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止睜眼，覺得那人真是好笑。不過想來他也是被人伺候慣了的，到了禪宗沒人伺候不說，還親自動手幹活，毫無抱怨，著實不容易。起身穿好衣服，拉開屏風，見那鳥別扭地把頭扭到一邊，真是個活寶。
    樓止繞到浴桶後，拿過浴巾，為熾連擦背淋水。指尖觸到他厚實暖熱的背，輕輕縮回，小心翼翼，盡量不與他的肌膚觸碰。
    “小……小止？”熾連剛剛隻是開玩笑，裝傷心，並沒有真要樓止幫他搓背的意思，這下一來，頓覺受寵若驚，連忙轉身，抓住他的手道，“小止，我開玩笑的。你今日也累了，快去歇著吧，我這就起身了。”其實，熾連更怕被樓止這麼一磨蹭，自己會把持不住，真的化身為禽獸。
    樓止感動，“不用。倒是你今日玩得這樣瘋，出了滿身的汗，我幫你擦擦吧。”
    小止難得溫柔，熾連哪舍得拂了他的意，便隻好痛並快樂地忍著了。
    “小止，你順帶幫我擦擦前麵吧。”熾連惡作劇地轉身調戲。
    “無聊。”樓止將澡巾仍在他臉上，走了出去，邊走邊說，“快穿好衣服出來，當下凍死。”
    可是，熾連轉身轉得突然，樓止不小心將他露在外麵的胸膛以及水下若隱若現的玩意兒全看了去。以上一切隻不過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羞憤罷了。
    熾連自是了然。穿好衣服，主動鑽進被窩道，“小止，如今天寒了些，我給你暖被窩，你進來靠著我睡，暖和些。”
    早就同他睡習慣了，那鳥平時沒正經，睡相倒還斯文。進了被窩，果真暖了許多。
    熾連也深諳見好就收的道理，不能調戲太多，要適可而止，便打算鑽到另一條被子裏去。可衣角被一股極輕的力道拽住，天籟之音想起，“被窩是你暖的，你也睡這條吧。”那人定是第一次說這句話，難得聲音輕輕柔柔的，另一隻手甚至緊張地揪緊床單。
    這可是熾連巴不得事情，忙掖好兩邊的被角，將自己那條被子搭在上頭，這樣就更暖和了。樓止背著熾連躺下，熾連則習慣性地從背後攬住他，邊攬邊保證，“小止你放心，我不會亂動的，隻要摟著就好了。”見他不反對，便熄了燭火，吻了吻懷中人的鬢角，“小止，晚安。”
    第一次隔得那麼近，沒有被子的阻隔，胸膛挨著背，一人暖到心，一鳥幸福到頭。總之，這一覺睡得特別舒坦……
    第二日，習慣早起的二人依舊是早早地起身了。見樓止梳洗完畢，熾連說什麼都不讓他下樓，而是自己喚來小二，點了些早點送到房裏來。
    樓止詫異，“為什麼要送到房中？下樓吃不是更省事麼。”
    “這……在樓上吃清淨麼。下麵人來人往的，太雜亂，吃不舒坦。”見小止盯著自己，滿臉不信，這才老實交代，“人多眼雜，小止你……你長得那麼好看，我怕我會忍不住把看你的人痛扁一頓。”
    知道樓止最討厭別人評論他的相貌，熾連支支吾吾地說著，生怕惹小止生氣。誰想他竟是笑了，“皮相而已，終歸是膚淺的，誰愛看便看了去。何況我們等會兒不是還要出門麼，總不好遮著臉吧。”
    “這個主意好，遮臉太麻煩，要不使個易容術吧。”
    樓止送他個白眼，“無聊。我都不在乎了你介意什麼，何況昨晚出門也沒怎麼著啊。倒是你收斂著點，喜歡人家姑娘就幹脆些追過去，別眉來眼去地惹我惡心。”
    小止這是吃醋了麼，熾連喜滋滋地想，厚臉皮地靠過去，“我才不喜歡什麼姑娘呢，我隻喜歡小止你。”正打算湊上去偷親一口，卻被小二的敲門聲打斷。熾連隻好撅著嘴，一臉不滿地去開門。
    “東西給我，你忙去吧。”熾連一臉陰沉地對小二道。
    小二擦擦冷汗，一溜煙跑了。心想著，這位公子人長得好看，可脾氣真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