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龍情不悔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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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鴻巳消失前說的話,樓思凡急了:“那‘伊人醉’是什麼?容儲你可有不適之處?”
“我沒事,至少我現在並未感到不適。倒是你,有沒有哪裏痛?”拉近樓思凡,將他徹頭徹尾地檢查了一番。
樓思凡愈發覺得後怕,眼眶中蓄滿了淚,即將決堤。容儲心疼不已,忙樓他入懷,輕拍後背安撫,“怎的又哭了,是不是哪裏痛?”
樓思凡顧不得什麼了,緊緊抱住容儲,呼吸著他的味道,感受著他的存在。那淡淡的血腥味依舊讓樓思凡感到心悸,剛剛他真的好怕會失去容儲。越想越害怕,越怕淚流的越多,樓思凡哭得直打嗝,說不出話來,隻能通過搖頭點頭來回答容儲關懷的問題。
待樓思凡緩了緩,容儲便鬆開他,徑自跪在女媧神像前:“先祖在上,弟子容儲辜負您所托,望先祖懲罰。”
樓思凡也跟著跪下,“女媧娘娘在上,若要責罰,請責罰我一人。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與他人無關。”
雖說女媧早已隕落,但她畢竟是上古神祗,法力無邊,是以女媧神像上仍殘餘著一點神識,時不時顯個小靈,庇佑一下妖族子孫。當然,以上這些樓思凡是不知道的,所以當女媧神像真的顯靈時,他著實嚇了一跳。
女媧立於雲端,裙裾輕飄,聲音渾厚幽遠,似穿透時光隧道從上古傳來,“罷了罷了,鴻巳執迷不悟,紈絝至今,這本就是他命定的劫數,怪不得旁人,我終究是幫不了他的。好在“花弄”威力有限,他並未魂飛魄散,隻不過是現了原形,消了記憶,重新修行罷了,容儲你不必自責。往後妖族還要煩勞你們四人打理。”
“先祖言重了,容儲承蒙先祖信任,理當管好妖族。”
“嗯,好孩子。”女媧應允一聲,轉而麵向樓思凡,輕喚了聲。
見女媧叫喚自己,樓思凡沒怎麼見過世麵的小心髒又跳了跳,結巴道:“娘娘,有……有何吩咐?”
“傻孩子,你不必緊張。五千年前妖族大劫多虧了你,唉,可惜妖族命途多舛,要曆經兩大劫難。眼下還有一劫,便又要麻煩你了。”
這一席話聽得樓思凡是似懂非懂。他自然清楚言宗的狼子野心,想必仙妖大戰一觸即發。自己所愛之人都在妖族,自己定是要留在妖族盡一份力的,縱是身死也無悔。隻是這五千年前自己的魂兒都不知在哪飄蕩著呢,那年的仙妖大戰跟自己有什麼關係?莫非是女媧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把柳思音當成了自己?嗯,一定是這樣。壓下心中的疑慮,樓思凡虔誠地磕了個頭,道:“娘娘放心,思凡定當盡力。”
“好孩子。若非我輩隕落,妖族又怎會被逼迫至此。罷了罷了,一切自有定數。雪域冰淩是我留給妖族的唯一東西,上頭傾注了我大半的靈力,你定要好好用它,望它能助妖族度過大劫。”樓思凡連連點頭,女媧又繼續道:“今日我和你的對話暫且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容儲,待日後時機成熟了再說。容儲傷勢較重,定是怕你擔心才極力壓製,你且讓他在這兒運氣調息一番,便可有所好轉,去吧……”
女媧又化成了那座石像,沒了方才的生動。樓思凡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剛剛想必是入了傳說中的“幻象”吧。更奇怪的是,容儲竟不能聽到自己與女媧的對話,真是神奇得很。
“思凡,你怎麼了,先祖同你說了什麼?”
看來容儲是真不知道,想到女媧的告誡,樓思凡忙搖頭道:“沒什麼,隻說你傷勢較重,要你在她的氣澤下調息一番,身體會好轉些的。”說到容儲的傷勢,樓思凡又染上了焦急之色,趕忙坐到他的身邊,摸摸他的額頭,擦擦他嘴角的血漬,嘴裏還念念有詞:“明明傷重,做什麼裝成無事,不知道這樣我會更擔心麼?”
看著樓思凡像個“小媳婦兒”般的念叨自己,容儲的目光愈發的柔了,有個人時時牽掛著自己,真好。這種感覺已經有多久沒體會到了?
