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生如戲  第十二章 西窗事發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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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捱過了一個難堪的周末,任天齊振作起精神,回到銀行,還未踏進辦公室,秘書張遠遠奔上前來,喚道:“任總,股東們請你即刻去開會。”
    “我沒空!”任天齊想也沒想就拒絕。
    “不行啊,任總你一定要去。”
    任天齊看到秘書張今天的臉色很不對勁,心底弧疑,難道那幫老家夥又想出新花樣來對付他了?尋思的同時,口中道:“好,我馬上去。”
    任天齊來到會議室,見股東們齊聚一堂,個個板著麵孔,神情嚴肅,渲染得整個廳內氣氛非同尋常的抑悶。
    任天齊剛在位子上坐下,廖先國就扔上來一本雜誌,裏麵還夾雜著報紙。但任天齊根本不用翻開,就知道是何原因了。
    雜誌的封麵上,大紅字體醒目異常,寫道:“年輕總裁大搞斷袖,高級顧問成枕邊人”,配以大幅清晰彩照。攝影師充分掌握了角度色彩,利用視覺效果,成就了這樣一幅畫麵:湛藍的天空下,碧綠的草地上,有兩個年紀相近的男子,一個麵帶微笑,靜靜的躺著;一個神情迷醉,俯身低頭。兩張英俊的臉靠得相當近,於任何人看來,那都是在熱吻!
    這麼一張照片刊登於頭條,引起的轟動可想而知!難怪——任天齊想起來,今早進辦公大樓時,那些人看他的目光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任天齊跳將起來,失控的吼道:“這……這是誰幹的!”
    “我們問你,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跟沈玄?”
    任天齊急急辯解:“不是那麼回事,全然不是!”
    “你以為我們都是瞎子!照片上清清楚楚的顯示著你們兩人的苟合!今天全城市的報紙雜誌周刊都是這個頭條,你讓榮成銀行的臉都丟盡了!”廖先國的山羊胡子氣得抖個不停。
    馮因道:“我們知道你自小在國外長大,受那邊人影響甚深,可也不至於開放到這種地步!別忘了,這是在國內!而你是榮成銀行的主席!你的一舉一動都世所矚目!”
    楊躍然沒有說話,但銳利的眸子內透露出的也是一般迅息。
    任天齊緩緩坐下來,一言不發。這時候,他好像忘了辯解,由著股東們你一句我一句氣憤的數落他的不是。他一心想到的竟是沈玄看到這張照片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會作何表示?此時此刻,他最在乎的竟是沈玄的想法?!
    任天齊心頭猛地一跳,站起來:“我會給你們一個交待!”摞下這句話後,他不顧董事們氣的發青的臉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議室。
    他要去找沈玄,去跟沈玄解釋清楚,事情並不是那麼回事——話又說回來,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任天齊剛出會議室門,手機就響了,電話中是錢運大驚小怪的聲音:“原來你昨晚說的那個‘傑克’是你!想不到啊,人家長得是帥,可你也沒必要……對了,那個男的很臉熟……”任天齊未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現在的境況,他才沒心情理會錢運的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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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件轟動全城的事件,沈玄沒有馬上能夠知道,因了他現在正被停職受審,趁此期間,他索性放寬了胸懷好好休息,每天早上都醒得很晚,今早若不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擾了他的美夢,恐怕他還不會起床。
    這個吵醒他的訪客令沈玄感到意外,竟是夢夢!按照道理夢夢現在應該去上班而不是突然出現在他家。
    他馬上注意到夢夢的神情不對勁,眼睛通紅通紅,一幅欲哭無淚的樣子。手中還拿著本書,仿佛是本雜誌。
    沈玄忙將夢夢迎進屋,夢夢僵硬的看他,什麼話都不說,隻將手中雜誌扔到他麵前。
    視線落處,沈玄不由自主的愣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張照片,那張驚世駭俗的照片,清晰的占據了整個封麵。兩張同樣年輕英俊的臉龐,雖然未能窺得全貌,熟知的人仍可一眼就瞧清楚這兩張麵容分別屬於誰!
    夢夢死死瞪著照片,又抬起頭來盯向沈玄,仿佛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沈玄沒辦法解釋,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如何解釋?
