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很樂意也很自豪地點頭，“我哥哥可厲害了！”
    秦教練在一邊笑著點頭，說：“如果熟練，當然可以不需要鐵環。”
    顧然轉了轉眼珠，有些心理作祟地問：“教練，那怎樣才算熟練……怎樣才可以熟練？”
    嚴律的目光放出一點光芒，他看著說話時候的顧然，覺得有那麼一二刻，他的所有表情，都是似曾相識的。
    “嚴律，你快看！”
    就在嚴律在思考狀態中被一股神秘的漩渦纏繞著起起伏伏時，一個年輕的女孩忽然捧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從工作人員休息區裏跑了出來。
    那個女孩的聲音十分洪亮，連帶著有些分散的五個人都朝她看了過去。
    女孩臉色發紅地把筆記本舉給嚴律看，興奮而又用力地喊道：“這張照片在網上簡直快紅翻了！”
    嚴律接過電腦，定睛一看，結果發現一個極大的標題赫然映入眼簾：“嚴律舊照大曝光，馬上英姿無人擋！”
    他滑了一下網頁，看見了一段相對較小的赤紅文字：“日前，天王嚴律的一款舊照流出，引起了大量粉絲及網民的瘋狂轉載。為新片《戰馬》而投入緊張訓練的嚴律，原早在青蔥少年時便與馬結緣。”
    網頁的最中央是一張被放大得有些模糊的照片，那是一張很久以前的合影。
    那時的自己隻有十四歲，頤指氣使地坐在馬上，衝著鏡頭咧嘴笑著。馬下則有兩個人，一個是一臉無奈扶著他的嚴珀，一個則是淡笑牽馬的顧言。因為那匹馬是顧言的，沒有他安撫，誰也上不了那匹馬的馬背。
    嚴律有些意外，因為連他自己都快淡忘了這樣一張照片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又或者對有些人來說，這張照片代表著一個年代，一個埋葬著許多故事的年代，一個永遠無法更改而又無從忘記的年代。他看了一會兒，很多事情洶湧在腦海裏不肯輕易散去，他無言地看著那個畫麵，隨即想把電腦合上，可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
    “欸——這不是……”不知何時也湊到筆記本電腦前的陸雲朗，忽然指著照片一角的一個人影輕輕地說道。
    嚴律抬頭一看，發現剛才還在四處的人，忽然之間又聚集了起來，並且統統圍在了捧著電腦的他四周。
    陸雲朗思考著停頓了一下，他猛地看向站在電腦另一邊的顧然。顧然發怔似地看著照片一角的那個牽馬的人，他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是顧言，絕對沒錯，那是顧言。
    其實說到底，顧言在他七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去掉懵懂的嬰幼兒時期，他能記得和顧言在一起的時間隻有可憐的三四年光陰。顧言在他心裏，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唯一深刻的，隻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他呆在了原地，良久，他聽見有人說：
    “那孩子，也去世十年了。”秦教練站在一邊，寂寂地歎了口氣。
    站在最外麵的嚴珀垂下一點眼睫，然後看向了身前還指著畫麵上人像的陸雲朗，隨即在眼底流露出了一點哀然的顏色。
    “啊……我還記得，皇高的選手休息室裏，還會定期播放他的參賽錄影呢。”秦教練抬起了一點頭，又歎了口氣。
    “選手休息室，是主賽場的選手休息室麼？”顧然別過臉，輕輕地問。
    “是啊，所有的選手聚在一起，還有他自己。一邊看參賽錄像，一邊製定下次比賽的跑馬路線計劃……”
    秦教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顧然沒頭沒腦地忽地朝習場的出口，猛地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