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調歌頭 Part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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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季先生將我叫到書房,沏茶坐下後季先生在我對麵攏著手好一會兒沒說話,濃鬱的茶香漸漸淡去,後來季先生開口說:“我和他媽媽知道他是同的時候都很著急,不知道怎麼辦。
我們請了很多醫生,心理的,精神的,各種療法都試過。
這孩子很乖,他知道我們著急,不管多麼恐怖的治療他都配合。
後來是我和他媽媽不忍心了,才讓他回到正常生活中來。
他的表哥沈新,倆人一起長大,當平平告訴我們喜歡上他的時候,我和他媽媽就知道,這孩子以後的感情路一定不會順利,他不會選擇對自己好的。
他舅舅帶著沈新走了之後他傷心了好一陣,他和沈新之間發生過一些事,並不怎麼愉快,平平一直對此耿耿於懷。
現在看來,那些事要成為死結了。
不過,阿明,我叫你來不是為這些事。我想知道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老實搖頭,“目前還沒有計劃,我想先帶平平出去走走,等他心裏稍稍平靜之後再回來。”
季先生點頭,“嗯,你能這麼為平平著想我很欣慰。等回來之後進我的公司來幫我吧,或者另外再開一個公司,當然,憑你自己做主。我不想幹涉你和平平之間的事,也不想令你們不愉快。”
“謝謝,季先生。”我唯有回之以苦笑,看來我終究不能免俗,必定要卷入季家這龐大的家務之中啊。
臨走前季先生又叫住我,說:“平平跟我說你認識夏氏兄弟?”
我點頭,這並不算什麼新聞。
季先生低下頭沉吟片刻,抬頭對我說:“別的我不說,隻提醒你一句,離那個家族遠一點,夏氏白手起家發展成今天的商業帝國絕不是那麼簡單的家族。”
我點頭,有些迷惑於季先生的小題大作,我是怎樣的身份?對夏家來說不過肖曉之輩何足掛齒。
在臥房門口碰到端著餐盤的季夫人,說是給季平送宵夜,我接過手安慰季夫人兩句目送她下樓去後才轉身開門進屋。
白天睡了一天,季平現在躺在床上發呆,毫無睡意,我放下餐盤,問他:“怎麼了,還在想昨晚的事?”
季平抿了抿嘴,說:“嗯,昨晚沒注意到,現在想起來,感覺昨天晚上的沈新很奇怪。像是磕過藥。”
見我笑,季平紅著臉等我一眼,“你別看我平時被你和夏非耍得團團轉,有些事我還是知道的。況且跟著夏非我也算見識過不少東西。”
提起夏非我心裏有些堵,不好表現出來,我端起燕窩粥遞給他,“沈新在美國不是呆過好幾年嗎?現在的留學生在國外不學好,吸點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如果擔心,可以把這事告訴你大舅。你呢,就不要去管了。”
季平難得笑起來,眼睛亮亮的,促狹看著我,“大叔,你吃醋了嗎?”
我扇了扇鼻子,“沒酸味啊,你怎麼知道的?”
季平笑倒,張開嘴要我喂他。
我順便問他,“前段時間不是說要陪你出門旅遊嗎?有什麼要去的地方?”
季平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大叔,你真的不在夏非那裏幹了嗎?”
我點頭,待他吞下最後一口,說:“老實說,他的出現打亂了我的生活,很多事情現在想來其實並不是巧合。比如,摩爾被收購那件事,高坷豈是那麼容易被說動的?或者,從一開始,他搬到我家隔壁——不說了,都過去了。平平,正好趁休息這段時間大叔好好整理整理,想個謀生的辦法,將來才能養活你。”
季平嘟起嘴,“我再過兩年就畢業了,到時誰養活誰還不一定呢。將來大叔老了也得我背啊。”
真是個貼心的小東西,我湊過去吻了吻他那翹得高高的糯糯的紅潤嘴唇。
季平縮回頭,羞紅臉,小聲問我:“大叔,那個,我被沈新——你會不會覺得髒?”
我揉揉他的頭發,“唔——這倒的確是個問題——”說到這裏季小豬眼神一暗,低下頭,“不如咱們這樣吧。”我笑起來靠近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季平驚訝叫起來:“可以嗎?”圓圓的眼睛瞪著我,似乎多了不得的事情,我攤開手,“隻此一次,過時不候。”
季平隨即又咬了咬嘴唇,“大叔,你沒必要同情我的。”
真是個傻孩子!
我將他抱在懷裏,“這不是什麼同情不同情,兩情相悅本來就是這樣的。還是你覺得大叔在哄你開心?”
季平仰頭紅著眼睛看我,“大叔,謝謝你。”
我低頭吻上他的眼睛,“傻孩子,叫我阿明吧。你有這樣的權利。”
“嗯!”
季平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之後我就帶著他出門旅遊了,往西南去的,在雲南呆了差不多兩個月,之後隨團到泰國越南,印度,差不多圍著印度洋轉了半圈才回來,與夏非一別即半年,夢中他與黎風原本重疊在一起的臉逐漸分開,越變越模糊,直到最近,我已經看不清楚他的笑容,剩下的,是黎風從始至終遙遠而模糊的身影。
有時候我會想,夏非也許隻是黎風給我的一個警醒似的夢,提醒我不要忘記他。
回來之後才發現久未在都市生活的自己對這座喧囂的城市越發陌生起來,那些森冷的高聳入雲的鋼鐵大廈,快節奏的地鐵公交旋律,充斥著光鮮物質的新興人群,他們就像從我眼前淌過的大河,洶湧澎湃但與我毫無關係。
和季平回家住了一周之後,我決定進入季家的公司工作,理由很簡單,我不是經商的料。
好在季先生沒有虧待我,但也沒讓我顯得過分顯眼,安排人麵試了三輪,給了我一個技術總監的位置。
工作也簡單,季家是做硬件起家,軟件技術並不占優勢,所以我手上的案子也不多。
在公司工作了差不多有兩個月才知道季家產業之大,超出我的想象,計算機硬件企業隻占季家總收入的6%,他們的主要贏利來源是船舶運輸業,近幾年中國國際貿易發展勢頭強勁,季家的遠洋運輸可以說是乘了東風的船,順風又順勢,其他諸如服裝,飲食都有涉獵。
如此龐大的家族竟然沒有養出一個驕奢淫逸的少爺,實在令我驚訝,連他們住的別墅在富人區也毫不起眼。
“這在中國就叫做隱形富豪,現在這種人可多了,動輒幾十幾百億的家產,那所謂的福布斯富人排行榜在中國根本行不通,中國人講究財不露白。”秘書雲舒趴在我的辦公桌上一邊喝咖啡一邊跟我說。
上個月他可憐兮兮跑過來說夏非不讓他幹了,要我給他一個飯碗,當時我正好在物色秘書,就讓他過來幫幾天忙。
難怪上次季平以夏非的名義送給我一套近兩千萬的豪宅眼睛都沒眨一下。
晚上躺在床上我問季平為什麼他爸爸沒有給他配保鏢,出門車駕隨行,或者送輪船快艇什麼的當生日禮物。
“爸爸說他希望我像普通家庭的孩子那樣生活,不嬌生慣養,也不任性妄為,我十歲之前鄉下姥姥還沒去逝,爸媽每年都帶著我到鄉下地裏去勞作,爸爸說,這樣鍛煉的不隻是身體,還有意誌力和吃苦耐勞不忘本的心。再說,那些錢花出去感覺沒什麼意義。我覺得這樣生活就很幸福了,現在也有了你在身邊。”
季先生很會教育孩子啊,我抱著季平在心底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