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卷:傾城鳳皇鎖阿房 第四十八章 陪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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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日之後,秦國的征伐大軍終於在苻融的帶領下,勝利返回了長安。
當然,同時到達長安的,還有此前的涼國國主,如今的亡國之君張天錫,以及一等的涼國文臣武將。
而此時在南國建康,大丞相桓溫廢司馬奕為海西公,另立司馬昱為帝,桓溫獨攬朝綱,皇權有名無實。
至此,苻堅算是統一了大半個北國,東至鄴城,西至姑臧,胡人,碣人,羌人,氐人,鮮卑人,五胡人種,苻堅降服了其四。
苻堅把降服的所有人,全部集結在了長安,王猛覺得這一做法有些過頭,便親自上書啟奏,讓苻堅驅散長安城中的夷狄之人,苻堅卻回道,“現在天下事都荒廢了,萬民不得安寧,百姓需要安撫,夷狄應該和好,孤統一天下為一家,使他們都成為一樣的子民,你不必再說了,不要固執已見。”
王猛一下子竟然沒有了任何反駁的理由,如今在他眼中,自己的話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無奈的歎歎氣,王猛也就作罷。
於是,苻堅封張天錫為新昌侯,並下令,在未央宮設宴,慶祝一統北國。
萬民歡愉,群臣期待。
終於,這一日到來了,萬眾期待的宮廷盛宴緩緩開幕。
三日之後,秦國未央宮。
苻堅頭帶帝王玉冠,身著黑色冕服,長長的外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衣擺垂在殿上,黑如墨玉般的瞳仁直直的勾向殿下,帶著天神一般的威儀與高傲,散發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此時的臉上,正噙著一抹勝利者的微笑。
殿下,文臣武將分坐兩側。
一旁是大秦安樂王苻融,丞相王猛,太子苻宏,安北將軍苻洛,以及苻氏宗室,一旁端坐著左將軍姚萇,中書令梁熙,冠軍將軍慕容垂,新興侯慕容韡,在慕容韡的身旁是曾經的燕國大丞相慕容評,再望後去,便是曾經的涼國國主,如今的新昌侯張天錫,各自的身後恭敬的站立著數個宮人侍女。
案前擺放著的是豐盛的宮廷膳食,玉器食具,裴翠酒杯。
苻堅揮手示意,站在兩邊的宮人便從身後魚貫而出,跪在眾臣麵前,小心翼翼的為其斟滿酒杯,而後,又恭敬的徑自退下。
“來,孤王敬請諸位,為孤王一統北國。”說罷,苻堅仰頭飲下。
而後,喚上樂舞助興。
慕容衝站在大殿的門口,頓了頓,終於舉步走了進去。
苻堅定要他來陪酒,慕容衝也推拒不了,雖然知道可能會見到他,可能會麵對自己的皇兄,自己的皇叔,自己的族人,可苻堅的命令曆來容不得有半絲的放抗。
殿內陳設華美,燈火通明,這一刻,又讓慕容衝想起了上次宮宴的情形,也是這般的富麗堂皇,那時,他高高的坐在台上,懷中摟著自己,手裏肆意侵略,那時的自己,望著殿下那一抹素白的身影,心中忍著的是對他深深的敬意和謝意,可是如今,自己忍著的卻是對他久久的思念,久久的愛意。
“衝兒,過來吧。”苻堅的一聲,打斷了慕容衝的思緒。
慕容衝整理了一下衣袍,提著衣擺,走到了苻堅的身旁。
殿下一陣子的唏噓低聲,慕容衝知道那是自己的族人,那是慕容一族對自己的議論,對自己的鄙夷,嘲弄,不屑、、、、、
瞥眼望去,隻見皇兄身旁的慕容評一臉的鄙視,狠狠的用兩眼盯著自己。
那眼神之中,似乎在訴說著,“我們都亡國了,你還真是攀上了高枝,成了鳳皇。”
避開他的眼神,卻又對上了幾個自己不太熟悉卻已知曉的的麵孔,慕容衝知道,那是慕容一族的幾個年老的族長,可此時,他們的眼神中,沒有長輩的關懷,沒有長輩的威嚴,盡是數落,盡是鄙夷。
慕容衝頓時覺得自己原來已然到了眾叛親離的境地,原來,自己的族人都是這般的看自己的,想獨自一人的失聲痛哭,卻怎麼也哭不出聲,想放聲的大笑,可是,慕容衝還是忍住了。
這裏是秦宮,是未央宮。
苻堅覺察到了他的這一神色,忽然提聲說道,“衝兒,先替孤給眾位敬一杯酒罷。”
慕容衝聽聞,沒有遲疑,剛要返身退下,卻聽到了殿下一聲驚疑,“敢問陛下,這位公子是何人?”
