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殺器 千殺·铩 第43章 周恭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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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帶到了鋪有地板的房間。在走到這裏的途中,以及在本殿的走廊上看到了幾名白道士,不過這個房間卻是空無一人的。祈兒可以確信,周恭錦至少有單獨和自己兩人對話的意思。其實他原本有些戒備對方的伏擊來著——
雖說如此。
這名男子有這種氣質。因為有這樣的確信,所以雖戒備但並不擔心。
“哼哼,好了。”
連坐墊都沒有鋪,先進入房間的周恭錦就盤腿坐下了。然後催促祈兒坐到自己的麵前。聽憑他的話,祈兒正坐到周恭錦的正前方。
“好有趣的頭發啊,小兄弟。”
周恭錦一開口便如此說道。
祈兒的頭發從根部就是白色的,這不是染色也不是脫色,而是以某個事件為起因,變成了天然的白發。以祈兒的年齡就一頭白發,讓他顯得非同尋常。所以,他已習慣了被人說三道四。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任何感受。不過。
“我沒有年輕到被你叫成小兄弟。”
已經被他看到了公主抱這個丟人模樣,不能再被他輕視了。雖然周恭錦在嘴上說著相信他是個朝廷之人,但誰也不知道實際是怎樣的,正在被他度量也說不定。
“就是小兄弟啊。在我的眼裏。原來如此,小兄弟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年輕呢。不過我也是,沒有外貌般的年輕哦。”
“……我想也是。”
和緋紅不同,對人類觀察力相當有自信的祈兒,都看不出周恭錦的年齡。雖然能肯定比祈兒和緋紅要年長。但是,怎麼都無法確定年齡。連推測都很難。
前山賊。
實在看不出來。
不,他那可以說是爽朗的氛圍,跟以自由、闊達、放蕩、無賴為賣點的山賊似乎有些相似之處。不過又有點脫離世俗的感覺。
“周恭錦道長——。”
“好了,不要這麼著急——哦,來了來了。”
周恭錦委婉地製止了想直接進入主題的祈兒。還以為他要幹什麼呢,拉開房門,有一名白道士走進房間中。手裏提著一瓶大酒壺。他什麼都不說,就把那個酒壺文靜地交給周恭錦,然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快步走出房間。
拔出塞子,周恭錦咕咚咕咚地豪爽地對嘴喝起酒來。然後周恭錦在祈兒的麵前放下了那個酒壺。
“喝吧。”
“…………。”
“我的主義就是,隻和肯跟我一起喝酒的人談重要的話題。”
如你所見裏麵沒有投毒,周恭錦說。祈兒不發一語地用雙手拿起酒壺,一口氣喝下酒壺裏的液體。
好像是神酒。
據說,沒有討厭喝酒的神仙。
“喝得痛快。”
“哼。”
聽到周恭錦似乎好笑的說辭,祈兒咚一聲把酒壺放到了地板上。輕輕擦拭了嘴角後,
“這樣就行了吧。”依舊是如此高傲的語氣。
看來雖說是交涉,他根本沒有想低聲下氣討好對方的打算。
“當然。這樣一來我們就是朋友了。可是把那個大個子男孩排擠出去不太好吧?這不是跟他也有關係的話題嗎?那應該是小兄弟的戀人吧?”
“你喝多了吧,男人和男人之間怎麼可能是戀人關係?那是我的兵器。”
祈兒說。
“戴著兵器和一個沒有佩兵器的人對話,有違我的主義。”
“哼~。是兵器啊。”
周恭錦笑道。
……被他目睹了被公主抱的模樣還說什麼裝酷的台詞,可能確實缺乏說服力吧,祈兒如此反省。那個果然是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挽回的失分。
“嘛,小兄弟。其實我已經猜到了你打算說的內容——是關於諸葛十八的殺器吧?”
