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破敗不堪的無淚城，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如今的無淚城中似乎彌漫著更深的悲哀，讓人不自覺的想到悲傷的事情。
    “是不是覺得很傷心？無淚城的虛無感已經成為了最真實的東西，我都快要分不清楚現實與虛無。白雪，我隻是想要你來陪陪我。”她的聲音充滿著無助感，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的孩子，讓人心疼。
    她的頭發有些散亂，精神有些虛無，眼光似乎沒了焦點，不知道該落向何處。
    白雪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她也是這般的憔悴模樣。
    那時候，她在夜雲山下跪了五天五夜，可恨那個重華仙人是鐵石心腸，無論如何不為所動。
    她本是天人之姿，她本可以遠離塵囂，本可以睥睨世間小愛，投以冷笑漠然……
    “天心姐姐，你不能再呆在這裏，你隨我去那凡間走一遭，散散心也是好的。”白雪心中不忍，隻想著她應該離開此地，否則這無淚城真的會把她徹底的毀了。
    “我已經找到了破解之法，是需要去凡間尋那有緣之人。可我一離開，怕這無淚城會完全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地，而幹將也將得不到安寧。”她癡癡的望著前方，仿佛幹將就在那裏站著，就在那裏望著她。
    眼中的深情讓人不忍打斷，白雪走上前拉起她的手，隻說道：“我會去求重華，讓他幫你暫且看管著無淚城。你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會被這股強大的怨念吞噬掉的。”
    “也好，就讓我和他好好告個別。白雪，我先送你會夜雲仙山。”素天心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的光亮，黯淡的深眸閃耀著星點。
    “素天心，你是越來越大膽了！”冷厲的聲音在空中響起，陌生而熟悉。
    是重華，冷著臉，不滿的看向她。
    “天心不敢。”她低著頭，不敢看他。
    “不敢？”重華一把把白雪拉到身後。
    “重華，天心姐姐沒做什麼……”白雪開口解釋，待看到重華轉向她那不好看的臉色，聲音不自覺小了下去，甚至沒了聲音，自然被重華忽略掉。
    “素天心，記住我和你說過的話。你的玄心奧妙訣，好好修煉。”他說著便轉身帶著白雪離開了。
    “天心姐姐，我會常來看你的……”白雪的聲音在空中傳來。
    素天心望著空中早已經消失不見的人，嘴角微微揚起，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一個轉身，依舊是絕世風華的模樣，輕輕揮袖，無淚城上彌漫的陰雲散開去。
    夜雲仙山上。
    重華負手而立，不去理會站在一邊一臉無聊的白雪。
    輕風吹進仙山，帶著山下的漫山遍野的芳香，闖進斯人心房。
    “重華，你有沒有召喚我？”白雪望著他的背影，隨意的問道。
    沒有回應，隻有陣陣輕風吹拂而過。
    “嗯，那我知道了。”白雪心中很受傷，既然沒有召喚我，就是沒有想人家了，那我還是回去吧。
    帶著滿心的委屈，心情很不好的邁著艱難的步子向山下走去，一步三回頭的節奏，卻沒有喚回任何的回應，隻能繼續垂頭喪氣的向前走，心中無數次咒罵著重華，還時不時的說出了聲：“在是什麼意思？又讓我自己回去？幹嘛把人家從天心姐姐那帶回來，帶回來就帶回來，還不給人家好臉色看，還不和人家說話……”整個低著頭碎碎念。
    然後就撞到了什麼，抬頭，是重華麵無表情的臉。突然大喜，然後倔強的把臉轉向另一邊，很生氣的樣子，讓人看起來總覺得少了幾分氣勢。
    “回去吧。”重華仙人很是平淡的說著，然後就向山上走去。
    “啊？回去？哦……”白雪莫名其妙之後，突然萬分悲痛的衝向山下去，重華這是打算徹底不要她了！
    隻見山上那抹身影頓了頓，無奈的扶額，忽的消失不見，出現在白雪麵前，抱起她，無奈道：“你是用你那狐狸爪子思考的嗎？”
    白雪委屈的哭了起來，這是熟悉的懷抱啊，化作了狐狸模樣，縮在他的懷裏，緊緊抓住他的衣服，用那雙美麗的眼睛兩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他低頭淺笑，伸手遮住了她的雙眼。
    白雪突然想到了傾城，要是被她知道她娘這把年紀被人抱在懷裏，肯定要笑掉大牙的！想到這她不住的打了個冷戰，趕緊搖了搖腦袋，禁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還是夜雲仙山上好啊，不用費盡心機的應付那個小傾城，伺候那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話說，這把她養這麼大，真的是費盡心力！
    在重華的懷裏抱著蜜糖果子，滿心歡喜的吃著，頭頂傳來重華幽幽的聲音：“幾年不見，還是一樣！”
    邊說著還一邊伸手捋著她柔順的毛，是很久沒見這狐狸模樣了，倒是有些想念她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啊。
    白雪絲毫不理會他的話，繼續與滿罐子蜜糖果子奮戰中。
    “白雪啊，還是做回小狐狸的模樣吧，做人太辛苦了。”
    “嗯，是呢！”小狐狸不住地點頭。
    “好，那我就幫你一把。”重華愣了一下說道。
    “等一下！”白雪忽的跳開身去，化作了人形，警惕的看著他。
    蜜糖果子撒了一地。
    重華看著她驚慌的樣子，臉上的明亮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