順著聲音望去,慕容衝看清了那人的麵孔,一聲的異服裝扮,頭發也是異常與秦國人的打扮,慕容衝許些明白過來了,這就是新封的新昌侯,曾經的涼王張天錫。
慕容衝略一拱手,“在下是、、、、、”
話未說完,身旁的苻堅搶先一步把他拉進懷中,“這是孤王的西宮,、、、、慕容衝。”苻堅一字一句,清清晰晰的向殿下眾人宣告著。
話音剛落,苻融猛然驚起,“皇兄、、、”卻對上了慕容衝那示意著的眼神,又慢慢的坐了下去。
慕容韡也是茫然一驚,他沒想到,苻堅竟然可是不顧朝堂禮儀,不顧衝兒的尊嚴,就這樣的宣布了衝兒的身份。
慕容垂一臉的平靜,沒有半分的驚訝,一旁的慕容評卻唇角冷笑,低語,“看,還不是讓眾人知道了他的身份。”
聲音雖小,可慕容韡還是聽清了,側首瞪了他一眼。
對麵的王猛,太子苻宏等人皆是冷眼旁觀。
可是,這發問的主人卻在這一刻漲紅了臉,張天錫從來不曾想到,這長安城竟是如此的開放,連這男妃都是可以上了朝堂,卻看著苻堅那一臉嚴肅的表情時,再也無話可說,緩緩歎了一口氣,“原來,這就是秦人,看來我真是敗了。”
想到這時,張天錫偷偷的望了對麵的苻融一眼,隻見他正襟危坐,白衣勝雪,卻襯托的他更加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原來,他褪下戎裝,竟是如此的一副儒雅形象。
張天錫徑自咽下一口氣,手臂卻不由的顫抖了起來。
見殿下沒有了異議,苻堅伏在慕容衝的耳邊說道,“衝兒不要怪孤王,孤隻是想讓苻融死心,如今孤一宣布,你便是孤的西宮,再也不會有人對你起心思的。”
慕容衝還沒來得及思考,苻堅便放開了他,“去吧,孤王看著你。”
慕容衝抬起腳步,緩緩走向殿下,隨即便有一宮人上前,端著手裏的玉盤,盛著玉器酒杯。
慕容衝從中舉起一杯,緩緩向前,走到眾臣之前。
這一情形,這一時刻,又是多麼的和曾經相似,對著他清秀儒雅的臉孔,慕容衝想說許多話,埋在心中的許多話,可是,真正的見到他時,卻不知道如何說起,相顧無言,慕容衝隻短短了幾字,”王爺,請吧。”
苻融一愣,王爺?這就是自己想要見到的衝兒嗎?曾經日日夜夜在想著再次見到他的情形。
可是從來不曾想到會是如此的陌生。
苻融看著他望著自己的冷漠,久久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是呀,皇兄已然向眾臣宣告了他的身份,他是皇兄的西宮,是後宮中的男妃,自己又能如何、、、、
仰頭飲下一杯,苻融從來不似這般的心痛。
慕容衝臉上毫無憐惜,心裏卻徑自的痛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卻喊不出來,不敢朝著他的懷裏撲過去,生生的忍下眼眶裏的淚水,心底的疼痛。
慕容衝緩緩移步,朝著太子苻宏走去,又從盤中舉出一杯,“太子,請吧。”正要飲下,不料,苻宏猛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鳳皇,你讓我好想。”
慕容衝臉漲的通紅,這可是在堂堂的朝堂之上,宮宴之上,太子他卻如此的大膽,抬眼望去,殿上的苻堅正在俯首聽著一個宮人的回報,而那個宮人,卻是剛剛站立在苻融身後的。
原來,原來,他對自己,對苻融還是不信任,竟然如此的監視著自己。
而這一刻,卻正好給了太子一個機會,慕容衝想要扯過手臂,“太子請自重。”