千殺“铩”。
諸葛十八的十二把完成形殺器之一。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朝廷對這個自治區青城山出手,在曆史上,在事實上,隻有一次,不用說就是舊教主的刀獵令的時期。”
“…………。”
“在我當山賊的時候,上一代的那幫人經常提起過當時的打打殺殺,都是吹牛皮的話。無聊之極,又不是他們自己跟舊教主戰鬥的——。”
周恭錦,仿佛正在想起自己的山賊時代一樣眯起眼睛。
“何況,聽說你不是軍機處行走嗎。那麼十有八九是關於千殺‘铩’的事啦。”
然後,看向祈兒。
“怎麼。又頒布刀獵令了?”
“沒有頒布,但我們此行的目的被你說的差不離。既然你已經看破我們的意圖到這種程度,那麼話就好說了。”
在爬階梯的時候,原以為是自己在試探著對方,但情況似乎並非如此,對方也是,而是從最初的階梯就開始打探祈兒他們。若非如此,他是無法像這麼準確地看破祈兒他們的目的的。
“我們的目的,如你所料是征刀,職責就是征繳連舊教主都未能收集的,諸葛十八的十二把完成形殺器。”
“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國家的安寧。”
“哼~。”
將祈兒做作的話,周恭錦做作地聽取了。
產生了互相欺騙,互相嘲弄的空氣。
祈兒感覺到對方和他之前所交涉過的對象完全不同。當然了,周恭錦可是站在千人之上的組織的頭領。不過,作為交涉對手,這樣會更好辦。
說實話,奇策士祈兒並不不像緋紅相信的那樣,擁有著實的策略進行交涉的。
反而可以說他什麼都沒有想過。
如果不這樣,就無法應付。
諸葛十八之兵器的所有者。
他們的心應該毫無例外的壞掉了。
為了應付任何發展,必須擺好架勢——
“我們已經得到了十二把當中的,兩把兵器。”
“哦?”
這是周恭錦第一次做出了顯得意外的表情。明顯是開始對話題感興趣的樣子。和祈兒算計的一樣。這個情報先作為伏筆,過後就會起到作用的。
祈兒繼續說道。
“絕殺‘铇’以及斬殺‘鈍’,已逐個完成了征繳。若你是千殺‘铩’的所有者的話,至少聽說過兵器的名字吧——”
“擁有絕對之堅固的絕殺,世上不存在無法斬為兩半的斬殺——啊啊,知道呀。哼~——好厲害啊。”
周恭錦好像在直率地佩服。
“連舊教主都沒能收齊的兵器,已到手兩把了嗎。了不起。”
因雙子和蔡小白的背叛而遺失了兩次的事情,這時是不說為妙。這個是沒有必要向交涉對象提供的情報。
征繳的過程中,瞄準兩把便得到兩把。
這個印象很重要。
接著,祈兒說道。
“你的千殺‘铩’就是第三把。”
“原來如此——可是啊,小兄弟。你也是,那個大個子男孩也是,並不是采取了正當的交涉手段征繳到那兩把吧?依我猜如同刀獵令的……”
“我們沒有蠻橫到刀獵令的程度。時代已經不同,雖然我確實無法否定你的說辭,但至少我是希望可以的話,用和平的方式在台下辦事。”
“可以的話嗎。”
“是的。”
祈兒無視周恭錦諷刺的反應。
這一點他已經有所覺悟了。
“畢竟我是朝廷的人。雖然是個自治區,但我也多少通曉這個青城山的情況。包括青城山大山,常道觀其承擔的情況以及背後的情況。周恭錦道長,如果你肯讓出千殺的話,朝廷可以接手那背後的情況。”
“哼~。”
那又怎麼了,周恭錦的態度就像在這樣說似的。
不知那是虛張聲勢,還是出於本心。
前山賊,如今為神職。
不管是哪一邊他都不是個能用理所當然的交涉說通的對手。其實不隻周恭錦,住在自古以來就是自治區的青城山的人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朝廷之類的人。
自治區,雖然聽上去好聽。
事實上,等於是國家基本放棄了管理。
朝廷對青城山插手的隻有刀獵令那一次,如果這樣想的話,再一次認識到了舊教主的天不怕地不怕。
雖然他是位生活在祈兒出生前很久的人物。
不禁讓人想知道他其實是怎樣的人。
“我覺得,是個不錯的提議。”
“確實。我也覺得很不錯哦。隻不過,事情太簡單了,不夠好。”
“太簡單了?”
