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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月黑雁飛高,殘破的烏雲時不時遮住月兒皎潔的臉龐,如同籠罩著一麵麵紗,飄過一片片魅影,瞪視著地麵嘈雜的人聲,風如刀子一般鋒利,嗖嗖吹過,空無人煙的街道上,黑衣飛舞。
“站住,別跑!”
啪啪!啪啪!
身著黑衣的人緊追一頭戴兜帽,身著白色襯衫,著牛仔褲的男子。係在帽簷上的綠色緞帶隨風飄揚。男子神色慌張,雙腳似乘風,躲在一輛黑色轎車後,急促地拍著自己的胸口,汗滴曲曲折折順著黝黑的皮膚流下,留下糾結的痕跡,癱軟地靠在車身上,雙手急切地搜尋著什麼,向前大喊:“你們要的東西不在我這裏,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其間子彈從他身邊呼嘯而過,發出噼啪聲,汽車車身千瘡百孔,絕望地靠在車背上,現在不會有人在來救我了,他如此絕望,隻是這時上帝眷顧了他。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他身邊,刺啦,刺耳的摩擦。“上車!!!”車上的人說。男子喜出望外,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男子縱身一躍跳上車來,汽車揚塵而去,追兵們朝著汽車輪胎猛烈射擊,終因射程有限,汽車速度過快,空手而歸。
“少爺,抱歉。我們沒有抓到他。”身著黑色西服,頭係黑絲帶的人俯身,無聲地喘著粗氣,心有餘悸地偷眼打量著麵前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家夥,踏著血紅的地毯,似乎踏著滿屋的血腥。
這間屋子布置得很是溫馨,東邊的牆上掛著金色的鑲著玉色花邊的名貴油畫,紫色的檀木櫃子整齊有序,西麵白色的纖塵不染的窗簾優雅地挽著,窗戶開著,細碎的瓔珞隨風飛搖,送進房間裏清爽的深夜涼風,北麵和南麵布置這古色古香的書籍,玻璃被擦得能清晰夠照出人影來,窗明幾淨。
範海藍轉動著指間名貴的戒指,冰藍的眸注視著他,沉思著。清冽的燈光映襯著他英俊的臉頰,平添一絲殺氣。
“誰帶他走的?”
“據我們查證是中國人……”
“走!”範海藍將椅子轉動,背對著他望著窗外燈火輝煌的燈景。
男子心中大大放鬆,偷偷擦拭著額頭上滴下的冷汗,長籲一口氣,步履艱難地移動,終於可以離開這座冰窟了,腳下踩著風火輪。
“嚴密監視剩下的人,如果他們也跑了,你知道後果,監視所有國內的海關。”範海藍的話硬生生使他停住腳步,又回過頭來,見沒有什麼異樣,又心懷鬼胎地離開。
“斯巴迪安。”範海藍翻著麵前的繁雜的文件夾,“剛剛的話,你聽到了吧。”
男子點頭稱是。
“給維兒消息,我要去中國!”少年命令道。
“您是因為約克男爵夫人的死所以才調查的嗎?”斯巴迪安問,懷抱著厚厚的一遝文件。
範海藍沉默了片刻:“算是吧,我不可能讓她死得不明不白。”將鋼筆隨意地扔下。
“可是少爺,當初的設定是維兒小姐主管中國事務,您負責英國事務。”男子提醒道。
“我不想重複第二遍!!!”漂白的燈光映照著範海藍冷酷的神情,
“明白少爺。”斯巴迪安輕輕合上古典的木質房門,這裏的一切都是仿照中世紀造就的。少爺,斯巴迪安對範海藍的決定很是擔憂,但是他心裏又明白範海藍一定會堅定不移地查下去,因為這才是他看著長大的少爺。
那日,範海藍像往常一般靜靜啜飲著咖啡,咖啡濃鬱的香氣,確實可以讓人沉醉其中。聽著財務部部長的彙報,枯燥的數字讓清爽的空氣也變得沉悶起來,空調嗡嗡地持續工作著,麻木著。
他的眼裏閃爍著神采,那是寶貴的資源,每一段數字的背後都藏著一段有趣的故事。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門外詹姆斯緊抿著嘴唇,就快要咬出血來,但他卻渾然不知,惴惴不安,手在門把上猶豫不決。
“請進。”那聲遲到的答應終於來到,詹姆斯依舊緊抿著嘴唇,雙手緊張地貼緊著褲縫,沉默地站立著,他不是不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個殘酷的消息告知他年輕的上司。
又是沉悶的難熬時光,範海藍敏銳地發現他的異樣:“稍等一下,怎麼了?”他打斷部長的彙報,轉向詹姆斯問,“抱歉。我似乎無視你了?”
“不。”詹姆斯依舊低著頭,緊盯著自己擦得錚亮的皮鞋,麵對著他彬彬有禮的上司更加於心不忍,“少爺,那個……那個……”
“什麼事,快說!”
範海藍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甚至是臉上也沒有怒容,但是深知他的詹姆斯心中和明鏡似的已經知道他生氣了。
“約克男爵夫人去世了。”詹姆斯低語,他依舊沒有勇氣。
隻是這小小的低語石破天驚,範海藍手中的玻璃杯,因他的呆滯滑落在地,破碎成一片片晶亮的碎片,上麵還殘留著褐色的咖啡殘液。他怔怔地對著詹姆斯低垂的頭,那申請時那麼茫然,又滿溢著深深的無助,此刻他是多麼不願意相信那個美麗如花,熱情如火的人就這麼殘忍地拋棄了他:“你說什麼?”
“約克男爵夫人去世了,那個您知道的,安眠藥服用過度……”詹姆斯若有所指,隻是真的,範海藍太熟悉,他對此類事情已經太見怪不怪了。
“好了,你出去吧。繼續。”他冰冷地說道,他隻能用堅冰來保護自己,不想讓任何人見到他的脆弱。又轉身過去,財務部長淳厚的聲音又再次回響在這間敞亮的辦公室裏。
詹姆斯回頭憂心忡忡地看著他的少爺,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邁開腳步,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少爺需要靜一靜。
範海藍隔著桌子,緊緊地攥緊拳頭,是暗殺,居然是暗殺!可惡!
財務部部長收拾起繁雜的文件夾,最後回頭打量著他青春年少的上司,他萬分驚訝青春年少,血氣方的他,居然可以做到著不動聲色。
範海藍失神地望著地麵上破碎的殘破玻璃,忽然他將鋒利的玻璃握在手中,指尖泛白,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手指留下,指間的藍寶石戒指上無意中也不可避免的沾染著褐色的凝固血跡。他強噙著淚水,沒有哭,他在內心深處知道自己此刻不可以哭,不能哭,他從出生就沒有被上天賜予哭泣的權力,哭泣是最無用也是最懦弱的表現,它改變不了什麼,也做不了什麼。
他沒有哭鬧,沒有大喊,沒有……他就是這麼靜默地緊握著鋒利的玻璃片,看著鮮紅色的血液緩緩流下,就這麼一直看著看著很久很久。鮮紅色的新鮮血液混雜著深褐色凝固血液。
從他得知約克公爵夫人的死,決定一探究竟的時候,他就注定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他不能回頭,身後等待他的是漆黑的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