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自驪山歸來，慕容衝便又大病了一場，高燒不退，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不知是被冬日裏的大雪寒氣所傷，還是縱yu過度。
    整日呆在自己寢宮內，下人們也小心的侍候著，唯恐苻堅怪罪下來，誰都擔待不起。
    苻堅還是一如既往的每日下朝就過來，由於王景略征戰在外，他這個秦國的皇帝倒也少了些耳旁的勸阻。
    偶爾荒唐一下子，卻不想累到了枕邊人。
    這日，苻堅又過來了，坐在床邊，看著慕容衝那漸漸消瘦下去的臉龐，抱起來時那突起的骨骼，隨口輕笑道“鳳皇怎麼這般的經不起寵愛，孤王連日的歡快倒是累到了你，這般的瘦，抱著也咯手起來。”歎氣一聲，又像是自責，又像是在戲謔。
    慕容衝聽著臉上不氣惱，心裏卻咯噔了一下，“是呀，如果自己不能用身體留住他，那自己還有什麼資本讓他依戀自己。”
    忽然間又想起了那日皇姐曾說過，自從自己入了這秦宮，苻堅便未寵幸過其他嬪妃，就是皇姐那樣的美色，苻堅也不為所動。
    瞬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心思，即使自己不能留住他，也要讓他的寵愛給慕容一族，自己的皇姐不是一直都在期盼著嗎？
    想了想，終於，慕容衝靠起身子，朝著苻堅微微一拜。
    苻堅一愣，想他這是做什麼，自己何曾受過他的揖拜，扶住他的手，問道，“鳳皇這是做什麼？”
    慕容衝沒有收回手，就著被他握住的姿勢，緩緩開口，“秦王恕罪，鳳皇這幾日身子欠佳不能服侍秦王，還望秦王、、”
    “你就是這麼的想著孤王的嗎？”慕容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苻堅猛了甩過手，臉上怒意突起。
    苻堅怒氣著說道，“原來在你心中，一直以為孤王是那種好色之徒，你以為孤王愛的隻是你的容貌，戀的隻是你的身子嗎？”苻堅實在氣急，這麼長時間了，與他的歡愛還是不過被他當成是貪戀美色，要是僅僅的一副容貌，那這秦宮上下，帝王身旁倒是不缺少的。
    那日自己的一句話難道他還沒有明白過來？
    苻堅氣的手上的青筋凸起，猛烈的跳動著。
    慕容衝見了，倒是有一絲的害怕，為何自己的這一句話激的他如此大的反應。
    難道自己除了這副皮相，還有吸引著他的地方嗎？
    慕容衝不想去知道。
    苻堅見他不語，又過來拉住他的手，語氣緩了下來，“鳳皇，對不起，孤王不該對你發火，但是、、、”看著他那瘦弱的身子，令人憐惜的眼神，苻堅繼續說道，“但是你該明白，孤王戀的不隻是你的容貌，你不懂、、你不懂、、”苻堅終於沒能說下去，起身，轉過，仰視著頭頂，而後，轉過身來，說道，“不論你怎樣說，孤王不會去別的妃嬪那裏的。”
    慕容衝並不奇怪他的這句話，在自己心裏，也許早就明白了，不過，就算是有別的什麼吸引著他，都與自己無關緊要了。
    慕容衝起身，隨手掛起了床邊的帷帳，拿過衣袍披上，走到苻堅身後，從後麵抱住苻堅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背上。
    良久，低語道，“那秦王可否去看望一下皇姐？”
    苻堅聞言，轉過身子，“清河？怎麼，鳳皇想起自己的姐姐了？”
    “恩。”慕容衝答道，“上次去皇姐那裏，皇姐一直在念叨著秦王，皇姐很是寂寞，秦王可否看在鳳皇的麵子上，去一下清河宮。”
    “你讓孤王去寵幸你姐姐？”苻堅不可置信的問道。
    也許，自己接受不了除了他意外的其他妃子，可這清河是他姐姐，自己倒是可是試著去、、
    想及此，苻堅歎了一口氣，“你們姐弟倆倒還真是想的貼切，連著寵愛都要分享。”
    語氣之中，不知是自嘲，還是諷刺慕容衝，卻倒也多了些無奈之感。
    慕容衝點了點頭，“就算是吧，畢竟皇姐她一人孤寂，我不想秦王因為我而冷落了其他各宮。”
    又想起那日帶走自己的張夫人，那狠毒的針刺，那怨念的眼神，還有太子那滿含欲念的眼色。
    苻堅再不對，可他也許是愛著自己的。
    看苻堅還在猶豫之中，慕容衝踮起腳，在他耳旁輕喚了一聲，“文玉。”而後，沒有猶豫，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唇便直接貼了上去。
    苻堅猛地一下愣住，這是第一次他喚了自己的字，唯一一次不是那般驚恐的喚自己，這是自己最初的請求，卻一直被他拒絕。
    在最初的傷害中，彼此錯過的太多。
    這初聲的請求，他那溫順的眼神，苻堅迷惘了。
    任他的舌尖在自己口中滑過，甜蜜的氣息，淡淡的清香。
    而後，苻堅奪過了主動權，手上一緊，瘋狂的摟住他，狠狠的親吻起來。
    許久許久才放開他，看他還在驚魂之中，氣息依舊迷亂，苻堅輕笑一聲，“為何每次總是鳳皇你挑逗孤王，卻又堅持不下去？”
    慕容衝沒有氣惱，沒有臉紅，風淡雲輕的說了一句，“如此，秦王可答應鳳皇的請求？”
    苻堅笑容停住，原來他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請求，這般的固執，也許隻有他一人了。
    苻堅歎氣一聲，“好吧，孤王今晚便去你姐姐那裏。”說完，又湊過來摟住了他。
    慕容衝突然輕聲咳嗽了起來，身體在經不住的顫抖著，苻堅聞聲，想怕他是在剛在的激情中受到刺激。
    慎怒到，卻也無奈的抱起他放在了床上。
    放下兩側的帷帳，叮囑了宮人們幾句，又依依不舍的望了慕容衝幾眼，終於，扭頭出了鳳皇宮。
    看著苻堅走出的背影，慕容衝唇角勾了一抹淡笑。
    自己這連日來的苦裝，雖然憋著累壞了自己，難受至極，倒也值了。
    慕容衝朱唇微起，低聲念起了了那一句心底埋藏著的話。
    “苻堅，我從來都不曾愛過你，從來不曾、、、、、、也不會、、”
    而後，慕容衝突然間眼角又滴下了一滴淚、、、、
    流到唇角，慕容衝卷起舌尖，吞下了那滴淚水，咽到了心底，這一次，自己的淚竟然是甜的，太甜，太甜、、、、、、
    是夜，苻堅留宿與清河宮，第一次，苻堅從鳳皇宮走出，召幸了其他嬪妃。
    隻是，這其他嬪妃，卻也僅僅限於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