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雀愛無恥 【27】脫離險境(上)(跪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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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止身體虛浮,伴隨著周身點點的紅光,陷入幻境。
他看到了一些熟悉卻又陌生的場景,仔細回想,正是三百年前爹娘在世時的景象。一切如此真實,想伸手去觸碰,卻什麼也摸不到,但場景中人物的心情,他卻能深刻地感受到。他就像個看客,看著曾經屬於自己的一切。
鏡頭調轉,轉到一座仙山,上頭有個恢宏的宗觀,是莫道禪宗。他又看到了在禪宗生活的點點滴滴。樓止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看到這些,想睜眼醒來,卻發現景象還在,莫非自己本就是醒著的?似夢似幻,或睡或醒……
眼前漸漸迷上了層霧氣,待霧慢慢散開,出現在麵前的居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張大臉。一切皆是回憶,幻境裏有吉祥齋,有糖葫蘆,有撥浪鼓,有乞巧節,還有春風一度……不同地點,唯一相同的便是都有他的陪伴,那是三百年來最豐富多彩的日子。在幻境裏,樓止神奇地看到了他們寫下的花燈,“但求止心,不負相思。”“若是連心為真心,定不負相思意。”喜悅在心頭散開,二人間果真是生來的默契感。
一一回味著幻境裏美好的記憶,樓止的笑突然僵住,他明白了,人在死前見到的總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東西,自己這是要歸於混沌,再世為人了吧。原本他是不懼死亡的,生死有命,萬物皆有輪回。可自從遇到了熾連,他忽然害怕死亡了,他還沒見到那人,還沒命令他不許忘掉自己。
正當樓止靈魂混亂,糾纏於幻境不得而出的時候,耳畔傳來尖銳的聲音,好像是門板被踹飛的聲音。樓止好想睜開眼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無奈眼皮太重,隻能靠自己的聽覺去捕捉。
“你為什麼這麼做?”滿是怒火的聲音,殺意淩人。是熾連的聲音,樓止清晰地辨別出來,他為何如此生氣?
“一個凡人也值得你這樣。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好。”陰沉的語調,是鴻巳。
“為我好?實話告訴你,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他不動情怪不得他,感情是無法勉強的。若是你再對他不利,休怪我不顧念兄弟情分了!”感受到熾連說到“不動情”三字時的苦澀,樓止很著急,可隻能在心裏否定他的話,一遍遍說著我喜歡你……
“今後我再不管你!哼……”鴻巳氣得顫抖,甩袖離去。
接下來,便是旁人追出去勸慰的聲音,大致說著,“熾連正在氣頭上,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大家還是好兄弟。”雲雲……
剩下的人便是數落熾連有些過分了,然後便是說去找什麼妖君來救治。
樓止心想,八成這四大長老是來全了。可惜被他們看到了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
四周終於靜了下來。周身的紅光散去,身體下沉,不再虛浮,可心口的疼痛襲來,冷汗直流。一股股暖流慢慢進入身體,驅散疼痛,頓覺舒服了許多。感受到一雙寬大的手將自己抱起,嗅了嗅,是那人身上的熟悉的味道。眷戀地偎過去,他到底是來救自己了,能在死前再見他一次,真好!這麼想著,倦意又一次襲來,大腦又陷入黑暗。
這一次,樓止倍感煎熬。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被外力撕扯著,於冰火兩重天之間遊走。時冷時熱,時苦時甜,這種比死還難受的感覺讓向來堅強的樓止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本能地不停扭動。胸口似是被大石頭壓住,沉重的喘不過氣來。覺得自己扛不住要放棄的時候,便一遍遍想著,“還沒見到他呢,不許死”,生生堅持住。
看著躺在床上的樓止,熾連心疼地無以複加,他好恨自己,若不是自己小心眼,小止怎會受到這種痛苦。床上的人是那麼的脆弱無助,整張臉慘白著,嘴唇被咬出了斑斑血跡。無奈自己隻能在一旁看著,什麼也做不了,說什麼要保護他,不讓他受傷,全是屁話!
司藥明白,床上躺著的人是熾連心病的根源,於是發揮畢生所學為他救治。司藥也知道,自己用的藥藥性極強,區區一個凡人,竟能受得住這種苦痛,堅韌至此,萬般不易。心下越發敬佩,更是下定決心要救活他。
就這麼救治了一夜,司藥終於是將樓止穩住了。無奈樓止心脈受創過重,司藥也隻能暫時護住他的生命,若要救活他,隻有一個辦法,而這個法子隻有靠熾連來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