“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認為,世上會有不伴隨覺悟就能得到的東西。話說回來,小兄弟。”
周恭錦忽然說道。
“剛才,你說過吧,‘戴著兵器和一個沒有佩兵器的人對話,有違我的主義’。”
“……?”
“說過吧。”
“那個是說過。”
“這句話,一半正確,還有一半是錯誤的。不過,在錯誤的地方又有一半是正確的。就結果而言是個完全正確的判斷。”
“……你在說什麼?”
“莫名其妙的話。”
周恭錦從祈兒的麵前拽走酒壺,和剛才一樣豪爽地喝了起來。
“我想問一件事。”
“什麼事。”
“不用說,是關於那個大個子男孩的,小兄弟為什麼沒有佩兵器,唉,看得出來。你的身體怎麼看都不適合戰鬥,身上沒長肌肉似的。隻是,那個男孩不知是怎樣的?小兄弟說了那男孩是一把兵器,可是他看上去沒有佩兵器嘛……藏在哪裏了嗎?”
雖然內心有點猶豫。祈兒還是決定現在表明緋紅的身份。
“他的名字是,黃緋紅。獅子座第七代當家,黃緋紅。”
“獅子座……第七代。”
看樣子周恭錦也聽說過,他就像這樣重複著祈兒的話,沉默了少許。然後又說了一遍“獅子座啊”。
“原來如此——所以才說是一把兵器哪。”
“隻是有點鋒利過頭了。”
雖然是個為了交涉的說辭,但這卻是他以此為接口的真心話。
“就用那把兵器,斬了關雲昌和趙子隆。”
“斬了。”
祈兒沒有停頓地回答了對方試探自己的提問。在那兩人中,緋紅實際上斬殺的隻有趙子隆,葬送了關雲昌,絕殺的原持有人的是天地雙子。既然緋紅斬殺了雙子,那麼這時點頭應該不算什麼謊言吧。
這樣,威脅的效果更佳。
“可是,不要誤會了。兩邊都是雙方同意的決鬥。說實話我也難以理解。所謂劍士,看樣子是隻能以兵器交談地生物。”
“雙方同意的戰鬥……明明依仗著權利,還真能說哪。不過,嘛……如果是爭奪諸葛十八之兵器的話,這種方法也許最合適。”
“我希望能以和平的方式在暗地裏辦事。這是不帶半分虛假的真意、真心話。請你相信。”
“……大亂之英雄,獅子座。無兵器的劍士——。”
不知周恭錦他有沒有在聽祈兒的話,這樣嘟噥著。
“我對他感興趣了。不對,該說是我地血液在騷動吧。不管怎麼說,我對他很在意。如果那個男孩的獅子座流派和我的千殺流碰撞的話——贏的會是哪一邊呢。”
“嗯?”
千殺流?
那是……什麼?
“看來我要在剛才的那句話後麵再加上一句。一半正確,還有一半是錯誤的。不過,在錯誤的地方又有一半是正確的——就結果而言是個完全正確的判斷。可是,看來在根本上還是錯誤的。所以——對我來說更省事。”
“……到底,你在說什麼?”
“我說過,是莫名其妙的話哦。”
周恭錦說道。
“好,知道了。小兄弟。不,奇策士祈兒大人。以下是我作為青城山常道觀的首領的結論。隻要你答應我小小的條件……我就可以把千殺‘铩’讓給你。”
“嗯……。”
聽到向自己走來地腳步聲,緋紅睡醒了。
祈兒站在頭頂。
周恭錦站在他的身後。
看樣子交涉已經結束了。
“怎麼樣?”
緋紅單刀直入地問。
很遺憾,祈兒不高興地如此說。
“是最壞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