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如此。”慕容衝靜靜的聽著苻堅的吩咐，直到宮內隻剩下他們二人了，慕容衝雙手覆上自己的胸口，淡淡道。
    苻堅看了他半響，無奈的搖搖頭，走過來，又攬住他，“衝兒，你為何總是這般的倔強，這般的堅持，倔強的令人心碎，堅持的令人心疼。”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受不住你的眼神，受不住你的倔強，你注定了要令孤王為你瘋狂。”
    “可我並不想如此，我隻想平靜的過完此生。”慕容衝婉轉回眸淺淺道。
    苻堅頓時怔住，鬆開他的腰身，認真的盯著他，慕容衝的眼神目空一切，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即使是往日的憤怒，痛恨，也讓苻堅知道他是活著的，可是如今、、、、、、
    他卻形如一具死屍，當自己抱著的是一個冰冷的屍體時，即使是他不反抗任由自己所為，那也是乏味的。
    而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讓他與苻融永遠的相恨，永遠不可能再有在一起的機會。
    曾經苻融得到了他的心，自己得到了他的人，而今，苻融失去了他的心，自己得到了他的人，可是難道真的得到了他的心嗎？
    苻堅不由的陷入了迷惘之中。
    “明日你出宮去吧，去新興侯那裏罷。”良久，苻堅站起了身子，背對著他，做了一個決定，似乎難言，“你們畢竟是親兄弟，這麼久了沒有見到，他一定很想你，你也去看看他罷。”
    慕容衝隻是稍稍的那麼微楞片刻，繼而又是一副冷淡的模樣。
    “清河那裏你想去也去多走走吧，孤王每晚等你回來。”
    話落，苻堅還是不忍心的彎下腰來，麵對著他，用著堅定的眸子許諾，“你不用擔心，孤王是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伸手為他拭了拭眼角，這本是許久以前，兩人在床笫之間，苻堅的習慣性動作，每每看到他在自己身下流淚時，苻堅又愛又恨，愛他那一副令人憐惜的樣子，恨他對著自己總是不情願，忍不住的為他舔去眼角的淚珠，可如今，這一動作，卻令苻堅時時想起，那時的他，雖然不情願，雖然總是在反抗，在掙紮，在顫抖，在用惡毒的眼神看著自己。
    可那時的他，畢竟是活著的，畢竟是有感覺的，即使是疼痛。
    若是像如今這般，如行屍走肉，那自己所做的一切算得了什麼，自己良苦用心，逼迫了苻融，逼迫了他，換來的又是什麼？
    自己做錯了嗎？
    苻堅不禁的懷疑起了自己，一個是自己的至親，一個是自己的摯愛，而自己卻用最殘忍的手段令他們互相痛恨起來。
    就如他曾經痛恨自己一樣，那既然如此，就讓他繼續恨的徹底下去吧。
    他恨過自己，那麼如今，這一切就讓苻融來承擔吧。
    畢竟你們曾經做過對不起孤王的事，孤是帝王，容不得半絲的反抗，即使是用盡一切手段，孤也要留住他，不止是他這個人。
    “苻融，若有來世，願你不要生在帝王之家，不要再做孤王的弟弟。”苻堅在心底為苻融祈禱，向苻融道歉。
    可惜，苻融沒有聽見，回應在自己耳畔的隻有那若有若無的泣聲，苻堅歎息一聲，伸手把慕容衝緊緊的裹進懷中，在他的額上輕輕的印下一吻，直鋪肩頭的墨發淩亂的被自己挽在指尖、、、、、正如他這個人一般。
    換了彼此的身份，卻做著同樣的事，昔日用他的體溫來取悅自己，如今，就讓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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