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由河東進攻關中，潼關是必經之地，所以曆來王者天下必重兵把守潼關，劉曜把潼關留給劉胤，自己卻又在金穀一戰中大敗，石勒不想再給劉曜任何的機會，這次，他不但把石聰，石季龍調至一處，自己也親自從平陽出發，領兵一萬，連同石聰，石季龍的幾十萬大軍，三軍總共不下二十萬在洛陽西會合，向長安發起了總的攻勢。
    劉曜自從敗退長安，整日裏飲酒，似是有說不出的苦痛，卻真的是無能為力。
    今日，朝堂上，一大臣勸諫劉曜撫慰士兵，不要整日呆在後宮飲酒作樂，劉曜氣急，當場斬殺了那位大臣，殿下再無一人敢言。
    望著那一幫畢恭畢首，嚇得隻打哆嗦的老臣，劉曜瘋狂的笑了，笑的那般的肆虐，卻又是那般的悲涼，笑道最後，竟一人倒在了殿上，眾臣皆不敢再言諫，惺惺退下，宮人們見這般情景，也不敢上前，看著劉曜就那樣的倒在殿上，那樣的一個人。
    良久，一個機靈的宮人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人，匆匆的跑向了後宮。
    他自是去了司馬鄴那裏，如今，劉曜專寵著司馬鄴，也隻有司馬鄴的話他才能聽得進去。
    原本司馬鄴還擔任著趙國的丞相一職，後劉曜索性直接讓司馬鄴退了丞相，整日裏呆在後宮。
    司馬鄴聽聞劉曜又在朝堂之上氣怒，匆匆換上那件白衣，起身去了大殿。
    宮人侍從看見是司馬鄴，都一個一個退下，
    劉曜聽見了那熟悉的腳步聲，微微一動，知是司馬鄴，起身看了一眼他，眼神之中，是說不出，讀不懂的意味。
    其實劉曜心裏一切都清楚，他比誰都明白，他隻是悲傷，悲傷的無以訴苦，原來在這奪取皇權、爭奪江山之後，還有這麼多的痛苦，這麼多的無奈。
    而如今卻什麼都不剩下。
    劉曜慵懶著起身，看見司馬鄴依然是那身白的如雪的素衣，心裏突然間一下子被火點燃了，直至今日，留下的也隻有他，他的一顰一笑，他的一怒一喜，他的白衣，他的長發，他的冷清的麵容，他的溫暖的身軀，他的愛，他的心、、、
    縱使石勒攻下長安又如何，這個人，始終是自己的。
    司馬鄴緩緩的走過去，陪他躺在一起，抬起一隻手，撫摸著他，另一隻手後伸過去，放在他的手中，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在手中化開，司馬鄴笑了。
    這是幸福。
    劉曜也笑了，這是信任。
    愛的幸福，愛的信任。
    良久，劉曜開口，“鄴，那日我曾問你，可願與我歸隱山林，如今，我再問你一次，當真有那麼一天，你真的願意和我一起嗎？”
    司馬鄴沒有回答，唇卻徑自吻了上去。
    這就夠了，不用再要他的回答，劉曜心裏明白了，隻要他能在自己身邊，一句從他口中出來的誓言又有何關係呢？況且那日，他已經許諾自己，隻是如今，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事，而是能不能的事？
    久久貼住，片刻之後，司馬鄴離開劉曜嘴唇，這是他少有的幾次主動吻上劉曜，原本這般冷清的人物，一旦心裏住了一人，心便如熱血一般狂熱。
    劉曜起身，一翻身，把司馬鄴壓在身下，輕輕的撫摸著他那一頭長發，眼中充滿了憐惜，疼愛。
    漸漸的嘴唇吻了上去，從額頭開始，一點一點的舔著，順著向下，來至唇瓣處，徑自留戀在那上麵，輕輕啃噬，司馬鄴揚起了頭，劉曜往下，舌尖滑至脖頸處，司馬鄴的頸項分外的美麗。
