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心裏有一絲的突兀，瞥見了扔在地上的那件豔麗的紅衣。
    卻還是悄悄的走進了床邊，用手臂撥開了床邊的帷幔、、
    那一時刻，苻堅震在了床邊，如雷轟頂，，不，不，這不是事實，苻堅在心裏咆哮。
    帷帳中的兩人親密的抱住一起，衝兒裸露在外麵的手臂上的吻痕清晰可見，在那個隻有屬於自己的人的身邊，如今，卻赫然躺著自己的弟弟、、
    “咣、嚓、”苻堅手裏的茶杯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你們、、、”苻堅的唇間抽動著、、
    “皇兄、、”苻融被一下子玉器掉在地上的清脆聲響驚醒，坐直了身子眼睛直直的盯著苻堅。
    苻堅被這一下子看到的突然驚的說不出話來，身子打了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幾步，“你們、、、你們、、、”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出來。
    慕容衝在這時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剛要伸臂去抱住身旁的人，卻不想一個撲空，睜開眼睛，第一個印入眼簾的卻是那個令自己每晚都在做著噩夢的人，“陛下。”慕容衝一個失神，瞪大了雙眼，似乎想要看清床邊站立著的人。
    卻見苻堅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的上身，低頭望去，原來自己裸露著的身上一片青紫，慕容衝害羞的紅著臉想要去撿起地上的衣衫。
    “做都做了，你們還害怕羞恥麼？”此時，苻堅冷冷的說道，“孤王的秉燭夜談，你們倒是一夜銷魂？慕容衝，你對得起孤王，孤王這般的寵著你，你回報孤王的就是與孤王的弟弟在一起纏綿麼？慕容衝、、、你不止無情，還殘忍、、、”苻堅冰冷的語言沒有一絲的溫情，剛剛進門時的暖意心情已經不複存在了，從這一刻起、、、再也沒有了、、
    苻融怔在床上，也一時不知如何解釋，良久，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神色，“皇兄，請您成全我們、、我和衝兒、、、”
    “成全你們？苻融，你還有臉說、你對孤王的兄弟之情呢？與孤王的男妃私通，這也是你給孤的回報麼？、、你們、、”苻堅冷笑道，“孤王早就說過，他隻能是孤王的，誰也奪不走。”
    “來人。”苻堅突然朝著宮外一聲咆哮，“孤王倒要看看，怎樣來成全你們。”
    苻堅用腳尖勾起地上的衣衫，憤憤的砸到床上慕容衝的臉上，“賤人。”
    說完，猛然一轉身就要出去，又猛然回過身來，從床上拖下慕容衝，狠狠的按在地上，吻了上去、、“你不是喜歡這樣子麼？”苻堅終於罵出了這句話。
    苻融哭著乞求著，“皇兄，不要再折磨衝兒了，不要了，我求你，皇兄，你放過衝兒罷、、”
    苻堅不理他的哀求，狠狠的咬噬著身下人的唇，直到那嬌小的紅潤上流淌出幾滴鮮紅、、
    慕容衝吃痛的皺緊了眉頭，手上卻使不出一點力氣，推不開身上之人。
    不料苻堅卻徑自的放開了他，冷漠的看著躺在地上的人一眼，一拂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苻融從床頭拿過外袍，披在慕容衝身上，從地上扶起了他。
    “衝兒。”眼睛裏麵滿含淚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
    、、、、、、、
    鳳皇宮外。
