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景略、、你、、”苻堅不曾想到王猛會如此厲烈。
    “皇兄，丞相他也是為了國事。”苻融看到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連忙接了一句。
    “連你也這麼說？”苻堅感到不可思議，“難道你真的放下他了？”
    經他一提，苻融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麼，連忙失聲頓住。
    苻堅卻笑了一聲，“原來，皇弟你沒有忘記他。”
    “皇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苻融側過頭去。
    苻堅卻緩緩起身走到他麵前，低身湊到他的身邊，“那難道皇弟你真的不知衝兒他如今怎麼樣了麼？”
    苻融還沒有開口，王猛卻看不下去了，“要是陛下和王爺在爭風吃醋，景略便不再相陪了。”話未說完，便要起身。
    苻堅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慢。”
    王猛不禁一愣，“陛下可還有要事？”
    苻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歎了一聲，“景略，你容孤再考慮考慮吧。”
    王猛稍稍的放下心來，隻要他能考慮，能思慮這件事，那就說明了他動搖了，隻要自己用上這全大秦的人心，用上這滿朝文武百官的心，那慕容衝自是不會待在這裏太久。
    “好吧，陛下，要是再無要事，景略便告辭了。”王猛微微拱手。
    苻堅低頭沉默了半響，才又看著他說道，“恩，你退下吧，孤與皇弟還有些話說。”
    王猛起身朝著他們二人微微俯首一拜，走了出去。
    終於，當書房中隻剩下苻堅苻融二人之時。
    一下子的安靜，令空氣中的氣氛都沉重了起來。
    苻融屏住呼吸，靜靜的兩腿盤坐在榻上，苻堅則一臉的沉思，兩手伏在案桌上。
    誰都沒有開口，可是誰的心裏都清楚，這是他們的選擇，是他們的無奈。
    是他們都將不想麵對的事實，人心不可失，但是衝兒又怎能失去呢？
    良久，苻堅一歎，又走到苻融身旁，“皇弟，你怎麼看？”
    苻融抬頭望了他一眼，“皇兄，這是你的事，衝兒的事我再也不會過問的。”
    “可是你曾經也愛過他。”苻堅扯住他的衣袖，“你還在愛他，對不對？”
    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懇求，隻要他回答自己，隻要自己不會孤單。
    不是一個人。
    苻融略微的又低下頭去，不敢去看苻堅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是瞞不過他的，自己的心思他從來都是知曉的。
    “皇兄，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問呢？”
    苻堅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手裏鬆開了他的衣袖，“皇弟，你以為孤是怕你說出這樣的話嗎？”
    “皇兄什麼意思？”苻融心頭一震。
    苻堅卻釋懷的一笑，“要是你忘記了他，孤倒會覺得你是在說謊，你怎麼能忘記衝兒？衝兒他又怎會允許你忘記他？”
    “他這幾日來，變化太大，讓孤王一時適應不了，雖然他極力的迎合著孤，但是孤王知道，他的心裏肯定有你，隻是不願意提起罷了。”
    霎時間，苻融不知說什麼好，看著苻堅，沒有回應。
    苻堅把一隻手搭在苻融的肩頭，身軀漸漸靠近，低沉著嗓音道，“皇弟，你不會這麼久來都沒有碰過荀氏吧？”
    聽他這樣的語氣，似乎不像是在打探，也不像是在懷疑，難道、、、
    “皇兄，我、、”
    苻堅卻更加的貼緊了他的身子，感受著他纖細的身軀稍稍有一絲的顫抖，安慰道，“皇弟別怕，孤隻是問問，你們成婚也有一個月了，你為何不與荀氏同房？”
    苻融啞口無言。
    苻堅又近了一分，“其實在你的心裏，一直隻有衝兒一人，對不對？”
    苻融被他近在身側的軀體所感染，從他身上所傳來的溫度令苻融有一絲的錯覺，似乎在那一刻，他們是一體的。
    是從小就連在一起的血緣至親。
    苻融感受著這份溫暖，感受著這份安逸，感受著這份親情，一時忘懷，竟忘記了他是這大秦的帝王，是自己的皇兄，更是自己的情敵。
    苻融一個失神，竟然身軀微微的迎了上去，依靠在了苻堅的肩頭。
    苻堅微微低笑，伸手摟住了他的腰身，滿意的笑著。
    皇弟，孤猜對了，你內心是很孤寂，你很思念衝兒，你依舊忘不掉衝兒，可惜，衝兒他已經是孤王的人了，他不會再記得你了，孤不會允許。
    而你，也是孤的人，一生一世都是，從小便是。
    親人，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