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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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先去山上了。」範煙扒完碗裏的最後一口飯飯,含糊不清道。母親依然吃完正在收拾餐具,回答道:「嗯,當心點,早點回來,娘等你吃飯。」點點頭,離開了桌子。
轉身卻沒有見到知愁和阿米:「阿米?知愁?你們在哪裏?」母親看了眼範煙,歎了口氣。
突然聽到幾聲低吼,走出門果然看到兩個家夥在打鬧。知愁正騎在阿米的脖子上,兩條不長的小腿夾在兩側,它用小爪子抓住阿米頭頂的一撮毛,呲牙露出一副凶相。而阿米努力彎著脖子想要把知愁咬下來,可是根本就是徒勞。
範煙無奈地看著這一大一小,有些哭笑不得。一走近,知愁就神速地從阿米的背上一躍而下,幾個快步就跳進範煙的懷裏,把頭埋了進去。
阿米嗚嗚的幾聲,恨恨地看著這隻可恨的狐狸精,竟然敢跟它搶主人!嗚嗚嗚……還、還跳進主人懷裏!王八蛋!死狐狸精!啊!主人還很寵溺地抹狐狸精的頭!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阿米很沮喪地看著自己雖然不能用龐大來形容,但也遠不能再像小時候任由範煙抱在懷裏的身軀,更加無力。腦袋伏在地上,耳朵也耷拉著。
範煙好笑地蹲下身子,給了阿米的耳朵各一下一個毛栗子:「叫你淘氣!」阿米這下更難過了,主人明明看到是這隻死狐狸精在欺負自己,竟然還不幫自己,明明死狐狸精沒來多久嘛!
範煙不再去理會阿米,轉身離開。知愁兩隻前爪搭在範煙見上,看見垂頭喪氣的大狗,炫耀地朝它一笑,這模樣可神奇了。
走了幾步,範煙突然覺得不對了。從剛才他一看到知愁就覺得很奇怪,但是左看右看也沒有哪裏沒覺得,但是,會不會是他的錯覺?他怎麼覺得知愁變大了?但看看懷裏溫溫順順的小家夥,應該是自己多心了。
竹筐和其他工具母親都已經準備好了,範煙想把知愁放進竹筐裏,但小家夥吵著鬧著跳著就是不願意進去,範煙最後也沒什麼辦法,隻能把它抱在懷裏,與母親道了別就走了。
盡管早上比中午下午略涼快些,可還是熱的夠嗆。範煙又專選人煙少的地方走,畢竟不想再讓懷裏的無賴再惹出什麼是非。
俗話說「天不遂人願」,範煙想太平過日子,但總是有那麼幾個人,讓人不痛快。
這不,才走到一個一眼望去根本沒人的巷子,旁邊就突然躥出一個來。說不嚇一跳是假的,雖然平日裏沒做什麼太傷天害理的虧心事,但對於一些心裏的疙瘩總是能讓自己不寒而栗。
範煙怒目而視來人,竟然是討厭自己、自己也不喜歡的左桁。左桁穿著粗布衣裳,背著個小藥箱,看起來是要出診。
「喲——這不是範『大大夫』麼,」左桁側身皺著眉看著範煙背後的竹筐,「這麼早就要上山?您可真是勤快啊,街坊鄰居可都得感謝您這位活菩薩救苦救難呢。」足足比範煙高出了半個頭,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範煙。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麼,冷笑了幾下。
「這隻小畜生還在?嗬,還抱在懷裏,看這幅親密的樣子,恐怕不是要用來試藥吧。範煙,你可得『好好』看好它,免得再出來禍害人,擾得不得安寧。」
範煙自始至終都不曾出過一聲,左桁對自己永遠都是這樣,不斷地挖苦嘲諷。他會憤怒,他也會想衝上去狠狠揍他一頓,讓他下次再也不敢這麼說,可是最後都是活生生地忍住了。因為每每看到對方原本清秀的臉上從額頭到左臉的一條蜿蜒且觸目驚心的疤痕,自己就覺得愧疚難當。
左桁最後冷哼一聲甩著袖子就走了,範煙還是佇立在原地。知愁似乎明白了什麼,朝著遠去的背影露出尖尖的牙齒,凶狠地模樣想吃掉對方似的。
「嗷——」知愁叫了一聲,用頭拱拱範煙。
範煙垂下頭,看著小狐狸的舉動,苦笑道:「知愁,你是在安慰我麼?你真是太可愛了。」把知愁舉在臉龐,蹭蹭它的笑臉,把其他的不快都甩到一邊去。知愁舔舔白皙的臉蛋,嗚嗚了幾聲。
「好啦,咱們還是趕快走吧。」
到了天虞山下,賴皮了一路的知愁竟然主動從範煙懷裏跳了下來,昂著頭,神色高傲地邁著優美的步伐。
「噗——」範煙看著知愁這副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回到家的感覺如何?」
知愁朝他翻了個白眼:「嗷!嗷!」這裏根本就不是我的家!範煙自然是不明白它的叫聲,權當是開心。
拉拉肩帶,沿著一條原本沒有路卻被人踩出來的路走,知愁也緊隨他的腳邊。
山上的風景已經遠不如數年前。夏季正是萬物繁茂的季節,但天虞山上的草木卻逐漸枯黃了起來,就是長青的樹木也都開始凋零,飛鳥之類的更是少有蹤跡。
「難道快成為死山了麼……」範煙喃喃自語道,村子一直都依靠著天虞山獲得了不少財富,如今難道是要走到盡頭了?
一直沿小土路往上走,走到半山高才見到了些許悅人的綠意。範煙擦擦汗,環顧了下四周,取下竹筐,拿出些工具,對玩得不亦樂乎的知愁道:「很久沒回家了自己去玩兒吧,我要幹活了。」說罷徑自做了起來。
知愁也聽話的到別的地方去玩了,很快就沒了蹤影。
其實範煙有自己的獨立的房子,但是鮮少住在那裏,因為怕母親寂寞,又怕她突然發病,所以基本上都住在家裏。但平日裏還是會回去打理,院子裏中滿了草藥,都是從天虞山上采下來的。隻是現如今……
範煙拔起好不容易找到的草藥,雖然莖已經枯黃,但隻要根還好的話——可惜是連根都壞死了,不過如同廢物。扔掉,再去尋找別的。
不知不覺日已上了頭頂,範煙決定休息一下。找到了平日裏再熟悉不過的白水,看著粼粼水麵,心情不覺好了許多。
天虞山是白水的發源地,白水是從山頂潺潺流下的細流,蜿蜒流下山。出山後逐漸變寬,流速變慢,成了白河,村人們便是靠著白河生活的。
範煙來到這裏並不擔心知愁會找不到,恰恰相反,他還害怕在別的地方怕它找不到自己呢。拿出準備好的幹糧,就著泉水吃了起來。
知愁果然飛奔到了這裏,嘴裏還銜著一顆紅紅的、誘人的果子。
範煙放下手裏的東西,抱住了知愁。知愁昂著頭把果子湊到範煙嘴邊,「嗚嗚!」
「是要我吃嗎?」範煙捏捏知愁的臉蛋,也不嫌棄,湊上嘴就從它嘴裏咬過果子,咬了一口,眼睛也不覺放亮了。果然好吃!
在知愁的目視下,範煙兩三口就把果子吃掉了,饞的知愁不停地流口水。雖然它也已經吃了好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