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來個家人
    蘇斌沒法對太後解釋，他臉上的巴掌印是哪來的。
    然而意外的是，太後對此事並沒有太大堅持。
    事實上，這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最近總在莫名其妙的忙碌。
    忙碌的內容同她忙碌的本質一樣，莫名其妙。
    太後在請教一些平民出身的老臣家眷，關於納鞋底、縫荷包、繡鴛鴦等等，平民百姓家中女子會做的事。
    蘇斌一度認為這是他母後老了，腦子不正常的征兆。
    而當他把自己的想法告知白初塵時，很難得的，白大學士沒有挖苦他，也沒有義正言辭糾正他的錯誤思想。
    白初塵隻是緩緩地，緩緩地，放下手裏的書卷。他依舊麵無表情，但蘇斌能從他臉上，找到一絲別樣的情緒。
    “怎麼？”蘇斌有些擔憂地看他。
    白初塵仰頭想想，後轉臉看向蘇斌：“微臣前些日子告訴過太後，微臣的母親這幾日要來京。”
    “於是？”蘇斌有些不詳的預感。
    白初塵痛苦道：“太後詢問過微臣，家母平日都喜好些什麼。”
    “納鞋底、縫荷包、繡鴛鴦，等等等等？”蘇斌一臉複雜。
    白初塵點頭，帶著一股壯士斷腕的悲壯。
    那天沒等白初塵送客，蘇斌自己奪門而出。
    此後直到白娘到來，蘇斌都沒在白府出現過。
    白初塵覺得有些難過。好在白娘來了之後，白初塵安頓母親，告假陪母親遊玩，一番折騰很是忙碌。閑下來已是七天之後。
    然後第八天，太後傳旨，宣白大學士攜其母入宮覲見。
    白大學士心不甘情不願攙著母親去了。
    太後與白娘一見如故，手拉手閑話家常。白初塵不敢告退，隻得在宮中閑逛，然後他理所當然在禦花園見到蘇斌。
    皇帝正在鬼鬼祟祟不知鼓搗什麼玩意。
    白初塵在他十步遠處大聲咳了一下，等蘇斌手忙腳亂把鼓搗的東西藏好，白初塵這才上前。
    “微臣見過皇上。”他一揖到底。
    蘇斌揮手示意免禮平身。
    白初塵站好，盤算著要不要寒暄一下再借故離開，蘇斌卻拉拉他的衣袖。
    “太後怎麼說？”蘇斌一臉緊張。
    家長的意見是非常重要的，無論什麼時候亦然。
    白初塵莫名其妙看他：“皇上此言何意？”
    “太後對你母親印象如何？”
    “……”白初塵仰天，“似乎，還好。”
    如果說抓著手不願放開、從昨天的天氣聊到“我皇兒是個好丈夫”也算的話。
    蘇斌露出放心的神色。
    白初塵越發覺得其中有鬼。但礙於頂頭三位分別是皇帝、太後和自家老娘，他那點小懷疑最後還是默默咽回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