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種子會開出藍色的花 第五章 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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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遇見劉笑陽是在出版社?
美術生的費用高得嚇人,單是買畫具染料就很花錢。
我除了會去街上為人畫素描還會靠為出版社畫些插圖來賺錢。美編問過我要不要簽約,賺的錢會更多。我一口就回絕了,當興趣變成種工作後,便會背離自己最初所希望的,這是我一直覺得的。
我接的通常是些小案件,為某些作者畫封麵畫插圖之類的。
四月,天氣熱得嚇人,吹來的風都是熱的,人就在這種悶熱的天氣裏奔波,行走。
不久前,我答應為一個叫天溪的作者畫圖。
那是我唯一一次答應為一個作者同時畫封麵和插圖。大概是那個作者的小說感動了我,又或者是我認同她小說裏流漏出的某些觀點。
身為作者的天溪把童年、少年、成年比喻成三個木偶人。把這三個木偶人的經曆比喻成一條鋼絲,三個木偶人分別遊走在這條鋼絲上的不同情況,遇到的不同的人,不同的事。
我看完後,腦海裏一直記著作者在小說裏寫的一句話︰我們還未接觸外麵的世界時會覺得很美,接觸了會覺得很累,接觸久了我們就會變得膽小。
也許就因為這句話我才想去為天溪的小說配出完完整整的圖。
我花了一個多月才配好圖。距離交稿也沒剩幾天,我直接就提前去了出版社。因為是午休,大部分人都出去吃午飯了,我摸著幹癟的肚子,無奈的歎了口氣。
今天交完稿買些麵包的零錢還是有的。我已經很久沒向奶奶家要錢了,有時叔叔會從國外給我寄錢,但我沒有拿來用過,我不想欠他們太多,也許他們等到哪天需要我還債時,我沒辦法還清。所以債越多反而壓得我無法透氣。我不想往後都以我接受他們的施舍為由怨恨我。你們可以說我倔強,但無論怎樣,我依舊如此。生活是我的,我要怎樣活著為什麼卻要假借他們?即使我會活得很累。
現在我坐在主編的辦公室裏,主編賴芸星正在省看我的稿子,而我就開始打量這個剛上任的年輕的女主編。
她臉蛋很小,皮膚很白,在看稿子時嘴巴“哼哼”的不知在自言自語什麼。模樣很可愛。但從我見到她時,她好像眼睛會發光似的,並且恨不得如狼般撲到我身邊。
不過她的確很盡責。我說我是交稿的她馬上就給我省閱稿子。顯然賴芸星是個很公私分明的人,也是個很開朗的人。
她終會給我的生命帶來很多快樂的元素。讓我在快絕望時她的快樂也傳給了我。她之後也教會我,無論麵對如何難過的事情,心裏都要留出點空白擺放快樂。
“要吃個飯嗎?”在我沉思時賴芸星突然問道。
“不用,謝謝,”我答道。我付不起高額的用餐費……
賴芸星直接把我拖起來,“你看你那麼瘦一定沒認真吃過飯吧。下午我也沒什麼工作,去我家我給你做些家庭小菜,我家很近的……怎麼這麼‘受’……”
“我吃不胖……”我以為她說的是我身材很瘦小急急地解釋。後來有深入了解她後我發現自己的想法真是過於簡單天真。
我一路被拖著走,她根本沒讓我有機會逃走,硬生生把我壓她家裏去。她怎麼可以那麼大力,明明是個女生雖然個子很高,但女生不都是很柔柔弱弱的嗎?後來她告訴我她有幾次搬瓦斯練出來的。
賴芸星的家離出版社真的很近,是很高級的大廈。忽然有種很想逃離的衝動,那並不是我能踏進去的世界。
賴芸星帶我簡單地參觀了一下她的家,就把我扔在大廳自己進廚房擺弄去了。在廚房裏她接了個電話就和電話另一端的人開始吵架。她罵得很大聲我在大廳都能聽到,她一直在繞著說什麼你究竟回不回來之類的問題上。
交稿時無意聽到些小編聊八卦說賴芸星結了婚,我猜或許現在她就是在和她的丈夫吵架。大概是電話對麵的人妥協了,廚房裏那些謾罵聲轉成了輕快的小曲。我覺得賴芸星真的很有趣。
也是因為她,我才能與那個我愛的和愛我的人相遇,過程也是令我對賴芸星慚愧的。
賴芸星做的是很簡單的三菜一湯。那是很久我沒嚐過的味道了。
小時候在那個女人沒打我之前她會做飯給我吃,那時有父親在,我們都生活得很簡單。隻是不知什麼時候,這些開始變了,從那個女人披頭散發瘋似地跑去和父親撕打開始一切就都變了。那已經不能再算個家,對現在的我而言那些都已經不重要。
我和賴芸星吃到一半時聽到鑰匙開門聲,賴芸星立刻笑容滿麵地迎上去。
我想大概是她丈夫回來了吧……反正與我無關,我也不好出去礙著,而且我的確餓了。我埋頭扒飯,吃得起勁時感到被如獵物般的目光盯著打量。
當我抬頭,發現賴芸星已經和一個男人站到我身邊。我好像看到那男人瞪了賴芸星一眼。賴芸星直接無視了。
“芸星姐,他是誰?”我站起問道。其實我想問那男是不是她丈夫,但這是個讓我們都互相顯得很尷尬的問題。
“他是我未婚夫,劉笑陽。”賴芸星介紹道。
“哦,你好。我叫光晨。”我淡淡地說道,目光又回到飯菜上。
叫劉笑陽的男人說話聲幽幽傳來。
“光晨這名字聽起來和你不是很配。是不是取錯了。”
“我性格就這樣。”我抬頭瞥了他一眼。
劉笑陽挑挑眉,“哦,難怪……”
我不知他難怪什麼,我沒在理他,起身向賴芸星告辭就離開了。賴芸星還沒反應過來,在我走出門外才聽到她大叫了一聲:“笑陽你怎麼讓小晨晨走了?”
有點寂寞,我是第三者,無法插足他們的世界的多餘的人。我和劉笑陽第二次見麵,互相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不過笑陽說我們第二次見麵是在出版社,隻是我沒留意。是嗎?我並沒留意到這些。
其實那時我完全忘了我和劉笑陽在邊城見過。我想劉笑陽是記得我的,不然他不會為了我不記得他而在後來處處針對我。如果我有記得我們在邊城的一麵之緣,那麼在我再次遇到他時我一定會想辦法和他保持距離。這樣我和他就不會發生那些事;這樣我們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交集;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被卷進陷阱中來。或許很多人都可以平平淡淡地活下去,或許某些東西就可以改變,我對劉笑陽的愛就不會萌芽,我就不會站在太陽下為他傷心和哭泣……
如果再有一次,我真的能和劉笑陽不相愛到一起嗎?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何況根本不能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