太子剛想再次的湊上去,卻不料下一刻,苻堅的嗬斥傳來,“苻宏,你大膽”,苻宏聞言,連忙跪下,“父王恕罪,剛剛是慕容公子故意貼上來的,他勾引我,都是他、、、”
慕容衝震住,他不曾想到,太子如今倒是有了這一手,以前隻是有膽無為,如今卻是膽大至極,在苻堅的眼皮底下敢做如此苟且之事,還生生的誣陷自己。
苻宏身旁的苻融也是一愣,剛剛沉浸在負氣之中,片刻,對上的卻是這一令自己難以相信的情形,而且此時,慕容衝端著酒杯的手卻正好依在了苻宏的手背上。
苻融羞色的回過首。
又仰頭飲下一杯。
慕容衝心疼的望向他,可是他卻沒有看見。
正在此時,卻聽苻堅大笑道,“太子真是越來越莊重了,連美人送上的懷抱都能拒之門外,嗬嗬,好,不過,孤王這美人是否太過風騷了,連孤王的兒子都不放過。”
慕容衝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在如此多的大臣麵前,他竟然這般的說自己,卻又不敢動怒,強忍著胸口的氣血。
苻堅卻徑自斟了一杯,調笑的舉起,玩味的望著他,“衝兒繼續呀。”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微微側頭,眯著眼睛笑著。
慕容衝迫使自己去忘掉他的調戲,繼續著手裏的動作。
“叔叔,請罷,”“大哥請罷。”一一敬完慕容垂,慕容韡。
慕容衝來到慕容評跟前,剛要舉杯,慕容評冷哼一聲,“不知羞恥”徑自仰頭喝下。
慕容衝臉像是生生的被人逛了幾個耳光,火辣辣的疼。
默默的退下,直到走到了張天錫麵前。
張天錫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就是陛下的男妃?”
慕容衝不知怎樣回答,想想也是,自己身在後宮,又是以嬪妃一般的身份服侍著苻堅,他這話本就沒錯。
點了點頭,慕容衝說道,“新昌侯請吧。”
說完,剛要仰首,不料,苻堅的笑聲傳來“新昌侯,覺得孤王這西宮怎麼樣?”
張天錫連忙微微躬身,答道“果真是美若天人,陛下好眼光。”
“那作為你把涼國獻上的回報,孤王把他贈予你,如何?”
慕容衝震驚的望向秦王,仿佛不相信這話是出自苻堅之口。
苻堅卻是一臉的正色,張天錫也被嚇了一跳,完全猜不透苻堅的意思,一時竟不敢如何回答,既不敢謝恩,又不敢忤逆,隻是渾身不由的打起了哆嗦。
“陛下、、可、、真會開玩笑、、”
“倘若孤王說的是真的呢?”苻堅再一次的補充道。
張天錫連忙俯身跪在地上,“陛下恕罪,我、、我不好此口。”
說完,已是一身的冷汗,
苻堅大怒,“那你是說孤王驚世駭俗了?”
“不、、不是、、陛下恕罪罷。”張天錫顫抖的回道。
“好,好,那孤王還就把他贈給你了,孤王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也能拒絕得了他的誘惑。”
慕容衝在心裏冷笑,“這就是你要羞辱我了嗎?玩夠了再丟棄給別人。”
既然如此,那我便遂了你的意願。
想到這裏,慕容衝放下手裏的酒杯,拉起地上的張天錫,推到座位上,及盡魅惑的嫣然一笑,坐到他的懷裏挑逗,“難道新昌侯看不上我,連陛下都曾讚歎過我,難道侯爺當真不好此口?”說著,朝著他的臉上吐著熱氣,用手指磨挲著張天錫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