    苻堅手裏拿著那把鳳血劍，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身邊的一眾的宮人顫栗的站在兩旁，靜的隻有梧桐樹葉飄落下來的聲音。
    “苻融和孤王，你選一人？”苻堅依舊冰冷的語氣。
    “我不會選你的。”慕容衝也冷冷的答道。
    “即使他會死，他保護不了你。”苻堅手裏的劍尖移到了苻融的脖頸處。
    “我別無選擇，我不愛你，我從來都不愛你。”慕容衝眼神冰冷的掃過苻堅，沒有一絲的膽怯。
    “嗬、、、”苻堅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寒風卷地，梧桐樹高大的樹冠抖了抖。
    和著那種淩亂的，悲喜不明的笑聲，躁動不安。
    “好、、、很好、、、”苻堅收回劍身，轉身就走。
    三步開外，苻堅忽然回身抽劍，風裏的劍鋒閃著寒光，劃出一個森冷淩厲的弧度，劍路之末，被攔腰斬斷的無數牡丹飛揚成風。
    劍刃穩穩的停留在慕容衝的喉頭之上，不差分毫。
    “隻要你一句話，孤王便放過他。”苻堅平靜的說道。
    慕容衝搖搖頭。
    鳳皇宮外，殘花飛揚。
    慕容衝和苻融在一眾宮人的注視下跪在園中高大的梧桐樹下。
    苻堅的劍鋒從苻融的脖頸處移到慕容衝的喉頭處，不過數秒之間。
    慕容衝跪坐在紛亂的風裏，紅色的衣擺長長的拖在地上，凝了水的眸子漸漸抬起，仰望著這個站在他麵前的拿著劍鋒指著自己的高大男人，“也許，你該殺了我，對你，對我都好。”慕容衝微微仰麵，將咽喉完全暴露在苻堅的劍刃下。
    “孤王不會殺你，永遠不會殺你。”隻此片刻，苻堅的劍鋒又移到了苻融的肩頭，“隻要你說，是他勾引你的，孤王便不再追究。”苻堅對著苻融留了最後的兄弟之情，“說。”
    “不，我是自願的，我喜歡衝兒，皇兄你何必執著呢？你明知衝兒是不愛你的。”苻融冷靜的回絕道。
    “這裏還由不得你評論孤王。”苻堅一聲怒吼，“說，說是他勾引你的。”
    苻堅手裏的劍微微向前一分，“隻要孤王再用力，你便會血灑此處。”
    苻融的臉上是一貫的平靜，“皇兄你不會。”
    苻堅笑了，“你篤定孤王不敢殺你，你就這麼肯定。”苻堅手裏的劍又近了一分，隱約可見苻融肩頭溢出的一絲鮮紅。
    “不，不、、你殺了我吧。”慕容衝哭著吼了出來，“求求你、、你殺了我罷。”
    “殺了你，孤王還沒有玩夠你，怎能殺了你呢？慕容衝，孤王說過，會讓你一輩子在孤王這鳳皇宮中，既然你都不遵守我們之間的承諾，孤就不會再給你情麵。”苻堅冷笑道。
    苻堅劍鋒一揚，眼看著就要再次刺進去，慕容衝猛然起身，一把拽住了劍身，頓時，抓住劍刃的手鮮血染紅了一片，滴淌到了梧桐樹下飛葉淩亂的地上。
    “衝兒。”
    “慕容公子。”站在一旁的宮人驚呼。
    “不要過來。”卻是苻堅阻止了她們，“沒有孤王的命令，誰也不要過來。”苻堅劍尖一抖，從慕容衝緊緊拽住的的手裏，抽出了那把鳳血，“既然是你逼孤王，那就不要孤王。”
    一個回腕，把劍塞到了慕容衝的手裏，“那你來，孤王不殺他，你來。”
    “不、、不、、”慕容衝甩掉手裏的劍，後退了幾步，“不、、你殺了我吧。”
    苻堅慵懶的彎腰撿起地上劍，硬塞到慕容衝的手裏，“怎麼，你不敢？你們做那事時可曾想到會有今日？如今你倒是不敢了？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的？”
    “可是我愛他。”慕容衝再次狠狠的咬牙說道。
    “啪。”苻堅揚起一隻手，頓時，慕容衝冰冷的臉頰上被他狠狠的狂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
    “你還敢說，你愛他，那孤王算什麼，你不是也曾經對孤王說過嗎？在你眼裏，愛算什麼？”苻堅還不解氣，又揚起了手掌。
