沒有其他親人,可算是無牽無掛,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覺得悲哀。
坐起身環視四周,裝修相當現代的一間臥室,扭頭看窗外,應該是在高空,走到窗邊往下一看,果然是在一棟至少五十層的高樓上。
聽到響聲,回頭,看見雲舒手托托盤站在門口,“阿明,你醒啦。我端了些粥來,你喝點,你已經睡了快三天了。”
扭扭脖子,難怪全身酸痛。
也沒客氣,在沙發上坐下來接住雲舒遞過來的粥,“這裏是你的地方?”
雲舒甜甜一笑,點頭,“是啊,濤哥讓我告訴你,安心在這裏住幾天,等事情完了自然會放你離開的。”
我低頭喝粥,為什麼老子總是栽在小孩子手裏?“我以為你跟夏非一夥的。”
雲舒慵懶靠在沙發上,淡淡一笑,“我是濤哥的戀人,不幫他幫誰?況且如今這局麵全都因為我,隻要能幫濤哥拿回本該屬於他的一切,不管做什麼我都願意。”
我倒沒想到這一層,喝完粥放下碗看他,“拿回?據我所知夏氏是夏老先生一手創建的吧?夏濤何德何能可以誇口說是拿回他應得的?”
雲舒放下手裏的抱枕,收拾好碗筷,站起來往門口走,“阿明,夏氏本該在十年前就破產,是濤哥讓它起死回生,為什麼不能說是拿回屬於他的東西?我不管別人怎麼想,總之小非沒有資格坐享其成,夏老先生更沒有資格剝奪濤哥的繼承權,你們都不知道濤哥為此付出了多少。”
“對了,門口有保鏢,阿明,別想著離開哦,除非你想從陽台上跳下去。”
關上門前雲舒又叮囑了一句。
我站起來各處看了看,從剛才雲舒打開的門往外看,可以看到這裏是一間兩進的套間,不知道這房子的具體方位是在那裏,房間裏,身上的通訊工具全部被搜走了。
無所事事轉了兩圈躺倒沙發上打開電視,跳出來的第一則新聞就是夏氏因為繼承人改變,股票暴跌,雖然有夏博文親自出麵澄清,仍舊未能改變局麵,目前已經連續三天跌停,不知道未來幾天會怎麼樣。
夏濤真是不留情情麵啊,即便是對自己的心血,得不到,即使毀掉也不給別人,這種氣勢恐怕也傳給了夏非。
接下來的幾天雲舒並沒有天天來看我,隻派保鏢每天按時送飯,新聞裏夏氏高層開始大換血,直到那天看到高坷出現在新聞裏,他當選為夏氏新一任的董事會主席,夏濤為董事長。
我真不明白夏濤怎麼會讓一個外人來主持夏氏,而自己退居幕後。
那天晚上雲舒半夜敲響我的臥室門,醉醺醺走進來,我沒扶住他的身體,被他一把抱住,隨後就那麼掛在我身上嗚咽起來。
看來,高坷他,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