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果然聚滿了人，很多人家都帶了孩子過來，還有很多人是看熱鬧的。熾連牽著樓止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看著情形。
    “小止，你們人族修士招人怎麼來這種小村莊啊，這邊的人一看就沒什麼慧根嘛。”
    “大門派根本不用招人，每天都有人主動上山拜師。稍小些的門派則去繁華之地招人，而像綿延觀這種剛出來的小道觀，沒什麼實力和威望，自然隻能到這種偏遠之地來，運氣好了，還能挑些有慧根的呢。”
    “這樣啊。那像我們禪宗是不是每年都有人找上門來啊，莫老頭豈不是收錢收到手抽筋？”
    樓止白了他一眼，“師父不是人人都收的，貧苦孩子他一定收，不管有沒有慧根；富有人家若是人身得正直且有些靈根，師父才會讓底下的徒弟收了。”
    “沒看出來莫老頭還蠻有良心的嘛，不錯不錯！”
    ……
    這邊二人聊著天，那邊收徒大會已然開始了。隻見一個被門徒喚作“師叔”的修士站出來發表講話，他的身後站著一群門徒。門徒雖是剛入門的低級修士，不過到底是練過幾天的，氣色神采比這裏的村民都好上許多，因此當聽到普通的村民喚他們作“大仙”時，臉上皆現出得意的神態來。
    “那個師叔級的不過是個中階修士，這道觀確實一般，怪不得隻能招些偏遠山村的人了。”熾連不屑。
    “人族哪比得上你們妖族，你們是生來就有的修為，稍稍修煉便好。可我們人族費得勁可大多了，修到中階已然不易，你少說風涼話。”
    熾連意識到說錯話，忙腆著臉道歉，“是我失言，小止你別生氣，別不理我。”
    “不過，那人確實沒靈根，看他修行三百多年才勉強到中階，這道觀是一般。”
    “那是，像小止這樣厲害得可不多見。”某鳥趕緊拍馬屁。
    樓止瞟了他一眼，心裏暗笑。
    那廂已開始招人，孩子們排好隊走到修士跟前，修士先看容貌，總不能招太醜的，毀了門麵。看長得過得去的，便會把手放在他們頭頂，閉眼感受他們體內的靈氣是否充沛即是否有靈根，有靈根的留下，沒靈根的隻能乖乖回家學種地了。到後來，留下的孩子還是蠻多的。
    遠處，熾連又開始了評論，“沒看出來，這小地方竟有那麼多有慧根的小孩，真是便宜那破道觀了。”
    “這裏靈氣充沛，他們常年生活在這裏，受環境影響也是正常的。其實，那些孩子的父母也不見得舍得自家孩子離家修行，畢竟一旦去了，要見麵便也難了，若不是為了讓自家孩子離開大山，天天有飽飯吃，那些父母是斷然不舍得讓自己孩子離開的。”樓止的語氣中多了抹傷感。
    熾連知道小止定是想到了自己，忙摟住安慰，“他們自有他們的命數，或許隻有他們出了大山才能修得一番作為回來造福村裏，於他們來說，也算好事一樁了。何況，見麵次數少是少了，但又不是不見，你說是吧？再不行，我們回去讓莫老頭多關照一下這個綿延觀。他可是人族修士的大佬，他說的話誰不賣麵子？”
    樓止被熾連最後的話語逗笑，佯裝生氣道，“你怎麼這麼說我師父呢？”
    見小止好過了些，熾連也跟著開心，“是是是，小的知錯了。”
    人招完了，空地上的人漸漸散了去。二人見沒什麼好戲看，便打算找個農戶弄點東西填飽肚子。
    熾連今日穿得是樓止送的白衣，雖沒有大紅色的招眼，但二人身上散發的氣場遠非尋常人，因此二人沒走多遠，就被那個眼尖的師叔級修士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