“你盯著我作甚,還不快打坐療傷。”被容儲灼熱的目光盯得臉紅心跳,樓思凡隻好故作生氣般嗔道。
“遵命!”忍住欲出口的“娘子”,嘴角掛著滿足的淺笑,閉目打坐。
樓思凡一直注意著容儲的變化,時不時為他拭去額前的汗珠,見他臉色有所好轉,這才稍放了心。看著那俊美的臉龐,想著那原本冷淡的眸因自己而變得溫柔,樓思凡是心喜的。但想到鴻巳說的那番話,心裏又酸酸的。思及女媧所說的妖族大劫,又轉而變得憂心。短短的時間裏,樓思凡竟是五味雜陳。
約莫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容儲才調息完畢。他總覺得周身燥熱難耐,丹田處尤甚,那股熱氣似找不到發泄的出口,在體內遊走擴散。容儲越想越覺得怪異,這才聯想到鴻巳說的“伊人醉”,心裏不禁苦笑,果真是中了亂七八糟的毒了麼?中毒也就算了,竟還是那種合歡毒。想來鴻巳也真是狠,若隨便找個女人瀉火,這毒自然能解,可自己會因違背同心契約,心痛至死;若強忍,必將欲火焚身至死。這橫豎都是死,鴻巳當真絲毫退路也不留呢。可惜啊,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樓思凡就是解這毒的最佳人選,既不違背誓約又可解那“伊人醉”之毒,當真是應了這名字,為伊人沉醉呢。不過,容儲自不會強迫樓思凡,除非他願意,不然,就算欲火焚身,容儲也不會動他分毫。想來容儲也忒缺乏信心了,且不說樓思凡情傾容儲已久,就是隻念著師徒情誼,也是會盡力相救的。在樓思凡看來,隻要能救容儲,“失身”算得了什麼?
“這小傻瓜平時聰明調皮得緊,偏生聯係不到思音身上去。我又不好明說,亂了他應有的命格,為他引來劫難。當真煩人,不知待會兒如何跟他解釋才好。這毒性是壓不久的。”停止思緒,容儲睜開了眼。
入目的便是一手支頭,眼神放空,暗自發呆的樓思凡。容儲柔意泛濫,本想輕觸他的臉蛋喚回他的神思,可他光滑微涼的肌膚就像是上好的催化劑,攪亂了一池春水,容儲似觸電般的縮回手,默念清心咒,壓住翻騰的情欲。
樓思凡回過了神,欣喜道:“感覺如何?”
“還好,內傷已無礙了。”當真是有苦難言。
“可是……你的臉好紅,額上怎麼又冒汗了?”樓思凡欲傾身擦去容儲額上的汗,卻被他不著痕跡地躲過,忙搪塞道:“無事,想必是運轉周身氣息,一時半會兒難以平複的緣故,過會兒便好了。”
“這樣麼,那我們先回山洞,你好好休息會兒。”
容儲頷首,兩人拜別女媧神像。樓思凡硬要扶著容儲離開,看得到吃不到,容儲忍得著實辛苦。
兩人回到洞中,饒是傻子也能看出容儲的不對勁,更何況一直扶著的樓思凡。知道容儲定是怕自己擔心又強忍著痛苦不告訴自己,樓思凡當真是又急又火,眼淚又要出來了,“容儲,你的體溫怎麼那麼高,是不是又瞞著我什麼了?莫不是……莫不是鴻巳所說之毒發作了。”樓思凡這才想起還有“中毒”這檔子事兒,愈發焦急起來。
容儲活了幾萬年,平生第一次心虛起來,隻好故作鎮定地坐上石床,嘴上連連說著無事。
“你還想騙我。你知不知道,你不告訴我我會更急更難過。”說著說著,眼淚終究是掉了下來。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樓思凡也極少流淚,可現在不到一天的時間竟流了兩次淚,還是為了同一個人,遇到容儲,他也真是栽了,什麼男兒氣概,統統都是浮雲。
反觀容儲,對什麼都可以冷漠無情,獨獨招架不了樓思凡的眼淚。遇到了樓思凡,容儲也算是栽了,不過栽便栽了,他栽得神清氣爽,甘之如飴。
輕歎一口氣,容儲將樓思凡拉坐到床上,摟在懷中勸慰:“哭甚?哭得我心都痛了。罷了,我確實是中了‘伊人醉’之毒。”感受到懷中人兒渾身一僵,忙繼續道:“莫急,它並非至毒之藥,充其量就是你們人族常言的‘合歡散’。”
“合歡散……”樓思凡念一遍,一時沒反應過來。待明白過來了,倏地從容儲懷中坐起來,雙目圓睜,結結巴巴道:“你說的是……春……春藥。”
樓思凡現在的模樣著實搞笑:嘴巴因吃驚而微張,臉上仍掛著未幹的淚痕,鼻頭紅紅的,淚水洗滌過後越發明亮的眼睛亦因震驚瞪得老大。
容儲溫柔地合上他的下巴,親昵地拭去那未幹的淚痕,道:“應該是的。所以說,區區小毒,你大可放心。”
“放心個頭”樓思凡第一次因不爽爆了個小粗口,“這哪是什麼小毒,這不是一定要那什麼了才能解麼,不然你不還得死?不行,我得找個人幫你解毒。”荒山野嶺的,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到誰,樓思凡急的是直打轉,“對了,就找那個火鳳吧,當真便宜了她一回。”
見樓思凡隨隨便便就把自己推給別的女人,哦,不對,應該是女妖,容儲又抑鬱了,“火鳳是誰?”青龍大人這記性真不是一般的好!“是我不會碰那種亂七八糟的女子的,更何況你真忍心讓別的女人給我解毒,你竟舍得麼?”
想到容儲要碰別人,樓思凡就心疼地抽不過氣來,不爭氣的淚又湧了上來,啜泣道:“我自是不想的。可我有什麼辦法,這總好過看著你死啊。我心裏急得要死,你還怪我。”似小孩般的指控。
容儲忍得辛苦,難免神識不清,語氣沒控製好,說重了些。一麵要控製自己,以免獸性大發,一麵又要分出心神安慰心愛之人,真真是苦不堪言,狼狽至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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