    慕容衝從地上爬起來，抬高了頭顱，飛揚的淩亂風中，那脖頸處隱約可見的血管，還有那暴露在風中的鎖骨。
    苻堅忽然一笑，用腳尖踢起了慕容衝手中的那把劍，雙手一揚，那把鳳血穩穩的落在了苻堅的手裏。
    劍尖一抖，舞成無數閃耀著的劍花，慕容衝的衣衫頃刻間變成了飛舞著的紅色片花，在白了耀眼的牡丹花叢中蹁躚流連。
    斬斷了往事，除了夢澗、、、
    慕容衝閉上眼睛。
    他能感覺得到，那些破碎了的不止是自己的衣衫，還有自己的身體，隻要苻堅稍稍的一用力，今日這裏，便不再屬於自己、、
    仗劍憤怒的人，傾瀉而出的也不止是心頭的痛，那是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段的衝動、、、
    慕容衝輕輕微顫，瑟縮著身體，閉著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在風中微微顫動，此刻，在苻堅看來確是說不出的風韻、、
    片刻之前，對他心頭的恨意，在此時卻上升成了一種身體上的征服之欲。
    苻堅自己也大吃一驚，明明是想要極力憤怒的，可是為什麼會有一種克製不住的渴望呢？
    眉峰斂起，苻堅一甩衣袖，將慕容衝壓倒在地，負壓一切的熱吻，掠奪性的貼了上來，苻堅的舌在慕容衝的口中毫無忌憚的翻攪，侵占，咬破了唇瓣，血腥順著雙唇溢了出來。
    “皇兄，不要再對衝兒做這種事了，他受不住。”苻融負手在後，哭著哀求著。
    “那可是他在你那裏受夠了？？”苻堅離開慕容衝的唇一刻間，諷刺了一句。
    而後，便不再管身後跪著的人的哭喊，又霸占性的吻上。
    慕容衝緊緊的咬緊了一口的銀色雪白的美齒，咬破了嘴唇，也不發出半絲聲響。
    那一滴一滴溢出的血跡，模糊了往日的情分，斷了往昔的怨念、、、
    看著他這樣子，苻堅忽覺得沒有了一絲的雲雨之意，本能的，雙手推開了他，站立起身。
    隨手拉起地上之人，“殺了他。”
    苻堅又撿起鳳血，交到慕容衝手裏，“孤不會殺你，但是孤會讓你付出代價，背叛孤的代價。”
    不等慕容衝留神，苻堅一個向前，握在慕容衝手裏的劍猛然之間，已穿過了跪在地上之人的胸口。
    “不、、、”慕容衝驚訝的咆哮了出來，“不、、、”
    苻堅抓住他的手，用力抽出，又再次的刺入，連刺三劍，血灑梧桐，風中悠蕩、、、
    一朝一夕，往日再不可尋、、、
    而鳳血的劍柄卻緊緊的握在自己手中。
    看著苻融血染素衣，轟然倒地，慕容衝瞪大了雙目，“你、、、苻堅、、、、”
    “帶走他、、”苻堅朝著兩邊站立著的宮人擺手示意，“把他鎖到鳳皇宮中，沒有孤王的允許，不準他踏出鳳皇宮半步、、、誰也不能去看他。”
    眼看著自己最愛的人赫然倒地，在那一刻，慕容衝的心被生生的掏空，“苻堅，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風中，隻留下慕容衝最後離去時的咆哮，猶在耳旁，苻堅看著滿地淌下的鮮紅的淩亂一片，低語，“鳳皇，這是孤最後一次這樣叫你，這是你逼孤的。”
    腳尖佇立在一襲白衣拖地的人身旁，久久之後，彎腰，抱起了白衣之人，“苻融，你也不要怪孤王，你們終究對不住孤王。”
    漸漸消失的一抹高大黑色，隱約可見，纏在他懷中的白色衣擺，長臂垂在空氣中、、、
    園中的梧桐終於在夏日來臨之時，落盡了枯葉，新長上來的翠綠卻是那般的脆弱，經不起一絲的風吹雨打、、、
    透過窗戶，慕容衝望著窗外那十幾株高大的梧桐，終於忍不住，癱在了地上大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何要是我來承擔這罪孽、、皇兄、、我該怎麼辦、、皇姐、、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