    夢夢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撲簌掉落,原本對富家子弟毫無好感的她,因了沈玄的要求而去幫助任天齊樹立信心度過難關,在慢慢的接觸中,她的心不知不覺向任天齊靠攏,不知不覺就被俘虜了。她一心一意關懷愛慕著任天齊,短短幾個月相處,就可以為任天齊做任何事。可是任天齊的態度就曖昧多了,有時候會對她關懷備至,有時候又若即若離。她一度十分迷惘,弄不清楚原因。現在,有了這張照片,一切全明朗了!
    原來任天齊接近她的原因,不是因為喜歡她而來追求她,真正的目標竟是她奉若神明的玄哥沈玄!淚水眨眼間就迷糊了她的視線,沈玄的麵容變得模糊不清。
    麵對夢夢傷心欲絕的麵容,沈玄在一刹那間明白了夢夢心中的情感,對任天齊的情感。他倒退一步,緩緩坐倒在沙發上,深深的自責。他應該想到,憑任天齊的條件,不費心思便能攫取一幹少女的芳心。縱然他早已告誡過夢夢,千萬不要對任天齊生出情感,像任天齊這樣的富家子弟,是絕不會對感情認真的。結果呢?夢夢還是沒有例外。
    他算來算去,終是算錯了一樣:少女的心,兩性間的情感,又豈是說控就能控製得住?無論如何他都不該讓夢夢牽扯進來的,是他的錯,是他的錯啊。
    沈玄痛惜的望向夢夢,眸中劃過無能為力的苦痛。
    夢夢忽地撲上前使勁捶打著沈玄的胸膛,在淚水中嘶聲大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你?”問話讓沈玄愕然不已,這原本毫無關聯的問題怎麼就牽扯到他身上了?他皺起了眉頭,不加躲閃,任由夢夢將所有的委曲憤怒發泄在他身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玄才想起有必要解釋一下。他輕輕歎道:“夢夢,這些報紙雜誌的報道你怎麼能夠相信?是有人在陷害我們,尤其是天齊……他身為銀行主席,樹大招風,股東們一直對他不滿。”
    夢夢於哭聲中抬起頭來,斷斷續續地道:“我知道照片可以合成,但那個神情……神情……”她哽咽著說不下去,淚水又一次濡濕了她的衣襟。
    那個神情,任天齊當時的那個神情確實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沈玄下意識的轉頭再次瞧了那張照片一眼,一時之間竟找不出話來解釋。
    夢夢抽泣著,囁嚅道:“玄哥,我……我……”她心裏盤桓著一句話,想問又問不出口。
    沈玄目中悲憫未去,猶自為他的一念之差,讓夢夢牽扯進來傷心流淚痛苦而悔不當初。
    他看著夢夢,緩緩道:“夢夢,相信我,任天齊絕不是那個你可以托付的人。”
    夢夢本自漲紅了臉,正考慮著心底的那句話如何說出才恰當,聞得沈玄之語豁然抬起頭來,死死的盯住沈玄,目光中竟露出了沈玄從未見過的神情,極其駭然的。
    “你跟天齊真的……沒有什麼?”
    沈玄怎麼也料不到夢夢會有此一問,震動之深,麵容轉瞬僵硬。
    “請回答我!”半晌不見沈玄作答,夢夢不客氣地再次追問一遍,神情仿佛變了一個人。
    沈玄突然露出笑容,笑容裏包含著淡淡的苦澀。
    “我們是普通朋友,僅止於此。”他的目光沒有避開夢夢如火的盯視,口氣淡漠的猶如冷透的開水。
    “真的,你不要騙我!”
    “我可以發誓。”
    夢夢轉瞬破涕為笑:“不用了,我相信你,玄哥!”
    沈玄不著痕跡的彎起了嘴角,盡管這“信任”來得太晚了些。
    夢夢坐下來,像是宣誓又像是自語,道:“不管天齊以前怎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都可以不去理會,今後呢,我定好好照顧他,一心一意地,相信總有一天會感動他,他一定會愛上我!”她的麵龐因為這愛的宣言而更加富於光彩,美麗動人。
    沈玄瞧在眼裏,不再做任何的勸說。他已經明白,對情感的控製,也許這世上隻有一個人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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