    此時他揚起的頸項恰巧勾勒出了一道弧線，不似女子般嬌柔，卻更勝女子柔媚。
    臉上還是那般的冷清，卻又在劉曜的細膩舔舐中，染上了一層緋紅，白裏一點紅，格外妖豔，本就俊美的臉上，此時卻當真是風華絕代。
    伸手又解下司馬鄴的發帶，三千發絲散落，盡數遮在司馬鄴麵龐上，瞬間的風華驚起了千層的細浪、、、
    司馬鄴的身體本是至冷至極，從小承擔著的重任，以及被傷過的心，他的心是冰的，他的身體是冷的。
    原本以為一生就這樣的冷卻下去，卻不想終是有這麼一個人，令他的心再次溫暖，令他的身體再次有了溫度。
    而今，卻要在這最後的溫存中，終於逝去、、
    劉曜忍著，司馬鄴忍著、、忍著對彼此的傷害，忍著對彼此的愛、、
    劉曜漸漸呼吸加重，溫潤的唇一路向下蔓延。
    司馬鄴的聲音之中，帶著泣聲，卻帶著欣喜，帶著濃濃的愛意、帶著渴望已久了的情意。
    如果這是最後一次，那就讓彼此結合在一起，永遠的沉睡過去。
    、、、、、
    宮人在後殿中，忽聞大殿之上似乎有弱弱的哭泣之聲，又像是呻吟，其中夾雜著痛苦，夾雜著甜蜜，又有一絲的絕望，一絲的無奈，被這低沉又魅惑的聲音所吸引著，幾個膽大著的侍從輕聲輕地的移至了大殿後的貼牆處，緊緊的挨著聲音發出的地方，
    幾人偷偷瞥見了去，隻那麼一瞥，臉上一紅，瞬間又趕緊回首，不再去看，卻又抵擋不住誘惑，再次望去、、、
    司馬鄴的身體此時就像一葉漂泊的小舟，隨著劉曜的激烈動作，大幅度的上下擺動，
    胸口上下起伏，臉上是說不出的表情，痛到極致卻也歡樂到了極致。
    彼此像是要把對方拆叱入腹一般，那般的緊貼上，不願放開，想要的更多，要的更深，動的更甚。
    彼此的恨意，彼此的愛意，彼此的痛苦，彼此的快樂、、就這般的永遠、、永遠、、
    痛苦快樂的交加，痛著、、更快樂著、、
    司馬鄴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不忍讓劉曜發現，頭偏向一方，
    劉曜卻在一瞬之間發覺了身下之人的異常，低頭望去，偏向一方的臉上，那滴淚水剛好流至臉頰處，不曾往下滑去。
    劉曜覆身上去，舔去了那滴淚水、、好鹹、、好苦、、好澀、、
    頭埋入司馬鄴脖頸處，深深的一吻。
    身下動作不停，卻更加激烈、、恨不得此刻就在這大殿之上入了雲間、、將他帶走、、
    或者說是挫骨揚灰。
    幾個看著這一幕的宮人不由的哭了，他們從不曾見過如此這樣子的劉曜，更不曾見過這樣子的司馬鄴，以前雖在大殿之上，也見過他們彼此的荒唐之事，就算是在寢宮中，他們的聲音也是魅惑著一大群宮人不得不去聆聽，可如今、、
    如今，他們彼此這般的瘋狂。
    長安城外、、、石勒攻破潼關，已在渭河之南集師，不出三日，這長安城將會再次化為灰燼。那些個宮人早已從外麵的大臣口中知曉了這個消息，劉曜司馬鄴更是心知肚明、、、、
    他們要的不過是彼此的最後一點一滴，瘋狂也好，覆滅也好，萬劫不複也好，他隻要他，他也隻要他、、、、
    後麵望著他們激烈情事的宮人們此時更是淚流不盡、、悄悄退下，彼此默默守著、、願他們來世不要不見。
    愛，太痛苦。
    殿外的風雨已至，殿內的瘋狂更在繼續，寬大的大殿之上，有的隻是彼此糾纏的兩個身影，殿上的帷帳隨著一陣風的而來，突然間飛了起來，瘋狂的飄擺著，黑色，寧靜，莊嚴，肅穆，狂風、、
    地上的兩人卻一直不曾停止。